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家伙满脸忐忑的挪到苏皖的身后,一左一右的牵住了她的手。
“道歉。”
男人峰眉冷觑,薄唇中吐出冰冷的两个字,一如他冷若寒霜的脸色,浑身都散发着浓浓的低气压。
熟悉的维护,苏皖并不觉得意外,只不过让她对一个意图伤害自己孩子的女人道歉,这并没有多少可能性。
何况,她根本就没有做错。
“凭什么要我道歉?”
看着女人仰着精致的下颌,美眸中尽是冰冷与倔强,厉时航面色沉了又沉。
就好似不服软就是她的天性。
可五年前,只要他觑眉她总是最快服软的那个。
“你误会了妍心,不该道歉么?”
“厉总还是别跟我谈误会不误会的了,在滤镜面前可以美化一切,事实如何还重要吗?”
误会?道歉?
苏皖心中冷笑,应该道歉的人他怕是说反了吧。
厉时航听着她阴阳怪气的语气,冷眸寒光乍现,语调淡薄似水:“说清楚。”
“是我说的不够清楚,还是厉总装不清楚?”
对上她平静无波,漠视一切的眸光,让他觑起了眉。
这话里有深意。
察觉到厉时航探究的视线,苏皖并没有躲避,而是坦然的回视。
她提醒过他,但凡他稍有心思,凭着他的能力不可能查不出傅妍心露出的马脚。
既然无心查,足以说明这位白月光滤镜下的信任有多深,哪怕把话掰碎了吐明白了也不过是无用功罢了。
“苏皖,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厉时航眼尾微眯,湛黑的寒眸中翻涌着令人窒息的冷戾,低沉的嗓音带着浓浓的警告。
只可惜,苏皖向来最不怕的就是警告。
不等她继续硬碰硬,就见傅妍心突然慌张的拽住了厉时航的胳膊,不安的视线在她身上来回扫了一遍。
虽然两人的对话听得云里雾里,可她心底却没来由的不安,总觉得跟自己脱不开关系。
担心场面激化的无法收拾,以至于苏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她赶紧开口打起了圆场。
“时航,我没关系的。”
“苏小姐是位母亲,涉及到孩子的安全情绪激动,也是情理之中的。”
“何况喜宝没事,不就好了吗?”
傅妍心的话让厉时航的视线转移到了苏喜乐身上,看着小家伙怯怯的躲在苏皖身后,显然是被这场面给吓到了。
凌厉的气势顿时有所收敛,冷硬的五官也柔和了几分。
“嗯。”
只是厉时航这样的反应落在苏皖眼底,却更像是对傅妍心的纵容宠溺,眸中的嘲弄就更浓了,心底无比的庆幸自己好好隐藏住了喜宝的身份。m.xiumb.com
否则,喜宝被他抢回家,成为傅妍心眼底的绊脚石,落在她手里会是什么下场她根本不敢想象。
何况傅妍心她有前科。
“时航,你真好。”
与苏皖看到厉时航反应截然相反的是,傅妍心变得十分雀跃,因为她感觉到了自己对他是有影响力的。
厉时航紧绷着下颌,沉冷的视线望着大厅正门的方向久久没有回神。
那是苏皖带着两个小家伙离开的方向。
不见回应的傅妍心,抬头就看见了这一幕,心头像是被人浇了一盆冷水,淋的透心凉。
或许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苏皖母女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占据他内心很重的位置了。
不过——
她冷冷的牵起嘴角,笑意不达眼底。
很快,这个位置就要易主了。
此时。
离开大厅透了口气的苏皖,呼吸总算顺畅了些。
可惜,总有些人喜欢不合时宜的打扰。
“苏小姐怎么躲到外面来了?”
苏皖闻声回头,是傅妍心端着酒杯迈着优雅的步子追了过来,温婉清丽的面上添了一抹嫣红,显然是微醺上头了。
脸色顿时冷淡了几分,还真是阴魂不散。
“外面够清静。”
“是因为外面清静,还是看见我跟时航举止亲密,苏小姐心里不快了?”
傅妍心眼尾上挑,语气隐约带了几分得意跟炫耀。
“傅小姐这是来我面前秀恩爱的?”
苏皖嗤笑问道。
傅妍心没有说话,可上扬的嘴角和手中摇晃的酒杯无疑不在回答这个问题。
“老话说得好,人越缺什么越喜欢炫耀什么,看来傅小姐对自己还不够自信。”
这话让傅妍心脸色一沉,倏地射向她的眼神带了一股冷厉,像是要将她片片凌迟。
见她毫不回避的直视,忽而又轻笑开来,话锋有些突兀的转移。
“不管怎么说,我跟时航都已经订婚,婚礼是板上钉钉。”
“就如我之前说过的话,一样是板上钉钉。”
“苏小姐,如果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带喜宝跟柠柠来参加我的婚礼啊。”
说完,傅妍心朝她举了举酒杯,美眸中似有暗芒闪过,饱含着让人难以读懂的深意。
从她松快的步子,不难看出她愉悦的心情。
苏皖皱着眉头,心底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湖面,不安犹如圈圈的波纹越扩越大。
等等——
如果有机会的话?
“糟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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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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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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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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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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