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话音未落,大家都震惊了。
随着我手中石灰的洋洒,一幕超出所有人理解范围的现象发生,估计牛顿来了都能活活气死。
那些石灰,在空中飘着,并没有全部落地,反而是以诡异的姿态凝结成一个个似真似幻的人形。
我当然看得到发生了什么,石灰落在鬼身上,这种阳间之物,对鬼还有一定的伤害性,鬼是怕石灰的。
他们躲闪着,可石灰太多,粘在身上就开始冒烟。
我饥肠辘辘,已经站不住。
那帮人则是目瞪口呆,过了一会儿,中年人沉着脸下令:“快,关闭监控!”
马上有人执行命令。
几分钟后,我和刘文龙,被带到一间宽敞的办公室,正是那个中年人的房间。
他解开衣扣,很烦躁地在办公室转来转去,又抬起头看空调出风口:“谁把空调打这么低?”
“空调已经关掉了。”夏晓菲回答。
他闻言一愣,眉头拧成疙瘩:“那怎么这么冷。”
“因为有鬼啊。”我道。
“胡说!”他怒斥。
“你自己看到了,应该也感受到了吧?我就不跟你绕弯子了,人不是我们杀的,我们必须离开这里,才能解决大家面临的一切麻烦。”
我倒是越来越冷静。
可我越冷静,他就越恼羞成怒。
“哼,你倒是找到个堂而皇之的借口,我倒要看看,离开你们,地球还转不转。好了,本来要谈一谈,现在给我关起来!”
得,他一声令下,我俩就暂时回班房了,好在还能睡一觉。
临走之前,我还听到夏晓菲在和他激烈争吵。
那些鬼,密密匝匝,成百上千跟着我,一起挤进班房。
小小班房,冷的就像冰窖。
我们不得不讨来更多的被褥,不然怕是要冻死。
刘文龙面色紧张,审视四周,低声问我:“尧哥儿,现在怎么办?”
“我也没法子,不过我们最终应该是能出去的吧?”
“怎么说?”
“小姐姐拼命设局把我送到这里,总不至于让我在牢里待一辈子,到时候,就算警官不放我们,她也会来的。对了,剑呢?”
刘文龙一脸苦涩:“被收走了。”
我骂了句。
那些鬼太烦,索性闭眼躺下休息。
我能睡着,刘文龙也能,我们俩就在这睡的昏天暗地。
不知什么时候,有人打开门,喊我们出去。
我迷迷瞪瞪抬起头一看,竟然是夏晓菲。
她穿着冬季制服,说话直冒白烟,飞快地打开门,喊我们出去。
这丫头很贴心,手里还拎着我们俩的包。
我一看,天乌漆嘛黑的,我们俩睡了一天一夜,还是只睡了一会儿?
刘文龙倒是一骨碌爬起来,接过包就开始检查,还好一点没少。
“现在几点?”我边穿鞋边问。
“上午十点,白天了,太阳没露头。”
夏晓菲忧心忡忡的原因,我算是找到了。
我很震惊,刘文龙也是。
我俩都没想到,怨煞的本事竟然这么大,改变日月运行?还是说,把我们整个城市,都带入了她的恐怖世界里?
两者皆有可能,不过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怎么想明白放我走了?”我问。
“警局发生命案,有干探遇害。其实这是领导的意思,只是你要低调,李尧,拜托你一定要解决眼下的麻烦。”
夏晓菲道。
“我靠,杀到这里了?”
“人的事,交给我们,其他的,只能拜托你了。”
夏晓菲朝我深深鞠一躬。
我忙把她扶起来,深吸口气:“别的我也不敢保证,尽力吧。”
咱也不敢告诉她,怨煞是因我而起。
拿了东西,我们迅速地离开大楼。
一脚踏出去,鞋底竟然被冻住,太冷了,阴嗖嗖的风往骨头缝里吹,仿佛能让人血液凝固。
“让我来!”
刘文龙掏出一把类似米粒的东西,使劲一撒,哗啦,在脚下铺成一条一脚宽的路。
就见地面滋滋冒白烟,我脚下一热,能动了。
“极阴之气,我们行走只是感觉冰冷,只有你步履维艰。”
“是啊,我都纳闷,不是极阴之体嘛?”我很郁闷,其实就算是现在,我行走也很困难,感觉脚底和大地,产生了强力磁场。
刘文龙苦笑:“我其实也不太懂,都是猜的。因为你现在吸阴气厉害,这天上地下流淌的阴气,最终归属是你,漩涡口,引力能不大么?”xǐυmь.℃òm
“卧槽,仔细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那我干脆就站在这里得了,一直吸一直吸,这城市不就有救了吗?”
瀑布汗。
刘文龙摇头:“不行尧哥儿,你毕竟是个活人,再极阴的命格,也架不住这么多忘川河水的冲刷。”
我更懵逼了:“啥?忘川河?不是阴气吗?”
“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听沈老板说,忘川河水,都是阴气所凝成。那孽障想必已经在某处动了忘川河,都和那些噬魂灵车有关系。”
刘文龙很是同情地看着我,同情的目光背后,更是坚定的信念,他要站在我这一边,同生共死。
哥们儿,下辈子你要还是条修炼的蛇,老子还救你。
当然,我觉得他下辈子很可能是个仙人,好事做多了,必然得道,祝福他。
把祝福埋在心里,我坚定地看向四周:“走吧,咱们去找那小贱人,不搞定她,老子心里不爽的很。”
“尧哥儿,你又变回来了,我就喜欢你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
刘文龙冲我竖大拇指。
“切,这有啥,走!”
牛逼就得吹大点,混社会才有气势。
我们裂足架势走人。
“等等!”
身后传来夏晓菲的声音。
回头一瞧,她全副武装,一路追来。
“你来干嘛?”我皱眉头。
“我有警徽,有枪,就算帮不上忙,也能壮壮胆气,总有用处的。”她的目光比刘文龙还坚定几分,“这种犯罪分子,必须尽早制伏,不能任由她在社会上晃荡。”
我一脑门黑线,坚决拒绝,对方坚决坚持,最终我还是败下阵来。
我们仨像披荆斩棘的哥哥姐姐一样,毅然决然向着黑暗深处走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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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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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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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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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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