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怔然发呆的叶无晴,青宣缓缓的沉声问道。
只是言语之间,青宣的语气中也满是无奈。
他本以为有自己的调节,让叶织语和叶无晴重归于好并不难。
但谁曾想这中间竟然还有这么严重的缘由,萧临渊也太能玩儿了,这也使得青宣无法确定自己能不能成功了。
叶宵龙和叶织语也齐齐看向了叶无晴,一个神情严峻,一个悲愤犹在,皆是默然等着她的回答。
“.....”
闻听青宣所言,叶无晴这才回过神来,脸色愈加苍白,迷茫的目光中之中又浮现了强烈的痛苦。
此刻她已是心乱如麻,完全不知道该相信谁。
到底是叶织语为了抹黑萧临渊已经走火入魔,编制了这巨大的谎言?
还是萧临渊真的利欲熏心,做出了那下流至极之事,还欺骗了自己?
现在的形势无疑都在证明着叶织语所言是真,铁证在前比之前千万辩解有用。
可是在情感之上,叶无晴无论如何都不愿承认,也不敢相信自己眼中那个顶天立地,坦荡敢当的完美丈夫,竟是一个卑鄙无耻,恶毒虚伪的败类小人!
若事情真是如此,叶无晴根本无法想象自己和萧临渊之间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而叶无晴十分清楚,叶织语说出当年的实情之后,玉寒宗和萧临渊双方算是彻底对立了,现在一旦自己选择了其中一方,那就意味着自己必须和另一方为敌。
相信至亲?还是相信挚爱?
这两个念头就如利刃般,交替切割着叶无晴的心神,让她痛苦不已,头疼欲裂。
只是眼下也允许叶无晴再犹豫下去,叶无晴看着自己父母的神情,也知道自己不得不做出选择了。
“呼!”
猛然,叶无晴站起身来,脸上满是决绝之色,转身就要向房间外走去。
“哎!”青宣见状一惊,连忙伸手拉住了叶无晴的衣袖,叫道:“叶姑娘你去哪里?”
叶无晴扭过头厉声怒道:“你放开我!我要去找临渊问个清楚!”
“啊?”青宣又是一愣,随之不禁苦笑起来,摇头劝道:“叶姑娘你不要冲动,你此去问了也是白问。”
叶无晴怒喝道;“为何!?”
青宣苦笑道:“假如,在下是说假如,令堂所言之事是真,那你觉得萧公子会承认吗?”
“这....”叶无晴顿时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
是啊!哪个男人会向妻子承认自己偷看过其他女人洗澡的事情?
尤其偷看的对象还是自己的未来岳母,这要说出来不是找死吗?
而且萧临渊若是愿意承认的话,当年就承认了,哪会拖到现在?
“而且.....”青宣目光一寒,沉声道:“你若是贸然向萧公子询问此事,说不定只会让后果更加严重!”
“唰!”
青宣此言一出,叶宵龙和叶织语的神情顿时变得极为难看。叶无晴呼吸一顿,也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关键,神情一下惊恐了起来。
当年叶织语为什么不告诉叶无晴真相?
八成也是被萧临渊用此事所威胁!只要叶织语敢将真相告诉叶无晴,萧临渊就会将叶织语的录像公布出去。
为了丈夫的遗嘱、宗门的基业以及自己的名声,叶织语选择隐瞒也在情理之中。
叶无晴若是跑去询问萧临渊此事,那就是等于告诉萧临渊她已经知道了真相,绝对会严重刺激到他,令事情更加难以预料和公子。
鬼知道萧临渊会不会在羞恼之下直接将叶织语的录像公布出去。又或是同样以此威胁叶无晴,强逼着她留下来。m.χIùmЬ.CǒM
而如果这件事一旦曝光出去,那引起的轰动是可想而知,叶织语势必会遭到整个五界识海的嘲笑,名声彻底就被毁了。
况且叶无晴可是天人三炼的强者,闹出这种超级新闻怎会轻易结束?
这件事至少会流传个几十上百年,乃至于上千年都不会消失,更有可能会记入五界史册,被一直流传下去。
而无论叶无晴和叶织语之间的关系再怎么恶劣,说到底也是亲生母女,血缘至亲,骨肉情深。叶无晴又怎能忍心看到叶织语名声扫地,成为整个天下人的笑柄,并永远钉在耻辱柱上?
