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各个不同的夜晚,人们同在覆盖着世界的真正黑暗之中,将种种浓烈至极的情感熬煮成一汪喷涌的混沌泉眼。而就在混沌之中,他们期望着……期望着一只劈开无尽黑暗,展翅降落在血染天地之上,闪闪发光的鹰。
直觉告诉他们,那就是他们“真正想要的东西”!
躁动的窸窣声惊醒了格斯,他扛起依旧在睡梦中的卡思嘉冲出屋子,仰头便看见本应该被熹微晨光照亮的天空上,悬挂着一轮边缘放射出浓烈血光的黑太阳。
日蚀,发生了!
而吵醒他的声音不是老鼠,而是无数在远离火光的黑暗中蠕动潜行的幽邃之物。这些由怨魂和执念沉积而成的怪物蠕行着,从四面八方涌向断罪高塔,它们爬满了大地,翻卷上天空,如同亿万臣民在朝拜他们的皇!
“该死的……”格斯捂住流血的烙印,刚毅的面孔上因疼痛而浮现出一层细密的冷汗,“弥赛亚……你这家伙,难道——”
眼看着断罪塔方圆都被亿万张紧密排列的狰狞人面所包围,法尔纳塞顾不上礼仪,直接闯进了被烛火映照地无比明亮的礼拜堂,喊道:“莫兹古斯神甫,外面——”
嗙!
重物砸地的声音打断了法尔纳塞的话,莫兹古斯神甫重重跪倒在神像面前,将整个上半身毫无缓冲地重砸在石头地板上,发出轰鸣巨响。琇書蛧
这是“顶礼”。通过匍匐在神像面前,以此来证明自己对神明毫无保留地奉献,以及极尽卑微的虔诚!莫兹古斯神甫数十年来早晚各礼拜一次,行顶礼共一千次,风雨无阻。这长年酷刑般的礼拜行为,正是他怪异模样的由来。
听见身后法尔纳塞的声音,莫兹古斯神甫跪在地上向神明告罪一声,站起身问道:“毋需惊惶,法尔纳塞小姐,不过是日蚀而已。”
听见莫兹古斯神甫如此镇定的声音,法尔纳塞看起来稍微放心了一些,她说:“可是,外面有很多恶灵般的面孔……”
“那又如何?!”莫兹古斯神甫大手一挥,“这里可是断罪塔!是法王厅最神圣的圣地!此处的一砖一瓦都笼罩在神明的光辉之下,没有任何一头妖魔鬼祟能够玷污它的纯洁!”
他将双手放在法尔纳塞的肩上,平直呆板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这是神对我们的考验,我们应当坚定信仰才是。赞美神!”
法尔纳塞被极大地鼓舞了,她双手合十胸前,诚恳地重复道:“赞美神!”
话音未落,守卫在礼拜堂门口的两名重甲士兵忽然浑身剧烈颤抖着发出凄惨嚎叫。法尔纳塞和莫兹古斯神甫转头看去,只见浓黑的血浆从士兵的七窍中流淌而出,其中甚至还裹挟着他们的眼球和舌头!
这些浓黑的血如同有生命的物质一般,在两名狂信者面前凝聚成无数张扭曲狰狞的死者面孔。它们的嘴巴和眼睛只是一个个不规则的腐烂空洞,却投射出实质般的幽冷目光,牢牢锁定在礼拜堂中最后两个活物的身上。
直到裤腿中传来一阵温热,法尔纳塞才发现自己被吓得失神了。她张着嘴巴仓惶地喘息着,想要转身逃跑,却狼狈地跌倒在了地上。
莫兹古斯神甫满脸冷汗,这是他多年布道施洗以来第一次看见恶灵的真身。但在短暂的恐惧之后,他的神色变得愈发狂热。
既然邪魔存在,那就说明神也是真实存在的!
“死者们!平息你们的悔意吧!”莫兹古斯神甫高举起手中的神圣经文,咆哮着直面汹涌而来、摧墙裂石的恶灵狂潮,“所谓神的旨意!就是找到死亡!”
