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想:“现在的孩子都是肿么了?他们的物质生活比我们丰富,娱乐也比我们多,怎么就没有以前的孩子那么开心了?”
我小时候家里不富裕,可每天傻乐傻乐的。
就在我信马由缰地想这些不着边的东西时,突然感觉背后凉丝丝、酸唧唧的。
好像有谁拿了一根刚从冰箱冷冻室出来的酸黄瓜,在我后背画了一道线。
我一个激灵,回头看去。啥都没有,这是栋老宅子,但屋主新翻修过,看起来有点洋气。
门口亮着灯,屋子里也亮着灯,可我总是有一种朦胧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笼罩着它。
沈旎不知跟女孩说了多少话,她总算回应了一句。
“我们玩过碟仙。”
女孩低着头,像是犯了死罪的样子。
“是么?什么时候啊?没关系的,大家都有好奇的时候,我一直都是个好奇宝宝。”
沈旎温柔一笑。
我叼着烟,隔了一米多看着她俩。
刚才有那么一秒钟,觉得沈旎真漂亮。
“在学校的时候,清明放假前。我和两个好朋友一起做了个罗盘,在宿舍里玩了。”
“当时有什么嘛?”沈旎问。
“没有,但是后来我把罗盘带回家了。姐姐,这世上真的有……有那个嘛?”
女孩很不愿意把鬼字说出口。
“不清楚诶。”沈旎笑,“不过呢,我从小就跟别人不一样,经常会晕倒,晕倒之前就会看到些奇奇怪怪的影像。”
“啊?”女孩惊讶地打量沈旎,“为什么?你是有什么疾病么?”
“没有啊,去医院查了多次,也没查出所以然来。”
沈旎摇头。
女孩似乎想起自己:“我好像也是那样,见了那个之后。是、是一个很胖很胖的女鬼……”
她终于松口了,我愣住,胖,女鬼。
沈旎可真有一套。
“是么?她的诉求是什么?”
“她要吃,要喝,可我饭量不大。晚上她要我去偷吃肉,有时候是妈妈做的红烧肉,有时候吃生的。我怕胖,她就吓唬我。”
“就只有在家里吗?”
沈旎问。
女孩仔细想了想,点点头。
我纳闷儿,那刚才那股冰镇酸黄瓜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我再回头看了一眼这栋房子。
沈旎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如果只有在家里才会那样,我们就得查清楚到底是为什么,你愿意陪我们一起回家一趟么?”
女孩哆嗦了一下,眼神怯怯的,充满强烈的抵触情绪。
“可是……”
“没事,我们会保护你的。”
沈旎很自然地搂着她的肩膀。
在我们的劝说下,女孩和父母,我、刘文龙一道回张家的新房,沈旎也去了,但其他人没去。
“去那么多也没用的。”
用沈旎的话说。
我们乘坐两台车,女孩和妈妈一台车,我、刘文龙和沈旎一台车,自然是我做司机。
其他人,全都在张小娟外婆家等着。
路上,我问沈旎:“打算怎么处理呢?”
“交给你们啊!”沈旎边吃棒棒糖边笑嘻嘻地说。
“嗯,普通的贵物我们倒是能搞定。”刘文龙表情一如既往地呆滞。
我笑了:“普通贵物,那怎么区分普通与不普通啊?”
刘文龙一本正经地跟我解释:“按照我们山门一直以来的标准,鬼分白衣、青衣、黄衣、红衣四种。白衣最弱,红衣最强,当然,除了这些也还有,只是这些最普遍。”www.xiumb.com
我眨巴眨巴眼:“鬼也分级?”
“那可不?以我目前的功力,对付白衣鬼很轻松,青衣就吃力了,上去黄衣,二话不说……”
“怎么样?”我忙问。
刘文龙一本正经地说:“就得跑。”
我一脑门黑线,差点和前车追尾。
通过和沈旎眼神交流,我发现她也基本认可这种分法。
我想起那次在浴室里折腾我的白衣女鬼,她胸口有一颗星。
这是不是意味着,我眼睛里的星,就等同于她们的级别?
一星就是白衣,二星就是青衣鬼,三星是黄衣鬼。
“我去!”
我突然冷汗淋漓。
那晚上在河边,红衣小姐姐突然出现,并把刘强打的差点死翘翘。当时我看见她胸口,赫然是四颗星在闪。
意味着,自从破棺的那天起,我就被最强的一种鬼给盯上了?
当时方向盘我都差点握不住,车子在道上拐来拐去,被追上来的司机摇下车窗吐口水怒骂。
我的错,我认了。
关键是,红衣小姐姐该咋办啊!
欲哭无泪。
这家伙,一天天磨刀霍霍向李尧。
我脑海中幻想着,自己就像是一条被抓到案板上的鱼,徒劳地扑腾着尾巴。
“怎么了?”沈旎问。
“没啥,等这事儿完了再说。”
我摇头。
毕竟眼下有正事,先把张家的事儿解决了。
师父也说了黑线不长满全身,我暂时就是安全的。
重新回到小区,还是那种感觉,小区就像是汪洋上的孤舟,弱小可怜又无助。
但是房子很高端,电梯灯光明亮。
刚打开门,一切气场都变了。
一阵旋风,从沙发上卷起。
像雾一样,卷着一条沙发上的毛巾,飞了几秒钟,啪嗒,落在茶几上。
这绝对不是幻觉,因为每个人都看到了。
我们面面相觑,女孩妈妈吓得面如土色。
小姑娘张小娟倒是习以为常,没什么情绪变化。
沈旎拍拍她肩膀:“没事的,进去吧,一些事情总要面对的。”
小女孩一进门,我就发现她不对劲,眼睛直勾勾的,干脆甩脱沈旎,身体很僵硬,顺着拐就往沙发旁走,一屁股坐在贵妃椅上。
这个张小娟,我第一眼看见她时,她是个乖巧秀气的姑娘,和其他同龄人一样,行走坐卧都很文静。
可现在,她叉手叉脚作者,大大咧咧,表情也完全变了,面容泛青,好像抹了一层锅底灰。
“来了!”我忍不住说。
刘文龙点头。
沈旎道:“嘘,先问问看她想干嘛。”
孩子妈妈却已经吓得开始颤抖,又心疼孩子,眼泪哗哗流。
沈旎安抚她:“别急啊大姐,没事的。”
管人闺女叫妹妹,管人妈妈叫大姐,这不是差辈儿么?
我也是神,这种时候还有闲心管这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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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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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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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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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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