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憨厚地笑了笑,说还是头一回有人给他递烟。
我看了看刘文龙,这货正掐着手指头使劲算,末了说有阴气。
我现在分不清阴气、阴凉气,都是药物的作用,尤其是在阴气特别低微的时候。
“那咱们开始吧?”
“行,先看看屋里。”
刘文龙站起身,拿个罗盘到处走。
大家都屏气凝神,紧张兮兮地看着他。
我倒是早就习惯了,自己点根烟,去外面边抽边溜达。
屋子太小了,他走不到几步就看完,回头叫我。
“尧哥儿!”
我赶紧回屋问:“找到啦?”
“没有,屋子里没有脏东西。”
根本没找到,屋子里好像是干净的,但又有阴气。xǐυmь.℃òm
“要不咱们晚上来?”
我提议。
他点头。
于是我们跟老赵约好晚上来,老赵给了我们一把钥匙,又说其实他家里很少锁门,压根没啥可偷的。
这话听着让人心酸。
刘超和何莉莉两个小东西十分失落,回去的路上,她们非要坐我车里,搞得杨晓玲好不郁闷。
“尧哥,到底有没有鬼啊!”
何莉莉问。
“你说呢?”我边开车边从镜子里看她,突然间,我看到后面那台车上伏着一个人。
这瞬间让我毛骨悚然。
那台车是杨晓玲的,车流如梭的大马路上,谁会吃饱了撑的跑她车顶趴着?
最可怕的是,我看那人的时候,她正好也抬头看我,没错,是她,一个老太太。
我马上想起那次在钱阳家楼下,出门跟着杨晓玲的老太太。
看起来好像是个人,其实是鬼,她就那么跟着下楼去。
后来我再去看那屋子,居然是早就没人住的。
杨晓玲惹到什么了?
可她一切正常,也没有霉扑烂渣的感觉,怪事。
“尧哥儿,尧哥儿!”
刘文龙推了推我,我赶紧定神,发现自己差点驶入对面车道,幸亏有栅栏挡着。
再看那个老太太,已经不见了。
“出什么事了?”刘文龙紧张地问。
“哥,你咋说着说着就不说了?好吓人。”刘超说。
何莉莉则表示我是说不过她。
“我问的是赵大叔家有没有鬼,又没问你世上有没有鬼。你回答不上来,就装傻充愣啊?”
这个牙尖嘴利的丫头。
我说不过她,干脆闭嘴。
她俩又商量晚上跟我们一起去,我报复性地拒绝了。
“不行,你们晚上都给我老老实实呆家里,不然我就给你们老妈打电话。”
看着我毫无商量余地,两人都十分沮丧。
看着她俩沮丧的样子,我心里特别爽。
不过我可不光是为了报复,也是为这俩货好。
她们还是未成年。
我在阅读小师父给我的书籍的时候,悟出这么一个道理。
人生就是轮回,这不是一句空话,而是非常像形的词汇,轮回。
从生到死再到生,用道家、佛家的话说,就是在六道中不断地轮回。
出生是生灵的起点,也是亡灵的终点;死亡是亡灵的起点,也是生灵的终点。
那么,婴幼儿就是个非常奇特的时期了。
她们与囟门未闭,囟门又是灵魂的一个主要出入口,囟门开,通灵必备,就像我现在这样。
我的囟门越来越软,小师父说,这就是通灵的征兆,等我这段机缘过去,囟门又会恢复正常。
通常大人们都会发现,孩子抱出去玩耍,不小心被吓到了,惊掉魂之类,也跟这个有关系。
小狗、小孩,都很容易通灵,就是这个意思。
有人说成年狗也会看见脏东西,其实它是看不见的,只能感觉,狗也有囟门。
感觉有危险了,它就会汪汪叫,从这一点上,成年狗的确比成人要敏感。
等小孩子发育成长,渐渐的也就看不见。而刘超他俩还没成年呢,我不想让她们过多的接触这些东西,让她们世界美好,这是我们这些成年人的责任。
为了防止她俩做出啥傻事,我送她俩回家时,还特地给她们妈妈们各自发了一条提醒的短信。
刘妈妈张老师都很感激我的举动。
我和刘文龙回到咖啡馆,商量准备晚上的事。
一进门,我就看到花椰菜站在咖啡馆角落里。
店里还有两桌客人,六七个人,都在低声细语,品味咖啡,这店是越来越有活力了。
那里就是沈旎给我的电话机,它已经很久没响铃了。
她低头凝视电话机,好像对它很感兴趣。
我大声咳嗽:“咳!”
她惊醒,回头看我们。
“你们回来了。”她面无表情地走回吧台。
我过去在吧台坐下:“你看电话机干啥?”
“好看。”
花椰菜没看我,手脚麻利地冲洗水壶、杯子。
“尧哥儿,你来一下!”
刘文龙在后厨喊我,我就赶紧进去了。
他指着一袋面粉说:“咱们把这个带上吧。”
“那你得问花椰菜,我说了不算,现在她很霸道了。”
上回我不小心打错了一杯咖啡,就给她骂了一大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老板我是员工呢。
刘文龙老实巴交专门跑出去问花椰菜,得到准许之后,开心地手舞足蹈。
“注意,注意,你是老板,你是老板。”我白他一眼,“下一步咋办?”
“最笨的办法,咱去看看到底是什么鬼,再决定具体怎么办。”
除了面粉,他还拿了一瓶白桃乌龙茶让我今晚下车去老赵家前喝下。
我一脑门黑线:“喝这玩意儿干啥?”
“桃木辟邪,但是对鬼来说煞气太重,它们会自动避让。桃汁也有辟邪的作用,最起码今晚鬼不能近你身。”
说来说去,还是担心我,我感慨地拍拍他肩膀:“好兄弟,你放心吧,哪天哥们儿要是不小心死了,一定让你做我的继承人……”
刘文龙感动不已:“尧哥儿你对我真好。”
“继承我的花呗。”我哈哈大笑。
都准备好之后,我们熬到晚上就出发了。
夜晚的江边,高架桥下,显得格外幽静。
整个都市的繁华与喧嚣,仿佛都与它无关。
这里离马路远,路灯照不到,高架桥的灯光也洒不下来多少,整个江边都黑黝黝的。
一栋栋窝棚违建,就像潜伏在江滩上的怪兽。
看着那些怪兽,我想小姐弟俩是怎么在这里独自度过一个又一个黑夜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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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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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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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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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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