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一看,身后一道绿光,门外全暗下来,完全是傍晚的模样。
绿光中站着一个人,衣衫褴褛,身高马大,留着长发,脖子处有一道明显的切痕,而且脑袋和脖子是错位的,仿佛一不小心,就会掉下来。
肚皮上也是横七竖八的伤口,肠子拖在外面,十分晃眼。
他脚离地面有20多厘米,悬空飘着,往前滑行,手里更是拿着一把砍柴刀,灰扑扑的刀,刀锋闪烁着锐利的光泽。
“呵呵呵呵……咯咯咯……”
鬼发出凄厉笑声,缓缓举起刀,指着我们,带起一阵阴风,屋内的温度骤然间下降至少5度。
我们仨都吓坏了,瑟瑟发抖,抱成一团。
“杀了你们,替我老婆孩子陪葬!”
他发出粗粝的声音,听起来和本地的方言又有些不同,甚至有些搞笑。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刘文龙和杨晓玲像看傻子一样看我。
“尧哥儿你笑啥?”
“是啊尧哥哥你笑神马?”
我就像是被点了笑穴,根本停不下来。
相信各位看官老爷们也有过那种经历,突然间地大笑,止不住的那种,我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对面,是真的很凶的鬼啊!他拿着一把鬼刀要砍我们!
我却在笑?
“尧哥哥,请问你笑点在哪?”
杨晓玲又害怕,又忍不住想要谴责我。
我边笑边回答:“我特么也不知道笑点在哪……”
“吼!”
鬼忽然大吼一声。
以前常看见小说里写一个人的功夫厉害,吼一声能震天动地,看也就看了,今天才体会到那种滋味。
感觉整个房子,都快被他吼塌了。
“卧槽,哈哈,你吼啥……”
我精分似地笑着,对他是又怕又觉得好笑。
最好笑的是,他吼了一嗓子,脑袋直接错位,两截脖子之间,只有三分之一搭在一起,分分钟可能会掉下来。
屋子里充斥着腐烂的臭味,呛的人连呼吸都困难。
鬼很是郁闷:“你不怕我?”
我捂着鼻子说:“怕,怎么不怕?你看我们狗子都吓晕了。”
“怕你还笑?”
他一愣。
“哎,老兄,你死的时候多少岁?”
他又是一愣,算了算,回答我:“20岁。”
这次轮到我愣住了。
看他胡子拉碴的模样,少说三四十岁吧?才20岁?
看样子他媳妇应该也很年轻,应该还很漂亮,否则也不会被恶霸盯上。
再者,几百年前,人们的自然寿命也都不长,50都算高龄。
我内心对他同情一记,语重心长地说:“才20岁,难怪,我比你大两岁,懂的世态炎凉,人间冷暖,有时候笑不一定代表开心,哭不一定代表难过。”
他闷头沉思。
我赶紧给刘文龙和杨晓玲打手势,让他俩快走。
刘文龙的个性我知道,要是他自己,这小子肯定不会丢下我,但现在有杨晓玲,他就得掂量掂量。
果然,他偷偷握了一下我的手,低声道:“尧哥儿,我马上回来。”Χiυmъ.cοΜ
说完拉着杨晓玲就往外挪。
我继续吸引火力。
“想不通对吧?知道为什么想不通吗?”
我转个方向,大马金刀地在八仙桌上坐下,抓起供桌上一颗不知啥年头的苹果就开吃,那果子,皮都皱巴了。
果不其然他随着我转身,刘文龙和杨晓玲拖着狗子跑出去。
看着朋友们的背影,我松口气。
“我想不通……”鬼嘀咕着,刀锋光芒暗下去。
可他很快就回过神,转身看了看,发现屋子里就只剩下我,大怒。
“吼!他们人呢?你敢骗我?!我全家死在这里,你们必须统统陪葬!”
他张开手臂,刀锋光芒再起。
噼里啪啦!
所有的门窗都在剧烈开合,声势恐怖。
外面院子大门也是咣当咣当响,我看见刘文龙他们走向大门,却又被迫退回院子,就知道糟了,他们出不去。
“草!”
我也怒了,狠狠一拍桌子,指着那鬼破口大骂。
“你死了的确很可怜,你们全家都死了也的确很可怜,但特么管我们什么事?是我们杀你全家的吗?”
“冤有头债有主,谁杀你你找谁去,找不到他,就找他子孙后代。怎么?道行太浅,找不到人?找不到人,你跪下来给爷爷磕三个响头,没准儿我还能帮你查一下!”
“别特么死皮赖脸,做人失败,做鬼还没出息!我要是你,干脆一头撞死算了!”
我骂的口干舌燥,他也被我骂的一愣一愣。
“哼!说完没有!说完就去死!”
他狠狠一刀朝我劈下来。
刀锋迫近的时候,我才意识到,那把刀也根本不是真正的实体刀,和他一样,是虚幻的。
但是,我绝对有理由相信,那把刀是真的可以杀死我的。
刀砍下来的瞬间,我唰一下从桌子上滚开。
咔喳!
那张八仙桌,直接被劈成两半。
我冷汗淋漓:“擦,真险!”
他一刀扑空,更生气了,嗷嗷叫着冲我扑来。
我飞速后退,两手结印,胡乱朝他打过去。
砰砰!
我都不知道自己结的是什么印,只是从记忆里胡乱抓来的一种,没想到居然起效果。
那手印打在他身上,电光火石的,炸裂开来。
他身子一仰,疼的嗷嗷叫,手里的刀唰一下消失了。
可不可以认为,他被我重创,能量减弱了?
那可太好了!
初战告捷,我很兴奋。
再画个掌心雷。
这掌心雷,是当初沈旎教我的,她说只可以用有限的次数,不过迄今为止,好像还没失效过。
不过这个掌心雷,咋看起来就像个闷屁呢?闷不啦叽,一点都不脆生。
还有,刚才那手印打出去之后,我身体也是极度困倦。
无论如何,掌心雷还是给他造成一定的伤害,那鬼大吼一声,倒飞开来,指着我怒道:“小子,找死!”
“找尼玛的臭狗屎!”
我朝他吐口唾沫。
这一招,我三岁就学会了。
“可恶!”
他张牙舞爪朝我扑来,半道上,那颗脑袋终于掉了,咕噜噜滚到门槛处。
啪!
一只脚准确无误地踩中他的脑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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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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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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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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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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