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马上又想到,那是自己的老婆,多可怜呐?
他揣着巨大的惊恐,打算再把脑袋捞起来。
可马桶里已经啥都没有了,只有清澈的水。
他愣了一下,心想,自己又犯病了吧?
离开卫生间,陈广智担心妻子,决定给她打个电话,毕竟她出门有一阵子了。
拿起手机,却怎么都打不通。
陈广智着急,想着干脆换衣服出门接一下。
她两夫妻经常一起吃的小摊儿,陈广智都知道在哪。
他匆匆推开卧室门,打开灯的刹那,又是一番心惊肉跳、目瞪口呆。
房间里,墙壁、飘窗、衣柜上,全都是鲜红的液体。
那应该是血。
床铺上也都是血迹,浓浓的血腥味刺鼻,令人作呕。
床头挂着的巨幅婚纱照,镜框已碎,玻璃满床都是,照片上的两个人,脸都被锐器划烂。
这一幕直接刺激的他昏倒,一直到妻子回来为止。
“后来呢?”我问他。
陈广智哆哆嗦嗦,指着我的咖啡杯问:“我能喝你的咖啡吗?”
“咳,大家都是男人,就别这样了吧?我去给你倒杯水,你还是少摄入咖啡因。”
我给他端来一大杯水,他又吨吨吨一口气喝光。
“后来我醒了,一切都是正常的,怕老婆担心,就没跟她说。”
我点点头:“行,今晚你暂时先离开家,去酒店住一下好吗?我住在**酒店,房号是1205,你可以住我屋,和前台说一下就好。”
“那我老婆……”陈广智有些犹豫。
“你可以自己通知,也可以等她回来我通知。”
陈广智点头:“那你们通知吧,最近我经常打不通她电话,好像手机坏了。”
他起身简单收拾了点洗漱用具和贴身衣物,便叫了网约车,打车前往我住的酒店。
今晚上,我和刘文龙就在这里住下了。
我们住的酒店距离陈广智家不算太近,开车算上等红绿灯的时间,都要半小时左右。m.xiumb.com
不到40分钟,我接到陈广智保平安的电话,说人已经在酒店,住着特别踏实,因为有我的气味。
我当时就一脑门黑线,真特娘的会说话啊。
“行啊,你踏踏实实睡一晚,好好养养身子,饿了可以叫外卖。”
“行,李大师,麻烦你见到我媳妇,一定让她也过来啊,这阵子她跟着我也吃了不少苦头。”
“放心吧。”我向他保证,“回头你把你媳妇的电话也给我,我好联系她。”
“行,我发你手机上。”
挂了电话,收到宋美亚手机号码,我就给她打了一个。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我就纳闷了,怎么还关机了呢?
按理说,出去买个东西而已,至于关机吗?
没电了?
我又尝试打了一遍,这一次不是已关机,而是一直拒接。
再次尝试,这一回是空号。
我更纳闷了,一直提示已关机倒还好解释,要么是被偷了,要么是没电了。
可这一会儿拒接,一会儿空号的,骗鬼呢?
刚好刘文龙已经把这座宅子彻查一遍,摘掉墨镜回到客厅跟我说:“尧哥儿,这屋子闹呢。”
“是吧?我也觉得,你看我打宋美亚的电话,一直打不通。”
我有些无奈,心里也隐隐有点担忧。
做咱这行的吧,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通常来说,心态正常的人,都希望有个完好结局。
可通过调查和接触下来,我怎么觉得,这两口子可能要被迫分开了呢?
通俗点说,就是生离死别、阴阳永隔。
这是我最不希望看见的结局。
“这屋子里死了个人,而且是女人。”
刘文龙很笃定,我也相信他。
他手里除了罗盘,还有一块石头,石头湿漉漉的,像在水龙头下冲淋过。
这石头我见过,阴石,判鬼用的,一般他不拿出来。
可能因为这栋楼上发现过猫精,所以比较慎重,就拿来使用。
没想到,果真在这屋子里找到痕迹。
“是宋美亚吗?”
我很是失落地问。
如果真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跟陈广智开口说这件事。
刘文龙摇头:“咱也不知道,只能先给找出来再说。”
“那行,再等一会儿,宋美亚回来再说吧。要是半小时内她不回来,咱就开始。”
我还是抱有一丝希望。
“好。”
我们俩干坐在客厅里,又熬了半小时。
期间我也不断地在打电话,电话始终打不通,在关机、空号和拒接三个状态中切换。
半小时后,我们关掉灯,仪式正式开始。
刘文龙在房子四角都放了符,门和窗开着,并留下五谷引路。
简易法坛搭起来,小道袍加身,嚯,年轻版九叔就来了。
这屋子闹,但是目前那东西不在屋子里,所以我们看不见。
开始做法之后,我脑壳又昏昏沉沉地发痛,干脆在沙发上坐下来休息一下。
一阵阴风带着雾,从门窗内涌入。
这屋子瞬间变味了。
阴惨惨的,哪还有那个小资情调精心装修,可盐可甜的房子呢?
浓雾里,裹着一个身影,我当时正扶额,看到这身影,啥疼痛都不顾了,定定地看着,仔细辨认。
我不希望那是宋美亚,还好不是,这身影胖乎乎的,怕不是有200斤,也的确是个女人,穿着裙子,破烂流丢,浑身都是血。
她往c位一站,就开始鬼哭狼嚎。
就是聊斋电视剧里的那种鬼哭,呜呜,高低不定惨兮兮的声音。
“别嚎了,快说你是谁!”
我吼一声。
刘文龙指剑一顿,也跟着喝道:“孽障快交代来历!”
“我本是某某家的某某某,那晚吃了宵夜打麻将,连赢三盘,一开心就死了。”
她倒是交代的十分干净,死的时候44岁,因为赢了几把大的,情绪激动导致脑出血身亡。
问她为啥在这里,她就开始支支吾吾了。
我使劲一拍茶几:“快交代,不然雷死你!”
她显然知道奔雷诀、掌心雷的厉害,一哆嗦,又说:“我是来帮忙的。”
“帮忙?”
这个答案令我俩很是意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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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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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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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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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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