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侧的舒池野五官如刀削般,黢黑的眸里没什么温度。
这,还真像五年前的模样,她多少也是有点儿变化了,尤其那一头长发,现在剪掉了勉强能吊成马尾,跟以前的长度没得比。
“五年前你去温城,我寄给你的东西你没收到?”舒池野仿佛想起了什么,单手插在兜里,长眸微眯。
闫小咪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收到了,但我直接丢了。”
她那会儿一丁点儿的关系也不想跟舒池野扯上,或许里面是舒池野寄来她遗落的东西,又或许是别的。
但按照两人当时的状况,没什么特别重要的,就直接扔了。
舒池野愣是被气笑了,转过身去站在窗前,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心情蓦的好了不少。
她可真是活该,落在他手上。
“这新闻赶紧撤掉吧,闹的太大了不好收场。”闫小咪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突如其来的好心情,“你当初给我寄的是什么?”
舒池野扭头看过来,“寄的离婚协议书。”
闫小咪想都不想就说,“你能不能正经点儿。”
“以后少喝酒,把自己嫁了你都不知道。”舒池野抬手,在她的额头上轻轻敲了两下,“好好想想,你被陆岩安绿了的时候,干过什么蠢事儿。”
什么蠢事儿?
很久都过去了,好一会儿她才想起来,被陆岩安绿了的当天,她就发誓要报复。
打算上街找人领证结婚,但又没胆儿,喝了一瓶白酒,冲出家门。
酒劲很大,后来发生了什么她根本不记得,只记得醒了时,带出去的身份证和户口本都不见了。
她人却已经回家里了。
“我——”她倒吸一口凉气,不敢置信的看着舒池野,眼皮使劲抬了抬!
她该不会那天已经领证成功了吧?
那个人,就那么巧,是舒池野?
“不然你以为,我是闲的没事儿干了……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帮你。”
一想到,他帮她那么多次,在她眼里看来就是上赶着的,舒池野心头一阵不舒服。
但他想,好歹五年前闫小咪收到那封离婚协议书,就应该清楚了他为什么帮她。
没成想,她竟然现在才知道!
“你有病啊!”闫小咪无从形容心底的情绪,“谁家好人闲着没事儿在大街上随便就跟别人领证?”
舒池野:“……”
“你难道不该等我醒了以后,再问问我要不要真的结婚吗?我那会儿可是喝了酒!”闫小咪握着拳头,据理力争,“你这样是骗婚!”
“我骗婚?”舒池野尾音上扬,“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你喝多了闯到我车上来,抱着我大腿哭着求我跟你领证时的场景?”
还有更过分的他没说,她上了车就坐在了他腿上,满身的酒气馨香。
听他拒绝了以后,她扯了自己的衣服往他身上爬,哭着说,“我到底哪里不好了?你这个负心汉,你要是不跟我领证,我现在就大喊非礼了……”
她一只脚搭在门沿,车门都关不上,严科都吓坏了,又怕把人拽下来被拍到给舒池野带来什么影响。
又怕不拽下来,舒池野真被她给欺负了。
“我……”闫小咪语气弱下来,“我明白了,你是认出我和我小舅的关系,所以才跟我领证的。”
“我要知道你是他外甥女,那天就会把你丢到警局里去。”舒池野比较后悔的,闫之白千叮咛万嘱咐把外甥女托付给他。
他却连人长什么模样都没记住,才阴差阳错的因为舒老夫人逼婚,跟闫小咪领证了。
闫小咪心里那叫一个虚,本来现在和舒池野的处境就不清不楚的……现在还多了个法律认可。
不等她反应过来,眼前忽然一黑,舒池野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原来,你还是我法律意义上的妻子呢。”
话是在他牙缝里蹦出来的,“你却照顾了别的男人五年!”
这笔账算的太突然。
闫小咪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你等等,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先把婚离一下,然后再慢——唔!”
想离婚?
舒池野薄唇覆上她泛着光泽的唇瓣,将她余下的话都吞入腹中。
她身体一轻,人就倒在软绵的沙发上,被他压着,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薄唇吮吻着她的唇瓣,浅尝着她的美好,带有温度的指腹在她腰间游移,探入她的裙衫。m.χIùmЬ.CǒM
闫小咪身体温软,声音宛若猫咪叫。
还带着回应,是野不起在房间里出来了,‘喵呜喵呜’的叫唤,跳到沙发上,歪着脑袋看紧紧贴在一起的两人。
“喵呜!”它又叫了一声,猫爪子伸出去碰了碰舒池野的背部。
舒池野眉头紧蹙,松开闫小咪,扭头看野不起的眼神要栽了它似的,“下去!”
“喵呜~”野不起又叫一声,两只爪子都踩到了舒池野背上,往他们这边嗅了嗅,仿佛闻到了荷尔蒙的气息。
它感兴趣!
虽然是只猫,可这么盯着,闫小咪也没办法直视,趁机在舒池野怀里逃了,身体在他胳膊下滑落到地上,站起来抱了野不起就跑。
“别惹他,大早上的男人太可怕了。”
她飞奔回房间,闫颜还在睡着。
昨天在幼儿园一天,闫颜的状态都很好,像是回到了以前一样,闫小咪总算是松一口气。
可跟舒池野结婚的事情,像一座大山压在胸口,接踵而来的让她心情压抑。
“我怎么就跟他结婚了呢?”
舒父的事情,要说不介意不可能。
那日舒夫人来了,说要给个交代,她虽然嘴上说不用,可心里多少也在等着。
舒父,终归是欠老关一个对不起,这像她心里的一道坎一样。
坎还没过去,就跟舒池野混到这一步,老关要是知道,肯定会怪她。
也不知是不是想多了,迷迷糊糊间她又睡着了,还做了梦,梦里乱糟糟的,老关还活着,妈妈也活着。
她还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关家小姐,无忧无虑的。
但是梦境画风突变,她回到了在产床上,被肚子被剖开,孩子从肚子里拿出来的那一刻,她清晰的听到了孩子的哭声。
说是梦,也是事实,她剖腹产那天确实听见了孩子的哭声,一下子被惊醒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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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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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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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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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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