最重要的是,无论叶织语所言是不是真的,叶无晴一旦向萧临渊问起这个事情,都会严重伤害她和萧临渊之间的信任和感情,极有可能致使她和萧临渊彻底撕破脸。
这种后果是叶无晴一时,甚至一世也无法承受的。
此刻叶无晴所面临的情况和当年的叶织语一模一样,虽然直到现在叶无晴也依然相信萧临渊不会做出那中无耻下流的事情,但是这事只要有一点可能,她都不敢赌,也赌不起。
意识到眼下的情况,叶无晴顿时又是一阵迷茫心疼,立刻断绝了去找萧临渊询问的想法,无力的坐回了椅子上。
“唉!”
青宣见状又是一叹,知道这事叶无晴一时半而儿根本无法做出决定,只好先转头朝叶宵龙和叶织语道:“两位,我们还是不要逼迫得太急,再让叶姑娘好好思索一会儿吧。”
“哼!”叶织语冷哼一声,将头扭到了一旁,不在盯着叶无晴,默认了青宣的建议。
叶宵龙也微微点头,扶着叶织语坐在床上,用神念安抚着叶织语。
青宣也是坐在了另一张椅子之上,微皱眉头沉思起来。
一时之间,房间中又陷入了死寂之中。
现在的情况似乎陷入了僵局之中。此事关系重大,不止是叶无晴个人的感情问题,更关系到玉寒宗和萧临渊的关系,不查清楚绝不能轻下结论。
虽然叶织语拿出了证据证明自己的说法,但还是不够,必须还得有更确凿的证据来证明当年的真相。
但偏偏这事情问还不能直接去问萧临渊,可谓是进退两难。
足足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众人依然都是默然不语,气氛越来越压抑。
叶无晴的神色也是越来越难看,无数思绪如浪潮般冲击着的她的识海。此刻的每分每秒对她而言都是刻骨锥心的折磨,令她如欲崩溃。
“哦?”
不过就在此刻,青宣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似是想到了什么,嘴角不禁露出了一丝笑意。
随之青宣转头看向了叶织语,悠悠笑道:“在下细思之前叶夫人和叶姑娘的,心中忽然生出一个疑问,百思不得其解,还望夫人解惑。”
叶织语微微一怔,随之点头道;“恩公但问无妨。”
青宣脸色一肃,沉声问道;“依夫人之前所言,那朵天心莲乃是夫人十年之前栽种。而那时夫人已是天人三炼之境了吧?”
“虽然天心莲此物妙用无穷,但是对天人三炼之境已是毫无用处。不知夫人您当初为何要栽种此物?”
“唰!”
闻听此言,叶宵龙和叶无晴都是一愣,随即心神一颤,齐齐看向了叶织语。
“对啊!”叶无晴顿时精神大震,如同看到了救星,急声问道:“天心莲已对你毫无用处,你栽种它干什么?!”
言语间,叶无晴眼中满是强烈的希冀之色,心中再度涌起无数念头。
叶织语和萧临渊的恩怨根源便是因这朵天心莲,然而叶织语培育天心莲这件事本身就有些奇怪。
虽然叶织语栽种天心莲和萧临渊盗宝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哪怕叶织语就是闲着没事干种着玩儿的,也改变不了萧临渊趁机盗宝,乃是窃贼的事实。
但是,这其中万一又有什么蹊跷呢?
万一......万一这天心莲其实并非是叶织语所种,而是另有成因。结果被叶织语和萧临渊同时发现,结果被萧临渊抢先一步得到,所以叶织语怀恨在心从而编制了这个谎言污蔑萧临渊呢?
当然,叶无晴也知道自己的这个猜测实在太过荒谬,而且极为不孝,对叶织语极为不公和恶意,但这已是能让她继续相信萧临渊的最后希望了。
只要叶织语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么这种猜测就有可能发生。
哪怕事情到了最后还是不能改变萧临渊盗宝的事实,但至少能证明萧临渊不是故意盗宝,没有做出趁机亵渎叶织语那么卑劣的事情也好啊,这样也能让叶无晴心中好受一点。
而叶宵龙略一思索后也是眉头微皱,想不明白叶织语花这么大代价培育天心莲是为了什么,看着叶织语的目光也变得疑惑起来。
“唰!”
眼见叶宵龙如此看着自己,叶织语顿时狠狠瞪了叶宵龙一眼,大怒道:“谁告诉你们本座培育这朵天心莲是自己用的!?”
“啊?”青宣闻言一愣,叶宵龙和叶无晴也是大感意外。
随即叶无晴心头一紧,立刻追问道:“那这天心莲是准备给谁用的!?”
叶织语嘴角狠狠一抽,目光如潮水般剧烈波动起来,眼眶不由得又是一红,将头偏到一旁恨声答道:“当年这天心莲成形之日,你已修炼至天人一炼后期,突破指日可待。”
“而当时再过两个月之后,便是你的十八岁生日!”
