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瘾犯了,我好想抽烟啊。
刘文龙抓抓脑壳:“尧哥儿,这事儿咋办?”
“看他自己想不想解决了。”我冲孙朗努努嘴。
孙朗傻了吧唧地看着我们:“想,我可太想了,这些日子,我都快疯了。一直以为是自己脑子有病,没想到是那个……”
“想解决,那就打起精神来。”我说。
杨晓玲凑到我跟前,低声说:“尧哥哥,我看他的样子,好像拿不出钱啊!”
“唉!”我叹口气,“这样就只能赔钱了,让他掏个车马费,材料费啥的,就从画稿费里扣吧。”
“只好这样了。”杨晓玲也学我的样子叹口气。
孙朗眼泪汪汪地瞅着我们:“感动,我太感动了,可要怎么办呢?”
“解铃还须系铃人,你自己都知道,事情因何而起,那就带我们去那个地方走一遭吧。”
我指的是,他去画画的那栋房子。
孙朗立马答应,头不晕眼不花了,爬起来稀里呼噜吃完早饭,拔掉针头就跟我们出去,带着我们,按照记忆找到那套房子。
当我们一行人出现在钱阳所购买的那套房子小区外时,乐了。
我就忍不住笑,刘文龙也笑,杨晓玲更是捧腹大笑。
孙朗吓得脸色苍白,连续倒退好几步:“你、你们中邪了!”
“没有,别误会。”我靠着树点了根烟,指着那楼房说,“这里我们前不久刚来处理过问题,看样子,你也是深受其害,那个屋主也被坑惨了,还有好几个年轻人死在里面。”
“啊?!”孙朗愣住。
“其实你画的那幅画我们见过,无意间你当了一回帮凶,我想就是因为这个,厄运才缠上你的吧。”
他更害怕了:“怎么办?”
“龙哥,这事儿好办吧?”
我问刘文龙。
刘文龙点头:“好办!”
“还有那个小护士呢?”我说。
刘文龙挠挠头皮:“我咋觉得她不是小护士?”
“嗯,我也觉得。”
“她长啥样啊?!”杨晓玲好奇地问。
我就跟她描述了一下,她马上说:“这不就是我说的那个死在里面的女孩吗?!”
“是吧?!我猜也是。”
之前钱阳的房子,净宅的时候,的确是少了一只鬼的。
因为当时我们忙着追踪红漆棺材的事,再加上钱阳、王佐海都康复,这事儿也就放一边了。
没想到,她居然是一直跟着孙朗的。
这下更好办了,我们想法得到女孩的生辰八字,找了个合适的时间,问了问她的意思。
她直白地说:“我死的不明不白,很多事情没有跟父母交代,想要见见父母。”
至于和孙朗之间,她倒也没有太深的怨气,回头让孙朗跟她道个歉就好。
至于见父母,也只能借助于我们和孙朗之手。
为什么要带上孙朗呢?
主要是这阵子,女孩一直跟着他,两人之间产生了某种‘默契’,你也可以称之为孽缘。
她坚持要上孙朗的身,和父母拥抱道别。
其实何必呢?本帅也很帅啊,你来上我身,我同意的。
这可不是我要占便宜,因为普通人的体质,难以承受这样的不协调。
总之,我们想法通知了女孩的父母。
她父母,尤其是父亲,是个很传统的男人,有着体面的工作,母亲还是护士,两口子痛失爱女,一直沉浸在悲痛之中,亦是坚定的无神论者。
我们上门两三次,都被轰出来,最后一次,那个妈妈哭着问我们到底想干嘛,我们就告诉她实话了。
她很崩溃,大哭一场,最后表示愿意配合。
告别仪式在我们选定的日子,午夜正式开始,地点就在孙朗的画室。
可是只有妈妈,没有爸爸,虽然是遗憾,总归也是对亡者有交代了。
午夜,街上一片喧嚣,这座由废弃的工厂车间分割而成的工业风画室,却显得格外安静。
女孩的妈妈在杨晓玲的陪伴下站在一旁,刘文龙扯起道袍开坛作法。
孙朗则是跪在地上,一直虔诚地给那些亡灵道歉。
他在念叨什么咱也听不到,那语速飞快,又是其家乡方言,但就看他念叨着念叨着,哭起来。
一大老爷们儿,两行清泪,看的我都忍不住鼻子一酸。
嗖!
吹风了,一个人推开大门走进来,正是女孩。
她面无表情地走到孙朗身后,往他身上一扑,两人合二为一。
唉,药物的作用,让我阴阳难辨。这要是走在马路上,我压根不会怀疑她是鬼。
我紧盯着孙朗,捏紧指诀。
她死的是很惨很冤枉,但倘若要祸害无辜,绝不轻饶。
孙朗忽然停止念叨,茫然地抬起头,四周看了看,又揉揉眼睛,嘟哝了一句什么。
整个过程,他都给人一种感觉——阴柔。
其一举一动,完全就是个年轻女人的模样。
“妈妈!”
孙朗看到女孩妈妈,惊喜地叫道。
女孩妈妈惊愕地抬起头,再看看我们几个:“小李,你们不是在骗我吧?”
我摇摇头。
她则看向孙朗,仔细端详,忽然就哭了:“囡囡,是你啊?!”
“姆妈!”
孙朗跑过去,两人抱头大哭。
孙朗是北方人,此刻却是用中海方言在和女孩妈妈交谈。
妈妈彻底相信了,一直摸孙朗的脸,慈爱的目光在他脸上扫来扫去。
哒哒哒!
门外传来脚步声,又有一个人推开门走进来。
我扭头一看,叫一声:“叔叔,你也来了。”
来的就是女孩的爸爸。
他红着眼睛,冲我们点点头,态度也与之前截然不同。
第一次登门的时候,他差点把我们轰出去,亏得我们还是坐了高铁辛苦赶过去。
他走到妻女身边,也把孩子的头抱到怀里,一家子相拥痛哭。
这一下,我、刘文龙和杨晓玲都鼻子发酸了,杨晓玲甚至还跑我怀里哭起来。Χiυmъ.cοΜ
你说你哭就哭吧,干嘛跑我怀里哭?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白瞎我新买的衣服了。
一家子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体己话。
我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走过去说:“可以了,时间到了。”
三个人都是恋恋不舍,父母俩紧紧握着孙朗的手。
孙朗倒是主动站起来,跟他俩鞠躬致歉:“姆妈,爸,对不起。”
然后身子一软,我就看到一道白光从他天灵盖飞出去,消失不见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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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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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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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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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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