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抄棍子干嘛?这里除了尸体就是鬼,没人!
人有时候比鬼可怕多了。
“哪儿呢?!骗我?信不信一掌轰了你?!”
我小心翼翼走上前,仔细一看,那就是跟木头桩子,压根不是尸体。
我气的一脚踢飞木头,回头怒视花仙子。
“咯咯!我又没说它就是,我是说就在这附近,不过现在想跟你作交易。”
她故弄玄虚地笑着。
或许生前她很可爱,长相甜美。
但姐姐,你忘了现在自己是鬼了吗?
而且是那种容易裂开的鬼,皮肤还是青灰色,一笑比鬼还恶心呢。
我深吸口气:“说吧,什么交易?如果合适,我乐的跟你做,不合适,该干嘛干嘛去!”
空气里,有一丝淡淡的腐臭味。
或许她说得对,尸体就在这里。
至于我为啥要答应跟她做交易,其实很简单——可怜她。
一个女孩子,无辜死在这里,甭管是因为啥,她生前并没有滔天的罪过,不该受这样的苦。
交易不交易无所谓,我想有机会的话,送她走吧。
“我告诉你尸体在哪,你超度我。”她低声说。
果然如此。
“在这里生活好痛苦,一个人孤孤单单,每天到那个时候,都会承受撕裂的痛苦……”
“我不想这样,我想一了百了。”
她哭着哀求我。
“可以,尸体呢?”
我点头郑重答应。
“拉勾勾!”
她很诡异地笑了笑,伸出手指。
我深吸口气,翻几个白眼,跟她勾了勾手指头。
她青色冰冷的手指,穿透我的手掌,嘿嘿一笑。
“你笑啥?尸体呢?”
我严肃地盯着她。
“你手里咯!”
她指了指我的手。
我心一惊,抬头看去。
“卧槽,这怎么是根骨头棒子?!”
咱手里哪是啥棍子之类的东西,压根就是一根腿骨。
咣当给扔了,我又觉得对不住这人,双手合十道个歉,咱可不是故意的啊!第一回,难免手生害怕。
见鬼和见骨头棒子,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一种是精神压力,一种是来自现实的折磨。
咱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王斌,但尸体是真的找到了,为今之计,只能报警,做基因测试,如果和他弟弟妹妹配型成功,那就没白来一趟。
吸口气,好吧,就这么定了。
呼!
花仙子陡然出现在我眼皮子下,头朝下脚朝上倒立看我:“怎么样啊宝,要不要超度我。”
关键在于,她是裂开的。
我推开她:“闹啥,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我朋友就在外边,他最擅长做这事儿。”
“真的吗?太好了,呜呜呜……”她捂着裂开的脸哭泣。
周围的环境,悄然变化。
依旧是漆黑,但我和外界恢复联系,我看得见门看得见窗,也能听到刘文龙和杨晓玲焦急的呼喊。
原来我们还在屋子里,可刚才去河边又是咋回事?
再一看,我手里压根就没骨头棒子。
“我在这儿呢,别急!”
我吼了一嗓子,还想问问花仙子,可她已经消失了。
离开办公室,就看见那俩人在院子里四处寻找。
“尧哥哥!”
杨晓玲首先看见我,开心地扑过来,整个人又差点挂我身上。
“好好,没事,我没事,你们呢?”
我摁住她脑门儿,免得贴太近,咱心里毕竟是有别人了。
就算要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也得后宫首座答应不是?
“我们还好,就是遇见鬼打墙了。”杨晓玲嘟着嘴说。
刘文龙赶过来问:“尧哥儿,怎么样?”
我左右看了看,指着一方想说:“咱们去那边看看,其他的事,回去再说。”
我们到了地方,果然是这里,和刚才花仙子带我来的地方很像。
我深吸口气,拨开草丛,尝试寻找记忆中的那根腿骨。
果然,草丛里,灰白色的骨头赫然入目。
我们仨你瞅我我瞅你。
杨晓玲很冷静地问:“这是人的骨头吗?”
“对,如无意外,应该就是王斌的,打电话报警吧……”
我话还没说完,杨晓玲就闷不吭声歪倒在我怀里。
低头一看,居然是昏过去。
“这丫头反射弧可真长!”我苦笑。wWW.ΧìǔΜЬ.CǒΜ
刘文龙眉头紧锁:“尧哥儿,这岛上有问题啊。”
“嗯,是有问题,问题还不小,眼下先把王斌的事解决完。报警的时候,就说咱们是来拍视频的,不小心遇见……”
我们把说辞统一好,就打了110。
警察蜀黍们出警十分迅速,没一会儿功夫就到了,我们把船划到对岸,接他们过来,一路上少不了问话。
好在我们都已经准备好说辞,不说天衣无缝,至少问心无愧。
问完之后,他们便让我们先走。
“小同志,这种事不要到处乱说啊。”
一个中年便衣笑呵呵地对我说。
看似胖乎乎的笑脸,眼神却锋利无比,透着职业性的精干劲。
“放心吧,这种事不敢乱说,你们忙,我们先走了!”
我们仨抽身撤退,回到城区,找了一家已经营业的早餐厅,边吃边休整。
杨晓玲半路上就醒了,哭着说:“我没想到,人死了之后,会是那样的,和动物没区别。”
“哈,人本来就是生物中的一个种类而异,高级动物,没听过吗?”我笑,“亏你还是大学毕业生,天之骄子,咋学问还没咱这个高中肄业的多呢?”
“去去去!”她很丧气地摆手,“我以后再也不吃排骨了,呕……”
说话间,老板娘上来一份粉蒸排骨,她差点吐在盘子里。
“呀,你这是对咱家的厨师厨艺不满啊?”老板娘惊道。
我就在那笑,看着杨晓玲狼狈地解释。
过了一会儿,我把花仙子的事跟刘文龙说了。
“嗯,难怪我觉得不对劲呐,尧哥儿,咱们还得再去一趟。”
“行,选个黄道吉日去,奶奶的,太晦气了。”我想起自己拿过人骨,手心就麻溜溜的不舒服。
刘文龙掐算了一把,说:“后天吧,后天子时。”
“行,但为啥是半夜?”
“鬼行夜间,半夜才好沟通办事。”他道,“可是尧哥儿,我很担心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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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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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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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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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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