“你说......你说本座这株天心莲是给谁准备的!?”
“轰!”
闻听此言,叶无晴瞬间呆若木鸡,愣愣的看着叶织语。
叶织语的话就如无数天雷般瞬间撕裂她的所有心理防备,轰入了她的识海,令她大脑一阵空白。
青宣和叶宵龙也是豁然动容,心神震颤,惊撼难语。
刹那间,房间中再度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当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似是几息,也似是几刻,众人终于是反应了过来,
“呼呼呼!”
叶无晴额上已是布满了豆大的汗珠,捂着胸口急剧的喘息着,空白之后的脑海化为了翻腾怒海,思绪犹如风暴般呼啸不止。
青宣和叶宵龙皆是沉默不语,但却神情各异。青宣神情肃然,看着叶织语的目光中满是敬意。而叶宵龙心痛万分,咬牙叹息。
从叶织语的话中不难看出一件事情,叶织语培育天心莲是早就计划好的!
早到从叶无晴刚开始修道之时,她就一直在筹备此事,并且一直在极为关心着叶无晴。
不然她岂能精准的预测出叶无晴的修炼进度?
而仅此一点,就足以说明很多事情了。
以前叶无晴总是觉得叶织语太过严厉,不懂得关心自己,所以她更喜欢温和的叶宵龙。尤其是叶宵龙死后,叶无晴更是觉得叶织语冷漠自私,残忍无情。
但此刻叶织语所言却如一道刀狠狠插进了叶无晴的心口,令她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叶无晴不难想象出,叶织语每天都前往玉雪峰,默默忍受着严寒,用自己的精血浇灌天心莲,悉心呵护它成长的场景。
虽然叶无晴没有亲眼看到那一幕幕画面,但那些画面却又如同烙铁般深深烙印在她的心上。
而强行催生天材地宝乃是违背了自然之理,有悖天道规则,所付出的代价往往极为巨大的。恐怕叶织语所付出的代价,还不止是自己的精血那么简单。
而叶织语所做的一切,这十年来所付出的所有,都是为了自己
而这个解释合理吗?合情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若是面对这样解释,自己还能提出质疑,叶无晴自己都觉得自己已经枉称为人了!
此刻叶宵龙也是,伸手抚摸着叶织语的脸颊,忍不住颤抖道:“织语,你......你何苦如此啊!?你将此事早早告诉晴儿不好吗!?”
叶织语默默的咬着嘴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答道:“师傅你当初将宗主之位交给,对我寄予如此厚望,我又怎能辜负师傅,将你们这一脉的宗主地位断送!?”
“然而,我也知道,我终究只是一介外人,在宗门中那些人的眼中只是一个被师傅你捡回来的工具,根本不配当上宗主。”
“所以我只能全靠武力维持主宗主的地位,但这终归不是长久之计。早晚有一天,宗门中那些人会想办法将我取而代之。”
“我思来想去,唯一的解决之法,那就是让晴儿尽可能的早日成才,助我打理宗门,在宗门中站位脚跟,这样才能在将来接过宗主之位,将师傅你这一脉的地位继承下去。”
“因此我对晴儿严厉管教,远甚于宗门中其他人家的后辈,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我知道这对晴儿不公平,很不公平,但我没办法!”
“师傅你陨落后,宗门中暗流涌动,潜敌虎视眈眈,我不敢赌我有那么多时间可以用正常方式教导晴儿,让她慢慢成长。”
“只是我也知道,晴儿因为师傅你的陨落已是悲痛万分,更是一直怨恨于我。又因我对她的管教心中极为压抑,所以我不想再让她知道我对她的这份期待,再为她徒增压力。”
“我以前想着,如果晴儿真的恨我那也不错,至少能让她心中的悲伤有宣泄的对象,不用什么都憋在心里那么难受,她对我的仇恨也能化为她修炼的动力。”
“只要晴儿将来能顺利继承宗主之位,那么届时她无论如何对我,我也无悔了。”
“而且......”叶织语神色一黯,叹息道:“这是我给晴儿成年之礼所准备的惊喜,如果提前说出来,那还叫惊喜吗?”
听完叶织语的解释,叶宵龙和叶无晴再次呆住了。青宣神色震撼,心中的敬意顿时更重一分。
“噗通!”
忽然之间,只听一声轻响。青宣和叶宵龙、叶织语扭头看去,却见叶无晴双膝跪在地上,已是泪流面满,俯首在地,泣不成声的嘶喊起来。
“娘!孩儿知错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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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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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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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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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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