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仨在院子里抽烟,杨光咳嗽几声,回答我的问题。
“第一个死的女孩,我二叔偷偷把她放棺材里,一起卖给客户。”
我一脑门冷汗:“卖给客户?难道别人家不会发现吗?”
杨光笑笑,月光下看着有点瘆人。
“你估计想不到吧?其实棺材里本来就有尸体,我二叔做买卖一条龙服务,丧葬、法事、殡仪馆,人家图省事,就把死去的家属直接拉这里来化妆,入棺,然后送回家去做道场,再送火葬场烧掉。那个女孩,就是被一起烧了。”
我感到毛骨悚然,就这么一起给烧了?
一根烟抽完,这个惊悚故事也听完了,我决定马上报警。
杨光拦着我:“等下再报警,我们先下去救人吧,其中一个病得不轻,一直发烧,我都怀疑地窖里是不是有啥细菌病毒啥的。”wWW.ΧìǔΜЬ.CǒΜ
我看看刘文龙,这货正饱受尼古丁困扰。以及,骑在他脖子上的姑娘。
你说你不能抽烟就别抽,每回还爱跟着凑热闹。
“行。”
我点头,不差这一时三刻,如果女孩真的病得不轻,那就先打120,再报警。
“底下灯泡坏掉了,你等我一下。”
杨光跑回屋里拿了手电筒,我们仨一起下去。
揭开棺材底那道门,臭烘烘的热气弥漫出来,我忍着呕吐的欲望强撑着走下去。
手电筒的光束直勾勾照亮前方,在地窖中心发散开来,照亮一片。
我看到这里的情景,原本以为已经做好心理建设,结果还是高估了人性和自己的想象力。
这个地窖高最多一米七,因为我需要低着头走路。
进深四米,横向2米放了两个地铺,躺着两个人。
毫无疑问是那两个女孩。
除了地铺,还有一口小棺材,估计既当柜子又当桌子。
棺材上有碗筷、水杯,还有一根白色蜡烛,已经燃得差不多了。
天花板正中吊着一个灯泡,两个铺子对面是一个简陋的不锈钢水槽,竖着一根管子通往地面。
我想起那次在厕所,敲管子的声音,应该就是这两个女孩中的某一个敲的。
水槽旁边是个塑料桶,已经褪色,臭味主要从那里发出,估计是给拿来当马桶了。
我们进来之后,其中一个有反应,她吓的把被子裹紧身体。
哗啦啦!
有锁链响声,我才注意到,她两只脚踝拴着镣铐,锁链的另一端旱死在钢筋上,钢筋则是夯进地面很深,还硬化了。
“我凑!”我倒吸口臭气,差点没把自己熏吐。
另一个女孩一动不动,我很怀疑是不是死掉了。
“你们还好吗?”
女孩点头,看了看我们,开始哭泣。
“我渴了。”她小声说。
我摸摸身上,没买水,今晚纯出来破案来了。回头问刘文龙有没有,发现那个女鬼已经消失。
“我也没水。”
刘文龙的拳头紧攥着,牙齿咬得咯咯响。
骑在他脖子上的姑娘消失了。
“我去倒水,这儿我熟。”杨光自告奋勇。
“算啦,让文龙去,反正屁大点地方。”我悄悄戳一下刘文龙。
咱也吃不准杨光是不是和他二叔一伙的,他二叔那么变态,万一他是小变态咋办?
他要一出去,反手给把门儿锁了,或者往里边倒汽油,再给点了,今天谁都跑不掉。
刘文龙和我很有默契,答应着就出去找水了。
其实女孩就是口渴,这时候哪怕是自来水也能解决问题。
“咳!”那个女孩开始咳嗽,声音很大,我都怀疑她能把心肝脾肺肾咳出来。
“你没事吧?哪儿受伤了吗?”我忍不住问。
“这儿好痛。”她指着自己的脚踝。
脚铐铐的那么紧,不疼才怪了。
我管杨光要来手电筒,照着她的脚,看的更是倒吸口臭气。
她的脚踝都紫了,以脚铐为分界线,上下明显肤色不同,而且勒出深深的痕迹。
我一凑过来,女孩就自动抓住我的手。
她的手也很黑,估计是因为太久没洗的缘故,指甲又黑又长。
我被抓的浑身起鸡皮疙瘩,却也不忍心让她松手。
她抓的很用力,浑身哆嗦,一直盯着我,两眼充满泪光。
“别担心,会好的,我马上带你出去……”
“呵呵。”女孩开始笑。
“唉,多可怜的姑娘,都魔怔了。”我叹口气,心里想着。
轰、轰、轰!
身后传来电锯启动的声音,吓得我一哆嗦,赶紧转身去看,可女孩却不松手。
“来了就别走了。”她说。
我怔住:“你啥意思?!”
电锯声声,杨光冷笑:“真没想到,你们居然会跟踪我,还发现这里。”
我一脑门冷汗,扭头看他,两手却仍被女孩抓着。
这姑娘力气贼大。
“杨光?!你……这地窖是你挖的?!”
我吃惊不小。
主要这是在杨明山的院子里,他怎么会在二叔院子里挖地窖?
现在仔细回忆,每次杨明山怒冲冲地责骂他,好像都是对这口地窖的存在表示不满,但又无可奈何。
杨光炫耀似地拉电锯,轰隆隆的响声,让我感觉自己像一块猪肉,随时待切割。
“当然,这是我尚未完成的杰作,你看那个挂毯后面,其实还有个门儿,里面是卫生间,还准备安装电热水器、淋浴花洒。”
顿了顿,他又说:“不然她们实在太脏了,每次让她们伺候我,都得忍着臭气。”
“为什么要抓她们过来?”我问。
手电筒在我这边,光束朝着女孩们,杨光因此得以藏身在黑暗中,我只能看到他的轮廓,和他手里的电锯。
“废话,当天是要娶老婆,我才不想像你们一样做单身狗。”
他有点恼羞成怒的样子。
“不会啊,首先单身狗也挺不错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其次,娶老婆也不需要用这种方式吧?你完全可以去和一个姑娘大大方方谈恋爱……”
“闭嘴!”杨光怒吼,“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说出你的名字和家乡,方便我给你立碑!”
我咬咬牙,回头看着女孩:“为什么要帮他?”
女孩但笑不语。
我忽然想起心理学上的一个名次——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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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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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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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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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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