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址。”
闫小咪回过神,迅速把桃母住的地址报上,然后添了句,“那条街不好进车,你把我放在街口就行。”
舒池野并未应答,平稳又很快的开着车,依稀在她眉目间看到一丝丝着急。
车厢里突如其来的安静,让闫小咪有几分不自在,但她还是找了个话题,“蓝森的老板,你认识吗?”
闻言,舒池野侧目诧异的看了她一眼,见她不是开玩笑的,他挑眉反问,“怎么?”
“这件事情如果跟剧组有关,我担心蓝森的老板怕给这部剧带来坏的舆论,从而敷衍了事。”闫小咪知道他认识,那只是一句客套的话而已。
但她很快又说,“我只是想省个事儿,不去查了,让你告诉我他是谁,没有让你帮忙的意思。”
回应她的依旧是沉默,约莫十几秒,一股莫名的窒息让她扯了扯唇角,说了句,“算了……”
“你小舅认识,你让他处理。”舒池野打断了她。
闫小咪怔了怔,赶忙点头,“好,我知道了。”
十五分钟后,汽车在桃母家楼下停下。
拐进来的时候,闫小咪就想说让他停下,可是他动作很快的拐进来,没给她开口的机会。
“谢谢。”下了车,折身透过半落的车窗再次跟舒池野道谢,然后阔步进了楼道。
舒池野侧目,看着渐渐隐入光线昏暗的背影,半晌才收回来,点了根烟。
直至抽完了,他才驱车离开。
楼上,桃母一看到闫小咪这个点,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来了,心里就‘咯噔’一声,“桃花白呢?”
“伯母。”闫小咪关好门,缓步走进来接过桃母手中的刀,桃母正在剁鸡肉,准备晚餐了。
“桃花白出了一些意外,也不知是过敏还是怎么的,忽然嗓子和食道都肿了,现在人在医院——”
不待她把话说完,桃母就将手在围裙上蹭了蹭,脱下来围裙就往门外走,“她这是又乱吃什么了?在哪家医院啊?严不严重,你现在送我过去!”
闫小咪跟着她快步走到门口,把人拦下,“她在重症监护室,您去了也看不到的,目前没有生命危险了,但还需要一些时间观察。”m.xiumb.com
重症监护室,几个字像石头砸在桃母身上。
她踉跄几步,身体瘫软在玄关的墙壁上,闫小咪眼疾手快的扶住她,随着她的身体渐渐滑落,蹲坐在地上。
“她外婆就是进了重症监护室没再出来,她这是多严重的情况啊!”桃母顿时落了泪,紧紧抓着闫小咪的手问,“你告诉我,能活不?”
“伯母,情况虽然严重,可是医生说的很清楚,已经下了气管能呼吸了,只要等喉咙和食道消肿就会没事儿的。”闫小咪跟医生再三的确定过这个问题。
医生回答的很直白,只要消肿不影响呼吸,人不会有生命危险的,不过会不会对她声道造成影响,不得而知。
闻言,桃母这才松一口气,擦了把眼泪迅速站起来,“那就好,咱们去医院看看。”
来的时候想的好好的,一肚子的话劝桃母安静,让桃母明天上午九点钟再去医院探望。
可这会儿桃母提出这个要求,闫小咪的喉咙发紧,一个拒绝的字也说不出。
半晌,她吐出一个字,“好。”
然后就起身用手机叫车,直奔医院。
抵达医院的时候,恰好重症监护室的大夫出来交代病人病情,说到桃花白。
闫之白刚走到医生面前,就被急匆匆冲过来的桃母挤开了。
“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
“您放心,病人没有生命危险,喉咙虽然没有消肿但也没有继续恶化,医生已经用上药了,应该明天就有起色。”小护士按照医生写的总结报告说清楚,然后就把重症的门关上了。
闫小咪搀扶着桃母在长椅上坐下,等着桃母自己渐渐情绪稳定下来。
听了医生说没事儿,桃母提着的心这才放下。
一侧的闫之白松一口气,歪着头往重症监护室里看了看,里面还有一扇门,什么都看不到。
他又扭头看向桃母,思忖片刻走过去说,“伯母,今晚我在这里守着,您和小咪回去休息,您年纪大了不能熬着,我熬的住。”
桃母擦了擦眼泪抬起头,仔细的打量着闫之白,问了句,“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没有!”闫之白否认的干脆利落,“那……可能是在毕业证上见过,我是桃花白的同学。”
闫小咪:“???”
一个温城一个盛京,天差地别,上哪儿做同学去?
她惊讶的目光被闫之白忽略的干干净净,“伯母,您放心,桃花白这儿有什么问题我立刻通知你们。”
桃母狐疑了几秒,又继续担心起来,“我不守着不安心。”
“那我去买几床被子,咱们在楼道里打地铺。”闫小咪想起当初老关出事儿时,她心底的无措和恐慌。
不忍再劝桃母回去。
闫之白去买了几床被子,又买了一些晚餐回来,几个人在过道里打地铺,吃了东西就躺下休息。
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一个比一个精神,谁也睡不着。
闫小咪有些担心闫颜,她给幼儿园老师打过电话,让幼儿园的老师安排闫颜今晚住校。
幼儿园是有住宿条件的,有些家长想锻炼孩子的独立能力,就会让孩子时不时在幼儿园住上一晚。
也不知闫颜习不习惯,刚才忙前忙后,这会儿闲下来已经快十一点了。
说不定闫颜已经睡了呢?又说不定老师正哄她,自己这会儿打电话过去就等于添乱呢?
让她怎么也想不到的是,闫颜去了舒竞远家里。
一听说要住宿,闫颜当即就落了泪,见状舒竞远也毫不犹豫的选择住宿。
来接舒竞远的司机只能给舒池野拨了电话过去。
舒池野再赶过去,天已经全黑了,幼儿园里住宿的小朋友不多。
闫颜和舒竞远紧紧的贴在一起,刚吃饱饭坐在院子里玩儿呢。
见舒池野来了,舒竞远抓着闫颜就往屋里跑,“糟糕,我爹地来抓我了!”
但不等他跑出去两步,就让舒池野提溜住衣领,拎起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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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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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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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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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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