————
断罪塔塔顶,守卫在岩垒囚室之外的圣锁链骑士们,忽然听见身后的幽黑牢房中,传来了那个男人的声音:“还不逃跑吗,你们俩?那些怪物可不是什么幻术,而是真实存在的东西。你们要是再不避难的话,可是会死的哦。”
“神的仆从从不畏惧!”其中一名圣锁链骑士怒吼道。
另一名骑士则骄傲地用拳头击打着胸甲:“你这该死的妖魔邪祟,你的同党们无法打败被神明祝福过的战士!”
豪言壮语刚刚出口,两名骑士陡然感觉到一股超自然的彻骨阴寒。一尊漆黑的铁处女从高塔边缘攀爬而上,它敞开的尖刺肚腹中伸出数十条半腐的粉白色肉肠,末端锐化成了骨质的尖刺!
惨死在这一刑具中的魂灵充满了怨恨,在这幽界与现实交融的日蚀之时,怨灵和铁处女融合为一,化身为向一切活物复仇的恶鬼!
圣锁链骑士像被掐住脖子的鸡一样尖叫起来,下意识地刺出了手中长枪,却只是在铁处女表面留下一个微不足道的白点。
腐肠横扫,这名圣锁链骑士直接被拦腰击飞出去,从高达百米的断罪塔塔顶跌落而下!与此同时,铁处女转向另一名骇然颤抖的圣锁链骑士,金属肚腹中数十条骨质尖刺齐射而出,就要让这名高高在上的贵族子弟品尝穿刺之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两名本应必死无疑的圣锁链骑士,同时听见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唉……被神明蒙蔽双眼的痴儿。+
岩垒囚室墙壁爆碎,一条古铜色的手掌以常人无法分辨的速度伸出,骨节粗大的五指直接捏碎了铁处女的头颅,仿佛用千锻精铁铸造而成的它只是一块朽烂的木头!
苍白的火焰将铁处女的残余吞噬,圣锁链骑士只感觉自己的铠甲的颈圈被提了起来,下一瞬间他便来到了半空之中,身旁便是那名刚刚被击飞出去的同僚!
而提溜着他们的,正是那名被莫兹古斯神甫断定为邪魔的男人!
“真是无可救药的蠢材,就不能像洛珈一样将辩证地看待科学和宗教吗?”欧姆不满地呵斥着,从毛孔中溢流而出的灵能编织成素白长袍,遮蔽自身袒露的躯体。
他把这两个家伙放在自己门徒们建立的营地之中,这座生活着数万纯洁无辜之人的据点被苍白的灵能火焰包裹,恶灵完全无法靠近。
看着这俩被吓软在地的家伙,欧姆冷冷地说:“给我好好反思一下吧,你们的武器和盔甲究竟是神明赐予你们的,还是你们一向看不起的平民锻造而成。”
“弥赛亚!”
全副武装的格斯扛着卡思嘉冲了过来,小妖精巴克缩在他的斗篷领子里瑟瑟发抖。他颇为焦虑地不断用独眼瞥着天空中被黑暗遮蔽的太阳,说:“日蚀出现了!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吗?霸王之卵和——”
“——蚀之刻,是的,我还记得。因为这正是我的目的。”
格斯的独眼瞪大了,他一时间顾不上卡思嘉不听话的挣扎,失声道:“什么?!”
欧姆笑了笑,盘旋在小臂上的青蓝小蛇从胃袋中呕吐出猩红的霸王之卵。其上那些胡乱摆放的五官正在逐渐归位,它的眼角在万千生灵的怨念之中流淌出刺目的血泪。
“是时候了,格斯。”
欧姆拈起霸王之卵,看着那被怨魂完全包裹、形成一只掌心朝天的巨手形状的断罪塔,微笑着说:“鱼儿已经吞下了饵食,神明仆从的罪孽灵魂成为了神之手降世的祭品。现在我该见见那个让你念念不忘的男人了,那个——格里菲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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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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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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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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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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