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保安道:“是个胖乎乎的姑娘,很胖,得有两百多斤。听说救护车来了,好几个人没抬起来她。”
“哦!”我和刘文龙对视一眼,彼此认定,应该就是胖妹了。
跳楼自杀,我得感谢她还没在我跟前露出本来面目,不然准恶心的我半年吃不下饭。
又和小保安了了几句,我们便告辞离开,直奔隔壁工地。
工地在建,我俩一靠近大门,那感觉就来了,好比之前我和赵绫去停车场的感觉。
可是大门紧锁,门卫已经睡下,就算我们把他叫醒,人家也未必肯开门让我们进去。
毕竟是在建工地,缺了东西他负不了责。
我们沿着围墙转了一圈,找个破洞钻进去。
一进入工地,阴嗖嗖的感觉就更盛了。
我心里一喜,接着觉得自己挺变态的,居然还有人为见鬼开心?
“让我先!”
刘文龙一马当先,踩着罡步念起咒,又急又密,我压根听不懂他在念什么。
一边念一边走,我就跟着走,很快我们就从工地角落,移动到一栋楼前。
念完咒,他从兜里掏出几样东西。
分别是:一把大米,一沓往生纸,往生纸上印着佛教的往生咒,刘文龙告诉我,这玩意儿世界通用,不分佛道。
“这米不是普通米,必须两头溜尖,晶莹通透。”刘文龙见我好奇,主动解释,“前阵子华润万家做活动时,我去超市买的。”
我表示对刘文龙随身带大米这事儿,感到很是稀奇。
他选定东南方向,摆上一根白烛点燃。
强风吹过,烛光摇了摇,我担心会熄灭。
“要不要挡风啊?”
我好心地问。
“不用,这是冥烛,风吹不灭,只有鬼能吹灭。但你注意点自己的安全啊,我感觉这里不止一个东西。”
“嗯。”
我嘴上答应,心里打鼓。
其实刚才我也感应到,这里有一股极其浓郁的阴气。
点好蜡烛,摆上香炉,刘文龙念念有词,变戏法似的拿出几只香,点上后拜了四方,再插进香炉。
“尧哥,你拿下这个。”
他递给我一把黄纸。
我接过来:“怎么搞?”
“拿着就行,跟我踏步子。一会儿我撒米,千万莫回头!”
我点头:“记住了。”
紧张地咽口水,再看手腕上的雷击木手串,今晚你千万争点气啊!万一来个凶的,给老子一下劈死它!
他在前,我在后,就听他嘴里念念有词:“今我等来此贵地,为寻真灵,若有冒犯,有怪莫怪,惟愿协助,速现真灵,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刘文龙依旧是念的又急又快,但这次我听清楚了。
他声音本就浑厚,认真起来真是飒!
念完咒,他开始撒米,依次是东南西北四个方向。
其实从他念咒的时候起,四周阴风就更浓郁。
这可是十月底,青州的气候正宜人的时候。
白天很热,晚上不冷不热,盖张毛毯正好睡。我穿了一件长袖衬衫出门,现在居然冷的直哆嗦,好像那年去北方干活儿,寒冬腊月里的光景。
“呜呜呜!”
撒完米,我听到呼啸的狂风中,夹杂着阴森哭声。
正是胖妹!
“来了!”
我提醒刘文龙。
刘文龙点头,抽出鲁班尺,冲着狂风狠狠一击。
啪!
尺子击打空气,居然像是打在人身上。
“啊!”
一声幽怨阴森的惨叫传来,我眼睛一酸,流下泪,接着就看见胖妹疼得在地上滚。
刘文龙毫不客气,尺子一下下打落。
“敬酒不吃吃罚酒,净搞事情!”
“请你吃饭时你就好好吃,不请你吃,想来也没的吃!”
“还不走!”
他越大越用力。
我看见胖妹的四肢不断流出脓血,阴森的狂风中,传来浓烈的腥臭气,令人作呕。
“还敢不敢!”
刘文龙喝问。
“不敢了,呜呜呜……”胖妹痛哭。
“走!”刘文龙边抽打边把她往角落驱赶。
胖妹圆溜溜滚到角落,身影越来越虚,最终完全消失。
在消失之前,她深深看了我一眼,张着嘴无声地说了句什么。
可刘文龙的尺子已经拍下来,她忙不迭地跑了。
胖妹消失之后,狂风顿收,四周再无惨淡阴风。
我抬头看去,就是个清爽的秋日夜晚。
“结束了?”
刘文龙满头大汗,收起鲁班尺,点头道:“嗯呢,好了,她走了。”
“张小娟不会再有事了吧?”
“不会了。”
我这才放下心,和刘文龙一道收起地上的物件,赶回张家。
回去前,我在路上跟俩主播联系了一番,告知此事,他们都激动的快哭了。琇書網
“真的吗?鬼走了?太好了……”
果然电梯里没有电流滋滋作响,进了张家门也没有之前那股怪异的气息。
张家老爸、姜大鹏都赶来了,我们进门时他们刚换好灯泡,打开来,屋内亮堂堂的。
除了满地碎渣子,桌上的菜盘子,屋内别无异常。
张妈妈、张爸爸都很高兴,姜大鹏更高兴,沈旎也醒过来——其实我怀疑她刚才是装的。
“搞定啦?!”姜大鹏激动的满面红光,脸上的痘痕都像是咧嘴笑,“舅,我说了吧,我朋友厉害!”
“对对!”
张爸爸也是泪花满眶,掏出一个信封:“这是我们家的心意,别嫌少。”
他直接把钱包塞给我。
难道是我长得比较帅?
我先不管沈旎和刘文龙的眼神,恬不知耻地收下。
“那你们好好休息,都折腾那么久了,可以放心睡一觉。”沈旎笑吟吟地说,“我们就先回去了。”
不知道是因为戴着耳机还是故意,她嗓门儿很大。
幸亏现在这栋楼,只有张家一家在家里,否则邻居肯定会提意见。
张家人热情地送我们下楼,张小娟也跟着来了。
“大哥哥、大姐姐,谢谢你们!”
她是个腼腆的姑娘,临别前却与我们一一拥抱。
“沈小姐,小李、小刘,这次多谢你们。这次来忙里忙慌的,也没能好好招待,等我收拾一下,好好请你们吃一顿!”
张爸爸挨个与我们握手道别。
“得嘞!”我大笑,“可就等您这话呢。”
回去的路上,我们两台车几个人,有说有笑。
刘文龙抱着新买的手机看小视频,他居然喜欢小众默剧表演。
“李尧,你看这个人在说什么啊?”
他把手机递给我。
我看了一眼,胡乱猜道:“救命啊,这里有鬼啊!”
“啊?是说这个?”刘文龙当真。
我有时候觉得这孩子傻得可爱。
突然间,我怔住。脑海里无端端回闪过一个画面,胖妹临别前,冲我无声地说的那句话。
“救我,她/他不让我吃饭……”
好像说这个?
我心里染上一层阴云,隐隐觉得不安。
事情似乎解决的太顺利了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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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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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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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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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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