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怎么搞的?”她压低声音,很严肃地盯着我。
阳光下她的鼻尖有一颗晶莹的汗珠子,看着特别搞笑。
“哎,夏警官,误会也不要这么深吧?”
我叹口气,有气无力地跟她解释一番。
她眉头紧锁:“有没有这么邪门?”
“不知道,你看他浑身是血不就知道了?”
夏晓菲转头看看那两位探员和男子,男子瑟瑟发抖,浑身是血的样子格外触目惊心。
她大概也想不出什么反驳我的言语,便警告我:“最好不要老掺合进这种案子,对你没好处的,时间久了,别人会怀疑,到时候我可保不住你。”
“你保不住我,李克警官能啊!”
李克是夏晓菲进单位之后,带她一路成长的师父。
虽然我和那个中年干探只有一面之缘,但他却给我留下极其深刻的印象。
她白眼我:“你什么意思?”
“没啥意思,唉,人生真特么累。”
“不许在探员跟前说粗话!”
“擦!”
“还说!他们叫我了,你在这里等着。”
两个男探员已经问完话,把夏晓菲喊过去。
他们低声商量着什么,我似乎听到要把我们都带回局里去审问一番,还准备调集人手过来搜查现场。还说要去现场看一看,如果的确是谋杀,这里全部要封锁。
“不要吧?!这一去不得几个小时起步?我可没时间陪你们……”
我着急,汗水湿透脊背,在皮肤和衣服之间滚落。
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袭来。
我觉得有谁正在朝我们赶过来,下意识抬头朝那个方向望去。
那个方向,就是刚才男人跑出来的地方。
此刻男人在三名威武霸气的探员围绕下,安全感十足,可他还是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刀已经被收起来,他双手抱着臂膀,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们正好在我的视线上,我越过他们,一直盯着那个点。xǐυmь.℃òm
感觉有个声音在提醒我:“那东西要出来了。”
“你是谁?”我困惑地问。
然而我并不确定到底有没有这个声音,山那边,却是的确出现了一个身影,步履蹒跚地朝我们走来。
我大喊了一声:“那儿来人了!”
夏晓菲她们先看我,又朝我手指的方向看去,都吃一惊。
那个男人也缓缓转身回头看,居然直接躺倒在地,大叫一声:“妈呀,鬼!”
鬼?莫非这就是他的小伙伴?
我也不管那么些,朝夏晓菲跑过去。
她暗自瞪我,可我觉得那眼神怎么像挑豆呢?
滴滴滴!
我手机响了,有信号!
赶紧拿出来看,夏晓菲给我发消息。
“这是怎么回事?”
她质问我。
“我哪儿知道?”
我手指飞动,反驳道。
她没再追问我,而是和一个男探员一起迎上那从山那边过来的人,留下另一个同事安抚之前的男子。
我也好奇,这两人到底是谁在说谎,抑或是都在说谎?
我跳到路旁的田野里,从侧面朝她们走过去。
距离夏晓菲等人七八米的时候我停下来,躲在一棵树背后偷听。
这距离,野外我能把他们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
“先生,麻烦等一等!”
夏晓菲礼貌而冷静地让后出来的男子停下。
那人听话地停下:“怎么啦?你们是谁?”
夏晓菲和另一个男探员亮明身份。
“探员?我没犯法……”那人愣了一下,立刻辩解。
“不要误会……”
夏晓菲巴拉巴拉一顿解释。
那人点头哈腰,连忙道歉。
“你没必要跟我们道歉,人没事就好,不过你这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夏晓菲问。
他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呵呵笑着解释:“我刚才在除草的时候,遇到野猪了,我就跟它斗,这血啊,都是野猪的。”
我一看这家伙身上,简直就跟在血池子里泡过一样。
“卧槽,这种话也说得出口?野猪信吗?”
我一脑门黑线。
别说他这体格打不过野猪,就算打得过野猪,能一点伤都没有?
看他的样子,可不像是受伤的,那身上的血哪来的?
我不信,夏晓菲她们更不会信。
她上下打量那人:“那好,你先去我同事那边登记一下,我们去看看现场,如果真是野猪,还要叫农林局、动保局的人来处理一下。”
那人笑着称是,一言一行都很礼貌。
我悄悄盯着他,总觉得他有点邪乎。
和他比起来,我更相信之前那个男人。
森冷的风乱扑过来,搞得我浑身都是鸡皮疙瘩。
那人点头,走向同伴和另外一名探员。
男人看到他走过来,吓的瑟瑟发抖:“鬼,鬼啊!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阿标,你傻了?我哪有死掉?别咒我。”小伙伴呵呵笑。
他走了几步之后,我能看得更清楚,发现他笑容僵硬,脸色苍白。
这绝对不正常。
我盯着他,也不知是不是有感应,他快走到男人跟前时,居然停下来,有意无意地朝我这边看了一眼。
那一眼看得我冷嗖嗖,自脚底板开始一股凉气往上蹿。
他的眼神很怪,傲娇、清冷,还透着一股邪祟劲儿。
感觉不像一个男人的眼神。
我默不作声,而他则是如常走到伙伴身边。
我听到如下对话。
“阿标,我是阿华,我没事啊!”
阿标瑟瑟发抖:“你、你没事?我刚才分明看见你倒在血泊里,那个女人在咬你!”
“可能是你看错了,我都不知道你去找我。”
“怎么会看错?我认识你脚上的鞋,那还是我的,早上你鞋子坏了,借我的穿。”
有理有据,我更相信阿标了。
但,无论发生什么事,这不是耽误我的事么?
夏晓菲去查了现场,差不多十分钟,立刻就有警惕声从大路上传来,没多久,一票探员匆匆赶到,把我们仨打包带走了。
我悲催地坐在警车里,尽管开车的是夏晓菲,尽管这台车里,只有我们俩。
“怎么愁眉苦脸的?配合一下我们工作,会给你好市民奖励的。”
青州政府有这么一个政策,普通市民倘若配合了一些治安工作,甚至有突出的贡献,将会获得现金奖励以及荣誉奖章。
奖章是虚的,现金却是实打实,1000-100000万不等,根据贡献度发放。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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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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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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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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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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