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皖被呛的眼泪直流,也顾不上嫌弃,随手拿了块看起来还算干净的毛巾,浸湿后捂住了口鼻。
靠!!!
这汗臭味,差点没给她送走。
相较于呛鼻的浓烟,她知道不是挑三拣四的时候。
视频传送还剩百分之二。
就在浓烟快要弥漫整个监控室,视线都要被挡住的时候。
‘叮’
传送成功。
苏皖一把拔下U盘,顾不得越来越沉重的身体拔腿就往外冲,以至于根本没发现身后突然冒起的火光。
‘嘭’的一声。
苏皖猝不及防被震飞了出去,剧痛加上眩晕让她意识开始有些不太清楚。
“苏皖?”
厉时航赶过来就看到了这一幕,心脏狠狠抽了一下。
眼看着火势越来越大,而且不清楚游轮上到底还有多少炸弹,他大手一捞便将人抱起,先离开这里再说。
迷迷糊糊的苏皖,只觉得自己落在了一个硬邦邦却十分有安全感的怀里,熟悉的冷香让她下意识睁了睁眼。
虽然有些费劲,还是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轮廓。
是厉时航?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询问的话还没出口,苏皖就撑不住晕了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人已经到了医院。
豪华的VIP套房完全看不出半点病房的影子,如果不是空气中的消毒水味和窗边的吊瓶,还真会让人以为是在哪个豪华总统套房里。
苏皖转过头,看着时钟上显示2:25.
突然——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低头。
衣服被换了,U盘也不见了。
“你是在找这个吗?”
厉时航欣长的身形随意的依靠在门口,走廊上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冷硬的五官一半匿在暗处,一半留在光亮里。Χiυmъ.cοΜ
就如他此时的举动一般模棱两可。
苏皖看着他指尖挂着的U盘,眸色深了深,没有开口。
厉时航也不急,进了门顺带开了灯,自顾自的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不打算解释下?”
“解释什么?”
苏皖装傻。
“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值得你冒生命危险也要带走?”
里面的内容厉时航不是没有看过,只不过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才会有这么一问。
苏皖也很清楚,只不过在证据没有明确之前,她并不打算说。
“我想,与厉总无关吧?”
与他无关?
厉时航下颌紧绷,眯了眯暗流涌动的寒眸,散发出来的光芒,比寒冬腊月还要冷。
自重逢起,她似乎很喜欢把这句话挂在嘴边。
就像,生怕与他沾上半点关系一样。
这种感觉让他十分不适。
“你与我无关,那喜宝跟柠柠呢?”
“自然——”
话刚开口,苏皖就猛地顿住。
她当然是想说喜宝跟他是没有半点关系的,可现在喜宝已经被当成厉家的孙女,已经产生了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说与他无关的确不太合适。
思来想去,她还是改了口:“喜宝跟柠柠已经被送到安全的地方。”
厉时航没有被这话轻飘飘的带过:“是谁?”
“厉总,您逾越了。”
苏皖没聊到他会刨根问底,脸色也沉了下来。
“既然喜宝已经是厉家人,确保她的安全就是我分内的事,谈不上逾越。”
听见这话,苏皖刚要反驳。
厉时航却没给她这个机会:“继承权的事已经拟好了合同。”
什么?
苏皖脸上划过一丝错愕。
当初厉时航想要留下喜宝在厉家,她随口说的一句没有身份,除非享有继承权。
他居然真放在了心上,给了喜宝享受继承权的权利?
“现在我有权利追问了吗?”
苏皖抿了抿唇:“他是我的朋友,至于身份目前不适合暴露。”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厉时航眯了眯眼尾,寒眸渐深流露出一丝不快。
接触她这段时间以来,也算暂时摸清了她的性子,这话等同于服软了。
不急。
他总会查清那人的身份。
‘吧嗒’
U盘落在桌面上,发出脆响。
厉时航起身,寒眸朝她望去:“你的事我不关心,但喜宝的安危必须是第一位,你最好保证她毫发无损。”
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苏皖只觉得胸口一阵憋闷。
孩子是她怀胎十月生的,四年不间断的日夜是她悉心照料的,他就播了颗种子,就当了便宜爹。
她凭什么需要向他保证?
——
车库里。
厉时航刚发动车子,就接到了凌东的电话。
“找到曹椿雯了。”
“在哪儿?”
“医院太平间。”
厉时航皱眉:“死了?”
“嗯。”
凌东有些疲惫的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接着嗤笑道:“奇怪吧,人居然就这么死了。”
“查出什么了?”
厉时航察觉出了他这话语气的不对劲。
“曹椿雯近半年的通讯录里,发现了几通傅小姐的电话,其中还有几笔转账,不过进的不是曹椿雯本人的账户,而是她的赌鬼儿子。”
说完,凌东又有些不解:“傅小姐绕了这么大一圈,到底想做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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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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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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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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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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