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咽口唾沫。
电话里的是刘文龙,而屋内的刘文龙压根就没开腔,房顶的也没说话,那意思,有仨刘文龙?
难崩!
“尧哥儿,快进来啊,外面危险,有脏东西!”
屋里的刘文龙又喊我,他已经冲到厕所门口了。
我看看他,再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
电话里的人说:“尧哥儿你听我的,现在我说啥你就照做,千万别用雷击木手串……”
“靠,你还知道我有雷……算了,你说,快点的,我急。”
我没好气地冲电话说。
雷击木手串,那可是我的独门法宝,不能让人轻易知晓。
屋内的这位,不知道是人是鬼是真是假,说话可不得小心点嘛?
“尧哥儿,你在说啥呢?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那个刘文龙就站在厕所门口,委屈巴巴地问。
“哎!”我叹口气,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另一只手,已然悄悄捏起奔雷诀的手印,随时准备轰出去。
“你现在马上出来,咬破手指,走一步甩一步,这样才能真的走下来。这栋楼都被鬼打墙了。”ωωω.χΙυΜЬ.Cǒm
电话里的刘文龙说。
“靠,那得咬多大个口子?”
不管了,我还是选择相信电话里的人。
挂了电话,我咔,咬一口,没破。
咔!
再咬一口,骨头都麻了还没破,最后狠狠心,对准手指头肚,咔,使劲咬了一口,这回疼的我钻心,血呜呜地往外冒。
我转身出去,屋内的刘文龙追过来,可他似乎不敢出这道门。
楼上的刘文龙也下来了,我能明显听到他脚步声和气喘声。
“尧哥儿,你干嘛去?”屋内的说。
“你怎么走了?是不是不相信我?”楼上的也说。
“日尼玛!”我狠狠骂了句,边骂边往外冲。
走一步滴一滴,其实都不需要我滴,伤口太深,血自己往下淌。
身后传来追逐声,我跑的更快,好几次险些跌倒在楼梯上。
这要是摔倒,准骨折呢。
我使劲跑,摸黑跑,手指上的血呼呼冒,可这楼梯特么怎么都跑不到尽头。
哥们儿都快急哭了你知道吗?
那种心碎的感觉,肾上腺激素都快被抽干了。
这种时候,你想后退都没办法,只能黑起屁燕子往下冲。
我冲,我冲,我使劲冲!
跑着跑着,我忽然发现一件事,自己似乎一直在同一个楼层转悠。
从章小芳家门口下楼,转了一圈,居然还是章小芳家门口,始终都是同一个门牌号。
这回真的哭了。
我盼着刘文龙能再打个电话下来,可电话安静的就跟吃饱喝足睡觉觉的小婴儿一样。
它就是不响!
咔!
忽然旁边一扇门开了,一只手伸出来,猛地把我拉进去。
我惊抓抓地叫唤:“啊,我凑!轰你!”
奔雷诀捏手里,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往那人脸上就怼,连怼三四次。
自己都不知道手势是不是对的,甚至忘了念口诀就怼出去。
刘文龙可是跟我科普过,道家手印,要搭配口诀引气运行才管用。
说起来很复杂,你就想象是汽车,口诀好比车钥匙,没点火,你油箱里再多油它也不会跑。
总之我奔雷诀没管用,倒是把那人的脸怼的啪啪响。
“哎哟你个小兔崽子……”
我听到有人惊呼,这才冷静下来。
冷静下来也没屁用,全身都是汗水,眼眉早就变成水帘洞,模模糊糊看不清楚。
有人递给我一张纸巾,我擦了汗水,才发现自己是在一个房子里,客厅有仨人,刘文龙、一对老夫妻。
这对老夫妻我也认识,就是之前章小芳家对门。
屋内贴着避鬼符,门窗都有。
刘文龙一脸凝重地看着我:“尧哥儿,没事了吧?别怕,来喝口茶。”
他要来拉我,我赶紧躲开:“你特么是谁?”
“小伙子,你朋友疯啦!”
那个老头一脸巴掌印,委屈巴巴地对刘文龙说。
感情刚才我的三记奔雷诀,全奔他脸上了。
尴尬了。
毕竟人一把年纪,刚才还冒险把我拉屋里,我却恩将仇报。
哎,这事儿过去之后,好好跟人赔礼道歉吧,买点东西送他。
“死老头子,让你多管闲事!”老婆婆上前骂他,转身气呼呼进屋了。
老头儿讪讪一笑,冲着她背影喊:“我这不是见义勇为嘛……来,臭小子,坐下喝茶压压惊,听你朋友说说。”
我们仨就坐沙发里唠嗑,刘文龙跟我仔细解释了一番。
原来这楼里有两只鬼,一只是章小芳的奶奶无疑,另一只却是外来的。
至于另一只是怎么来的,又是谁,这就不清楚了,总之那只鬼不是好鸟。
“那我们怎么一个都没察觉?”
我很惊奇地问。
咱可是开了眼的,哪怕现在人鬼不分,可屋子里要是有鬼,我也能看得见。
今天进她家的时候,屋子里的确有淡淡的阴气,可我啥都没看见。
鬼不在屋子里。
“具体我也不清楚,不过根据章小芳的遭遇,我分析是这样的……”
刘文龙给我们做了一个简单的推测复盘。
奶奶去世以后,对孙女不放心。
毕竟整个章家,就剩下一个不足20岁的女孩儿。
这个年纪,现如今几乎还是个孩子,除了能赚钱之外,心智都不怎么成熟。
这种眷恋和顾念,让老人产生强烈执念,形成一种近乎地缚灵的状态。
不过她是因为爱,所以并不凶。
而那个外来的,则不知道是哪儿招来的。
那个家伙,刘文龙告诉我,就是之前领着我去楼顶天台的那货。
“幸亏你没去,你要是去了,估计就成了他的替身,他会一步步引诱你,从楼顶跳下去。”
我听的一头冷汗,老头儿递给我一根烟,我接了点上,巴巴地抽了几口。
没想到老人家的口味重,这烟很呛,差点给我咳死。
“咳!咳!!”我猛咳几声,“你咋知道?”
刘文龙说:“我从外头回来,看见你嘀嘀咕咕上楼,就知道出事了。老爷子开门让我进来……”
老头儿鼻头红肿,却是冲我骄傲地笑了笑。
原来他都看在眼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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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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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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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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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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