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坐,咱们说说刚才的话题……”
花椰菜一摆手:“尧哥,误会了,刚才的话题带过,我其实是想请你们帮忙。”
我愣了一下,丝毫不觉得尴尬。
就算尴尬也不能觉得尴尬,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了,网络至理名言!!!
咱坚决不尴尬!
刘文龙拍拍我肩膀:“尧哥儿,节哀顺变。”
张姐擦擦嘴,匆忙站起来:“那啥,我看我儿子领女朋友回来没,你们慢慢吃。”
“张姐,你儿子才七岁吧?”我瞪着她。
她尴尬一笑,离开咖啡馆。
花椰菜倒是马上进入正题,她说请我们帮忙寻找朋友。
她和一个叫冯静的女孩,从在青州混饭吃的第一天就做同事,一起当过服务员,一起学过烘焙咖啡、蛋糕、面包等。
三年来,她们一直联系,时常会在休息的时候一起逛街、吃饭。
可到今天为止,她已经连续两个礼拜没联系上冯静了。
她拿出手机,给我看她和好友的照片。
照片里,花椰菜还是冷脸子,旁边的女孩长相平平,皮肤黝黑,但笑的灿烂,十分活泼。
“你俩是……”
“姐妹。”她瞪着我,十分认真地说。
“哦,我知道是姐妹。”我笑笑,主要是所有照片都只有她俩,没有别人,让人很难不展开联想。
花椰菜表示,她和冯静是老乡,老家相距不远,而且都有同样的经历,单亲,爷不疼娘不爱,磕磕绊绊长大。
因此认识之后,特别的惺惺相惜,再加上有着共同的爱好——做咖啡,所以她们就成了好朋友。
“好吧,朋友不见了,去她上班的地方找不就是了,她现在在哪打工?”
花椰菜愣了一下,摇头:“她嫁人了,本地人,一个老头50多了,还有个女儿跟我们差不多大,还带着一个半瘫痪的老娘。”
“我凑,她是有多想不开啊,非要嫁给这样一个人?!”
我吃一惊。
花椰菜今年21岁,17岁来青州打拼,迄今已经快四年了,绝对是早上七八点钟的太阳,怎么那姑娘跟一个夕阳混一起了呢?
“房子。”
花椰菜说。
原来花椰菜虽然人生不幸,但母亲离家,父亲却还在,去世之后,给她留了一套小房子。
破是破了点,逢年过节却还有个去处。
冯静就不一样了,她父亲再娶,家里有个凶巴巴的后娘,还带了个儿子过来,那个家早就没她的位置。
花椰菜说,冯静从初中起就睡猪圈了。
这种事,在农村,组合家庭,也不是没有过,我信。
人的心要是黑起来,比鬼还可怕。
正因为如此,冯静最在意的就是房子。
可她一个年轻女孩,长相又没多漂亮,没读过什么书,就靠着做咖啡师那点收入,别说在青州,就算在她们老家市区,都难买一套房。
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渴望。
一来二去,冯静就打算靠婚姻来满足自己的需求,于是就有了这一段畸恋。
“当初我劝过她,因为那个老头一看就不像好人,脾气也差,还看不起我们外地的打工妹。可冯静怎么都不听我的,结果婚后第三天,我就接到她电话,说被家暴了。”xǐυmь.℃òm
我一听,原来是这么回事,难怪她要担心好友了。
同时对花椰菜,也多了几分了解。
一直以为她就是个冷脸子,对谁都不关心,只喜欢做咖啡,还有那部古董电话机。
原来,她也是有感情的。
“行,咱们明天关店休息,我们去你朋友家找找她。”
刘文龙说:“关店多可惜,你们去找吧,我守店。”
“那行,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第二天一早,我开车载着花椰菜,按照她说的地址,向冯静家驶去。
“我擦,这老头是个骗子啊,这都快到青佛交界地了,房子压根就没那么贵,老头说他是工厂主?”
花椰菜点头。
我看着越来越荒凉的公路两旁,无比同情那个叫冯静的女孩。
那个小区其实是还迁楼,不值钱,土地还是集体所有。
但大概女孩并不了解,或者了解了也不在意,她只想有个属于自己的家吧。
老头的确是个工厂主,我都托杨晓玲调查过了,但是工厂规模很小,算上他自己,也才三个人,只能算小作坊。
他家住一楼,带个小院子,院子里种了一些花花草草,还有番茄黄瓜等时令蔬菜。
一个铝合金衣架子上,晾着男男女女款式不同的衣服。
我们到他家门口时,几件衣服飘到地上,老头推开门来拣。
他很瘦,个头一米七左右,鹰钩鼻子,眼神很凶。
看见我们在他家门口附近,他便沉声问:“你们干啥呢?”
“我们找冯静。”我说。
他直接否认:“不认识!”
转身就往屋里走。
花椰菜急了:“你怎么不认识呢?我还参加过你们的婚礼!看,这是你们的照片!”
她冲到栅栏门上,找出手机的照片给他看。
老头装模作样地看了一眼,的确是自己,没办法辩解了,又说:“你们找她?我还在找她呢。”
“你找她?难道结婚之后你们没住一起?”
我把花椰菜拉到身后,递给老头一根烟。
他没接,嗤一声:“死婆娘,跟野男人跑了,兴许回老家了。”
“这绝对不可能!冯静说了,她这辈子就这样,有个窝,生个娃,不会再婚的!”
虽说花椰菜年轻,但我相信她的话,感觉她这种女孩,对爱情啥的完全没有任何向往。
大概生活原本赋予给她们的,就不是什么爱与和平的美好画卷吧。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同,父母是孩子最重要的人生导师,善待你的孩子吧。
“切,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快走快走,别打搅我们。”
老头嗤道。
砰砰砰!
阳台通往院子的门,被锤的砰砰响,我一看,是个坐在轮椅里,干瘪可怕的老太太,正举着拐杖敲门。
“来了来了,老不死的……”老头骂骂咧咧,进屋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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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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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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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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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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