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位家属小区和普通商业小区不一样,早年间门房也是单位职工,后来外聘,但管理各方面比较人性化,而且门岗工资也高。
这保安一边瞄着杨晓玲,一边跟我吐苦水,无非就是岗位差工资低时间长,为我好,劝我别来这里打工。
“大哥你误会了,我们不是来找工作的,是来租房子的。”
我笑嘻嘻地说。
他吃惊地打量我们仨,眼神充满不屑。
“这里的房租可贵呢,一个月一两万。”说罢叭叭狠抽几口烟。
“不啊,我们在网上看到的价格,一个月才1500呢,住在这里,这么好的环境1500……”xǐυmь.℃òm
我贪婪地看了看小区。
他脸色一变:“不会是12栋吧?”
“昂,好像是,咋啦?”
他拉过我走到一旁,低声说道:“小兄弟,哥劝你几句,千万别贪便宜,那个是凶宅。”
“啥意思?”
他瞪眼:“死过人的宅子!”
“哦,我知道,死过一个海归嘛。”
“不是一个,是好几个!唉,咋说呢,那房子真不吉利,我来这里上岗的第一天,师傅就跟我说了,巡逻扫楼的时候,能避开那栋楼就避开,实在避不开就多念几句阿弥陀佛。”
“为啥啊?”
“在好些年前,住在那里的是个老学究,死在屋里。再后来可以自由买卖了,这房子就被一个作家买去,结果作家也死在里面,前前后后,那房子死了怕不下五六个人!也就是后来的住户不知道,否则都不敢住同一栋楼。”
我点头,心里很是震惊。
谢过这老哥,我们仨回到那房子。
我把保安跟我说的话都和他俩说了,两人都很惊讶。
“如果真是这样,那房子的确是凶宅,可是这里一点煞气都没有。”刘文龙皱眉,端着罗盘在屋子里又溜达几圈,“你瞧,安静得很。”
杨晓玲走到阳台,推开窗伸个懒腰。
“妈呀,这里的风景好靓啊!比我家那破房子强多了,郁郁葱葱的,都是自然风光。就是屋内的软装太奇葩了,这么小的房子搞什么宫廷风嘛,怪压抑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秦始皇陵墓呢。”
她是我们仨当中体质最不敏感的一个,完全没觉得这房子死过人的样子。
不过她的话语,倒是给我提了个醒,我认认真真地打量这屋子。
硬装其实很老旧了,木地板都磨掉一层漆,墙壁也不是乳胶漆,而是白灰。
可是软装非常奢华讲究,跟这房子和地段完全不衬。
“的确是像陵墓,而且还不是一般规格的墓葬,你看这幅画。”
我指着墙上的飞天对他俩说。
“这画的确怪,好大啊!”杨晓玲道。
刘文龙皱眉头盯着:“这画怎么了?”
“你们看过鬼吹灯吧?九层妖塔?”我道,“想想里面的陵墓,是不是也有类似的壁画?”
“还真是……”杨晓玲倒吸冷气。
“唉!”刘文龙没来由地叹口气,走到阳台,低头看一盆植物。
这屋子除了软装很夸张之外,还有众多的花花草草,绿箩、发财树、三角梅等等,整个屋子空气倒是非常清新。
而且这些植物一看就知道,已经生长蛮久了,绝对不是刚搬进来的,或者是三五天就换一波的那种。
花盆都已经在地面上,结起一圈灰土印子。
“这些花长的都蛮好。”我说。
“哎呀好无聊!”我们仨就这么静默片刻,杨晓玲舒展臂膀,“明明那么好的景色,咱们斗地主吧。”
“我去,大小姐,斗地主和这件事之间有啥关系?”
“我也没说有关系啊,来嘛,斗地主!”
她甚至还从包里拿出扑克牌,看来早有预谋。
“等等,我先看一下监控视频。”
我起身去查看监控视频,没有任何的异常,于是和他俩一起坐在沙发区域斗地主。
沙发和入户门在同一面墙,进门左手边是个遮挡视线的玄关柜,但其实透过格子该看到的还是能看到。
杨晓玲背对着玄关柜坐在单人沙发上,刘文龙坐在长沙发上。
我们出去溜达‘采访’的整个过程,除了风吹窗帘动之外,并没有其他任何动静。
我稍微放下心来,拿了只小板凳坐在刘文龙对面,开始斗地主。
几盘下来,杨晓玲都赢了,笑逐颜开。
“杨大小姐,出国溜达几圈,牌技见长啊。”
我笑着说。
“那是!输家洗牌啊,你们两位!看本姑娘不把你们打的屁滚尿流……”她指着桌上乱七八糟的扑克牌叫嚣,一边梳理自己长长的头发。
虽说最近气温比较高,可这屋子还算凉爽,大概和周围的环境有关系?
我们继续打牌,杨晓玲又赢了,觉得这样干打扑克牌很无趣。
“咱们来赌博吧!”
我一脑门黑线:“怎么玩着玩着就想违法了呢?”
她一个劲地挠后颈,跟我掰扯。
我觉得奇怪:“你挠什么呢?”
“好痒啊,从刚才开始就很痒,尧哥哥帮我看看吧。”
我站起身走到她背后,撩起杨晓玲的头发,赫然发现她头发下,头皮与脖颈相接的地方,居然有两排牙印儿。
不轻不重,咬的刚刚好,所以只痒不痛。
我递给刘文龙一个眼色,他赶紧起身要来开,突然外面传来脚步声,同时整个房间温度刷地降下来。
“别动!”我低声告诫两个小伙伴。
杨晓玲瑟瑟发抖:“尧哥哥,怎么这么冷啊?”
“别说话哈!等一下……”
刘文龙又坐回去,我淡定地回到原先的位置,和他俩继续斗地主。
心里都沉甸甸装着事儿,斗个屁的地主,我一张小王下去,杨晓玲出个红桃3给我管了,笑泪。
脚步声渐渐靠近,我这该死的优秀的听力,一天比一天强。
我分明听到那脚步声从下面两层上来,最后在我们门口停下,接着门锁转动。
咱坐的位置,刚好是斜对着入户门,眼角余光看到门把手转动,好像有人在开锁。
我心想,是房东来了?还是王家兄弟不放心,也跟来了?
结果不是,门打开,进来一个穿着新潮时尚,背双肩包,戴黑框眼镜的年轻小伙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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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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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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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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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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