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凑,是啊,手机差点碎了。”
“已经碎了。”
刘文龙把手机还给我。
我拿过来一看,差点昏厥,不是掉脚背上了吗?怎么屏幕还裂了一道缝呢?
还好只是一道缝,还能用。
“咝~”
一股刺痛从脚背上传来,我低头一看,脚背上居然有血,仔细检查,原来是屏幕裂了之后的玻璃碎片,把脚背划破了,虽然口子不大但挺深的。
“真的开始倒霉了,原来师傅说的都是真的额。”
刘文龙像个小孩子一样蹲下来看稀奇,最后发出一声感慨。
“怎么办?”我气急败坏,“咱去把那女鬼找出来!”
“别急啊尧哥儿,先给你把鬼遮眼解除了。”
这伤口挺疼,比我以前经历的任何一次创伤都疼。
我们在灯下仔细看了一下,最终从伤口里拔出一根玻璃丝。
“哎我去,疼死我了。”
我只顾着叫疼,刘文龙却是倒吸一口冷气,严肃地看着我。
“差一点点就扎破静脉。”
我一脑门冷汗,鬼差遮眼这么凶?
“你等着!”
刘文龙帮我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匆匆出门去。
他走之后,我这心慌的一批。
以前没经历过鬼神的时候,你让我一个人在这里睡三年五载,只要有网有电有水都没问题。
后来经历了那么多,我虽然还是怕鬼,好歹能面对了。
可今天这尴尬的境地,却是让我内心深处无比恐慌。
我怕见到那玩意儿,又怕见不到。
此时此刻,我特别能理解斜对面女孩小江的感受。
她恐慌,却只能独自面对,父母明明在身边,可啥都帮不了她。
“你还好吧?”
突然,一个冰冷的声音,从门口传过来。
我吓得哇一声叫,直接从板凳上跌倒地上,定睛一瞧,居然是小江。
她穿着小碎花的裙子,骨瘦如柴,站在门口,两眼死盯着我。
“是你?你怎么过来了?”
这几天明里暗里的调查,我对这个小女孩几乎了如指掌,可她对我应该十分陌生。
“我看到你们搬过来,想来看看,我就住对面。”
小江指着自己的家说。
我注意到她脸上有一块淤青,想必是跟老妈干架干的。
“你还好吧?”我问她。
“嗯。”她下意识点点头,忽然又很震惊地看着我,“什么意思?”
“没啥,我就随便问问。”
我赶紧岔开话题。
其实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可以直接问她关于见鬼的事。
但现在又不是一个好时候,这房子破破烂烂还闹鬼,就我跟她,太扎眼。
“小江,你干嘛呢!”
她妈妈从路上喊她。
小江答应一声,回头对我说:“你们最好赶快搬走,这里不好住人的。”
说完她快步离开。
小江真是个善良的姑娘,我决定无论如何得帮她。琇書蛧
她刚走,刘文龙就回来了,手里抓了一只癞蛤蟆。
“我凑,你抓这玩意儿干啥?”
“给你去霉气,嘿嘿,鬼遮眼靠这个能解除,你听我的,别嫌弃……”
我一听他这么说,吓得一蹦三尺高,脚也不疼了,手机屏幕也不心疼了。
“你、你想干啥?!”
刘文龙抓抓脑壳:“尧哥儿,你要不想一直倒霉,就得听我的,否则这样倒霉下去,没准遇到个厉鬼,咱谁也跑不了。你也知道,这小区不安生。”
我一想也是,恶心总比没命强,就半推半就了。
谁晓得,之后的事情,让我宁可没命。
刘文龙先在小板凳周围画了个圈,沿着圈撒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也懒得问是什么东西,此刻注意力全在癞蛤蟆身上。
只要别让我吃它,怎么都行。
撒完东西,又开始点香,拿出镲擦干净,然后把癞蛤蟆肚子一捏,它就不由自主张开嘴。
“来张嘴。”刘文龙说。
我一脑门黑线:“张嘴干啥……唔……”
不等我说完话,这货就把癞蛤蟆脑袋冲我嘴里怼进来,怼完还唰,点了我身上两下,我就动弹不了了。
我心里那叫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啊!
嘴巴里又腥又臭,癞蛤蟆还在挣扎。
主要是刚才被点了穴,我下意识地牙齿用力咬,癞蛤蟆知道疼,就在我嘴里蠕动。
我估计它的心理阴影面积,不会比我小多少。
反正今晚上,是我和癞蛤蟆俩共同的人生至暗时刻。
刘文龙拿了个镲,在旁边又唱又跳——好吧,我承认他在踏罡步念咒诀,可老子嘴里含了个癞蛤蟆就是不舒服斯基。
没多会功夫,我肚子开始叽里咕噜地响,有一股气体产生,不往下走,往上走。
肠鸣声超级响亮,刘文龙也听到了,他面色一喜,手中的镲朝我头顶虚晃一罩,其实就是做了个样子。
然后我就感觉那股气流朝嘴里冲,阴冷的气流,把我整个身体都冰掉了。
那蛤蟆疯狂挣扎,但我张不开嘴,它就挣不脱,搞得我一阵阵地想吐。
我眼瞅着蛤蟆肚子越来越鼓,背上的疙瘩惊悚入眼,肚皮鼓的像一张纸。
这时刘文龙又点了我一下,说吐,我就吐了。
其实不用他说,一旦能动弹,我就马上吐了。
蛤蟆混杂着呕吐物被喷出来。
刘文龙稳稳地抓住它,拿红线缠住它嘴巴,迅速跑出去。
我就在屋子里吐,吐的昏天黑地慨而慷。
刘文龙跑回来,闷不吭声打扫完卫生,递给我一杯水:“漱口吧尧哥儿,没事了。”
我已经完全虚脱,没力气说话。
漱了口,我不好意思让他一个人打扫,就默默过去帮忙。
“卧槽,晚上咱们吃啥了,怎么这么臭。”我忍不住捏着鼻子说。
刘文龙笑:“就吃了泡面。”
“你闻不到吗?”
“我鼻炎……”
我白眼他。
后来刘文龙告诉我,这是把阴气度给癞蛤蟆,让它帮我承担着。
而那股阴气,就是鬼差封住我通灵之眼的东西。
“那蛤蟆不是遭殃了?”我问。
刘文龙摇头:“日精为乌鸦,月精为蟾蜍,蛤蟆是至阴之物,你度给它的阴气,不但不会伤害它,没准还成就一段良缘。”
“哦,啥良缘?给他找媳妇?”
“哈哈哈,尧哥儿你别逗我了,对蛤蟆这些生灵来说,最大的良缘就是能修炼啊,哎,太高深,不说了,你应该能看得见鬼了。”
“其实我早看得见了……”我想说,自来水龙头旁边洗东西的那个女鬼,我不就看得见吗?
对于她的存在,刘文龙也解释不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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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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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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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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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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