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这么一会儿的时间,舒幼她们到达食堂,看见在空地上已经架起的几口大锅,被下面烧得正旺的火舔着锅边。
舒幼她们站在旁边看着,今天的这两头野猪挺大的,一看就没少祸祸周围的村子。四个汉子抬着一头野猪放在固定好的木板子上。
三四个十几岁的小子,两个小子轮番的拎着水桶去烧水的大锅里提开水,留两个不断地往野猪身上淋开水,这头猪交给这四个半大小子。
杀猪匠和四个汉子继续,弄另外一头猪,由他们提热水开始往野猪身上淋开水。
杀猪匠在两头猪之间往返,还会用手拽着猪毛,当成撮的猪毛能被拽下。
他吆喝一声“好了!小子们继续慢慢的淋其他部位,王建安、国兵,你们两个拿着这把刮刀去收拾那头野猪”。
杀猪匠自己便用刮刀迅速地刮掉第二头野猪烫好了区域的毛,另外两个汉子继续,用瓢舀起热水往猪身上淋,如此反复,二十几分钟的时间。
黑色鬃毛如同秋风扫落叶一样掉在地上,原本的黑猪现在白白胖胖的。琇書蛧
接下来才是杀猪的重头戏,只见杀猪匠把杀猪刀、剔肉刀、劈骨板斧、刮刀放在案板上面。然后杀猪匠一刀划破猪的肚子,掏出内脏,站在旁边的王大妮拿盆子接住猪内脏,端到一旁,和几个妇人开始处理。
舒幼她们身边的小孩子一点都不怕,还兴奋的讨论着分了肉要怎么吃。
屠夫把野猪的头身四肢分离开,剔除大骨交给煮饭的婶子,开始熬汤。
舒幼看关关两眼放光的盯着婶子们做饭:“关关,这个是集体活动,你要是想去帮忙,我刚好认识一个婶子,我帮你去说说”。
“谢谢呦呦,我看婶子们处理的挺好的,就是下锅的时候那么弄一会儿不怎么好吃,会有腥味,我觉得我弄得会比较好吃,想去试试”。
舒幼拉着关关走到王大妮身边:“婶子”。
王大妮忙得开口想要骂人了,都这么忙了,还来捣什么乱。抬头看见是舒幼,立马笑着说道:“舒知青,啥事儿,你说”。
舒幼自然看见王大妮的表情转换:“婶子,这是和我一起下乡的知青关关,看婶子们又要收拾,又要忙着弄菜,太忙了,来给您帮忙啦”。
王大妮一听是来帮忙的,笑得牙不见眼的,吃了那么多次的杀猪饭,还是第一次知青上前来帮忙:“哎哟,太好了,终于是来了个懂事儿的了,关知青你去最前面的那口锅,把大骨头熬上”。
闫夏花和几个好姐妹一人端着一盆酸菜:“妈,俺们把酸菜端来了”。
“喊什么喊,不知道去打水洗一洗啊,没看见都忙着呢”
舒幼看着婶子们这边两盆的猪内脏,她还是比较喜欢酸菜,她喜欢吃酸菜:“婶子我去和夏花一起洗酸菜”。
王大妮边洗着猪大肠边说道:“哎哟,舒知青你动啥呀,去玩儿,煮好了,婶子给你留好的。”这个时候劳动的人好处就来了,打饭可讲究了,拿大勺子颠一下、颠两下的,是捞锅底的还是捞锅面儿的,全看和拿勺子的关系怎么样。
“刚好检查检查夏花的进度。”说完舒幼连忙往闫夏花那边走,主要是这边的屎味太浓。
胖婶子拿着猪大肠凑到王大妮身边小声的问道:“哎、哎,大妮,听说舒知青在教你家花儿识字啊”。
王大妮停下手上的动作:“你听谁说的”?
“俺家小草看见你家花儿在练字啊,刚刚听见什么检查进度这不就猜到了,那还用谁说”。
“这事儿别给俺漏出去了”。
“那让你家花儿把学到的教给俺家小草”。
“俺家花儿不教,你让你家小草自己看着俺家花儿写”。
胖婶子笑呵呵的说道:“那成”。她家小草那么聪明肯定能全部学会,以后也是有文化的人了,对象都可以往好的挑了,胖婶喜滋滋的哼着歌洗猪大肠,感觉都不臭了。
做饭这边忙得热火朝天,大队长那边也忙得热火朝天。两头野猪去掉内脏这些,每家每户能分到一斤肉,知青是按照个人分的,所以每人分三两野猪肉。
轮到舒幼索华兰她们,其实根本不用排队,她们是知青,又是才来不久的,只能轮到最后。
顾轻书和索华兰都是现代人,基本上是不吃肥肉的,本来想选瘦肉的,结果一看哪还有什么肥肉。
只剩一点瘦肉和排骨、猪头在案板上摆着了,这下也不用接受别人的质疑了,现在的人缺油水得很,对于他们来说越肥的肉越好,同样在这个年代越肥的肉越是一等肉。
关关倒是有点失望,她不喜欢纯肥的,但是也不喜欢纯瘦的啊!她喜欢半肥半瘦的,全肥太腻了,全瘦太柴了……
剩下的都是舒幼喜欢吃的,她看着杀猪匠问道:“叔,这些排骨和猪头有人要吗”?
旁边的会计说道:“等给你们分完了,还有剩下的就一起切了放在锅里炖了”。
杀猪匠看着舒幼,这姑娘长得真俊俏,严肃的表情也温和了点:“小知青,要那样,我给你划下来”。
“叔,我能不能把排骨都要了啊”。
“小知青,这排骨可不老少,你一个人吃得完嘛”。
另一头猪的排骨都砍了炖在大锅里了,舒幼看着还剩下一头猪的排骨,几乎没人要,点点头:“我喜欢吃排骨”。
张会计说道:“你给个三毛钱一斤”。
杀猪匠把所有的排骨提起来称了称:“有27斤”。
“叔,猪头也一起给我呗”。
张会计一时有些语塞,这是那家的败家丫头,有钱也不能这么霍霍啊!但还是卖给了舒幼,毕竟大队部能进一分钱是一分钱:“猪头一毛钱一斤”
杀猪匠把猪头扣在手杆称上说道:“猪头12斤”
“成,舒知青,一共是九块三毛钱,你看是到了年底用工分抵还是现在付钱”。
舒幼在自己随身携带的斜挎包里数出九块三毛钱递给张会计:“谢谢叔”。
张会计把钱收下,转头跟杀猪匠说道:“老于,你给舒知青把猪头稍微再收拾收拾。
老于乐呵呵的:“成”。
舒幼看着猪排骨和猪头,就忍不住的咽口水,她要把他们都熏成腊排骨和腊猪头,她家那边的特色,想想都香。
舒幼口水泛滥,咽了一口口水。
老于听见笑着说道:“哈哈,舒知青,一会儿就可以开吃了”。
舒幼被老于说得老脸一红,她有口不能辩解,她不是馋这个肉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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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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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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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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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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