有一句是怎么说的?天总会黑,人总要面对孤独。
一个人了,关上门,关上窗,在烧的火热的炕上睡觉。
睡不着,翻过来,翻过去,就像烙大饼。
两只狗子是爱干净的,放了黄土盆,它们不大小便,非得出去。好吧,大半夜,自己起来上厕所,两只小狗也出去上厕所。
“黑子,馒头,快点回来,小心狼把你们叼走。”
喊完这句,卫骏青自己先跑回房间,真不会有狼吧?你们不要当真,我就是随口说说。
我养的小狗是为了给我看门的,不是为了给你们当点心饼干的。
该死的黑夜,总是令人不安。
怎么办?
总不能这样睁着眼睡吧?
想玩手机,充电宝的电也不充足。况且,这儿没有网络,手机流量不够用,还是算了吧。
对于自己的一些妄念,想到自己的钱包,一切都静了下来。
没有什么比一日三餐四两文银对男人的伤害更大的了。
好想起来砍柴。
原来,一个人安静下来时,这夜晚,显得时间这样长。
没有电,人就闲的发慌。
怪不得在爷爷辈那个年代,没有电,点个煤油灯,晚上吹了灯,盖上灯盖子,存煤油。盖子被子,爷爷奶奶就开始造人。
那个年代最纯真的就是夫妻感情。
谁和谁好,就看生的孩子多不多。
一个人的房子,怎么显得这么空旷?
大太了,连人影都显得孤单。
只有这简简单单的火炕有点温暖。
现在的火炕,都把填柴的炕门放在门外了。这样,烧炕不会显得房间脏。要不要改造一下?
想想自己的动手能力,还是算了。修什么,什么坏,做什么,什么不成。
卫骏青是有自知之明的。
那做什么?
想想自己这个院子还要做什么。
睁眼,闭眼,数绵羊,睡觉。
突然的自我,好想找个人聊聊天。
找谁?
爸,还是妈?
还是不了。
万一说了,妈知道了,爸自然就知道了。他们知道了,自己就在这山上躲不平安了。
睡觉吧,明天起来去山上砍树枝,挖个坑开始建篱笆墙。
自己哄自己玩。
哪有什么野兽翻不过来的篱笆墙?
建高一点,两米不成建三米。
当然,还有土里埋的也要算进去。这样,至少得砍四米高的树木。
“老祖宗,你说,我能提出多少钱来?”
“你又忘了?你提钱,要么听别人讲故事;要么帮别人达成心愿。现在嘛,你可以提50元。”
“怎么凭空多出25元?我昨天下午不是提了100元吗?”
“其实,你可以提现1050元的。只要你答应一件事。”
“什么事?”
“你就从了刘金凤,或是二丫。”
“老祖宗,帮别人达成一个心愿就值1000元吗?”
“是啊。红尘中的痴男怨女,都是想不开,得不到,忘不了。”
“让我再想想。我如今这样,怎么能辜负佳人?”
他知道,只要自己一个念头,就会有生活费。
可是,那不是自己的风格。
自己已经这样了,不能再害人家了。
秋天的天亮的有点晚。早上五点时,还还没有亮。
卫骏青起床,在暖瓶里倒了口开水喝。琇書網
这水,还是金凤用大铁锅烧的。有一股碱味。
这终南山上的山,水质太硬,还是有点和卖的水不一样。不过,也不要紧,喝久了,也就不觉得。再说,平常的人,尝不出来。是卫骏青这几天吃的淡了,舌头恢复了味蕾。
拿起斧头和手锯,去路边砍树。
“我要学光头强,砍,砍,砍。”
卫骏青砍的是小腿粗的树。大树,自己用不上,也没有那个必要。
再说,自己只是绑个篱笆墙,用不上。
过几日,去山下,再多买点铁丝,回来挖好渠,填好木头,扎上篱笆墙。
砍过三分之一,这树因为有树冠的重量,咔一声就倒下。
砍小树,还是很容易的。
像现在,有油锯,砍一棵树,也就几分钟的事。
树杆扛回来,树稍留在边上,等过几天,拉回来砍好,码好,冬好烧火做饭。
一连砍了6棵小树,量一量,每个可以锯成两个,到时用来扎篱笆墙。
其实,山上的树木,如果自然生长的话,会长的参差不齐。一般住在山里的人都知道,每个树树上的树杈都可以砍的。
有些小树苗,每过几年,都要大修一次。这样,才能长成人们想要的材料。
提上一小袋馒头,上山。
白云大师是自己在山上知道的最近的邻居。走六里路,要云见见他。
直线看是六里,可是,起起来,差不多要七八里,或是更多。你上山下山,总不能直上直下。那是电梯,不是山路。山路,大都盘山。要不然,早被水冲坏了。
“走,黑了,馒头,随我回家看你们的父母。”两只小狗跟在卫骏青脚边努力地跑。
狗狗比人生长的快,几天功夫,一身的毛发都亮了起来。
看样子,它们在山上生活的并不好。
快也有快的缺点,就是它们比卫骏青老的快。不到十年,就早先一步走了。
想到这样,卫骏青有点伤感。
他就是这样的人,凡事先想到不好的。
这种思想害死个人。
“大师,道长——我来了。”在洞府下方喊。
“小友来了。”
“道长,我讨口饭吃。”
“你啊,不为吃饭,是来解惑的。你看,你又送我馒头。”
“我有就送了。我是以后我蒸馍的话,那成品肯定拿不出手,不会送你了,怕你笑话。”
“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你看你,再这样睡不好,都成终南山的大熊猫了。两只眼睛黑眼圈太严重了。”
卫骏青顿了顿:“道长,我这几天老想着一个人,怎么能忘掉她?”
“年轻,趁着年轻,不妨去征服一座山,去看一片海,去看一个人,去过自己想要过的生活。”
“大师,我现在一穷二白,怕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
“你没有追,怎么知道她想要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得,这大师也看杂七杂八的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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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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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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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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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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