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道术的刘文龙,就是好文龙。
他掐指算了半天,苦瓜脸对着我。
“怎么个惨法?”
“刘然有难。”
他提起刘然,我心里头就不自在。
虽说明知道是有古怪,刚才的也都是鬼作乱,可想起他俩拥吻亲昵的一幕,我这心里头粗海翻腾,波涛滚滚。
刘文龙压根不记得那时候发生的事,他跟我说起自己算到的。
“那个鬼目标是刘然,她人呢?”
刘文龙茫然四顾。
“不知道,我连你是怎么进来的都不知道。”
我摇头。
四毛在一旁悲伤的舔自己的尾巴,被连续踩了几次,疼的它不要不要的,刚才直接emo了。
我指了指浓雾。
现在浓雾已经覆盖了所有出口,我们看不见门窗,只能呆在客厅区域,唯一看得见的就是楼梯。
我记得一二楼之间的平台有一扇窗,现在也是看不到了。
“哎!我头疼,尧哥儿,你帮我拿下包。”
他似乎恢复了部分记忆,至少还记得我是谁。
我拿着他的多啦a梦小背包,沉甸甸的,就跟放了几匹砖一样。
刘文龙把包交给我,两手掌心相对,盘膝坐在沙发上。
不多时,他脑门上沁出一层细汗,然后睁开眼,深深地呼吸一口。
“好一些了,咱去找大伙儿吧。分开越久,越危险,这只鬼非常凶悍狡诈,而且以玩弄人命为乐。刚才我一不留神,就给他搞了。”
我嘴角一咧:“是啊……”
幸亏是假的,不然友谊的小船早就翻了。
四毛爬起来跟着我,冲刘文龙不爽地低吼。
“别闹。”我摸它脑袋安抚它。
刘文龙拿回包,打开从里边取出一只油灯和一张白符。
非常古朴的东西,我小时候见过,但也是祖辈们弃之不用很久的。
刘文龙左手执灯,右手捏符,手指一拈,唰,符居然烧起来。
这是用身体内的丹田运转真气,催生三味真火。
刘文龙教过我,但我死活学不会。
他点燃油灯,屋内的气温瞬间提升不少,温暖的灯光,安抚着大家的情绪。
“这是引灵灯,在特定的条件下可以带我们寻找鬼魂。找到鬼魂,其实差不多也就能破掉这个鬼打墙。”
他说。
我点头,俩人一狗踏上漫漫征途。
刘文龙掌着灯,我背着包牵着狗,朝迷雾中走去。
白蒙蒙的冷雾,在灯光下逐渐减弱,给我们照亮一条路,路的尽头,有微朦朦的光。
看见光,我们大喜过望,加快脚步朝前走。
可我们走光也走,似乎永远都达不到。
好容易到了,定睛一瞧,擦,又回到客厅。
“厉害了……”我朝空气竖大拇指,目瞪狗呆。
这还是头一回遇到这么强的鬼。
想到宋悦悦所说的被杀全家,妻子又曾经被强占,这个猎户内心得多深的怨念!
刘文龙倒吸一口冷气:“好强,再试试!”
我们再试一次,依旧是原点到原点,区别在于,油灯没那么亮了。
“怎么办?连咱俩都走不出去,更别提刘然她们了!”我急的团团转,四毛比我转的更凶。
刘文龙又想了想:“或许是我法力不够,尧哥儿,这次你掌灯。”
他郑重其事地把油等递给我。
“啊?喂,我是菜鸟啊……”
“尧哥儿要有自信,你比我强,相信我。”刘文龙对我投以坚定的信任的眼神,我只好硬着头皮上。
我如法炮制,端着灯带着他们往前走。
依旧是驱散周围的浓雾,脚下浮现一条路,路的尽头是白茫茫的微光。
除了路比刘文龙掌灯时稍微宽一点平坦一点外,我没觉得有其他差别。
我们快步往前走,越走越忐忑,果然,到了尽头,看到的依旧是熟悉的客厅,宋悦悦老家的房子。
“汪汪!”
四毛狂躁地跳起来一口咬住我的手。
我吓一跳:“死狗,要我干嘛?炖香锅肉吃了啊!”
“呜呜……”它倒也没真用力,只是叼着我手掌轻轻咬了一下,呜呜叫着,似乎想说啥。
我担心姑娘们还来不及呢,哪顾得上它这只拖油瓶,没好气地说:“你不会是想掌灯吧?”
呜呜!
它松开嘴,仰天狼啸,不小心尾音还破了。
我噗一声笑:“真的假的?你拿着,哦不,你咬着。”
我把油灯耳朵塞进它嘴里。
刘文龙在一旁诧异道:“这能行吗?”
“它自告奋勇的,我可没要求它这么做,你瞧,多有灵气啊,刚才你被鬼上身,也是它发现的。”
“我被鬼上身啦?”
我白眼他,这位又开始短暂失忆了。
“没事,走吧,看四毛能带咱出去不。”
四毛叼着灯,昂首挺胸,迈着小碎步甩着小屁屁往前走。
还是那样的一条路,只不过这次旁边居然是草地,绿油油的,带着一股清新的风。
我们心头一喜,奔着前方的微光就走过去。
走进微光中,又从微光中走入暗处,环顾四周,我们心再次凉了。
“擦,这不还是客厅嘛,是不是老子这辈子就得死在这里了?!”
看见熟悉的场景,我暴躁了。
刘文龙拍拍我肩膀,指了指后边:“尧哥儿,你看!”
我回头一看,眼睛顿时瞪圆,那不是入室大门嘛?
“哈!四毛!好小子,有一手啊!文龙,你说它是不是跟布布一样……”
我蹲下来抱着四毛一顿揉,还吧唧亲它一口。
刘文龙憨憨一笑:“不是,狗本身就有灵性,刚才咱一直鬼打墙,它也害怕啊!后来估计是想出去,才给咱带路的。不过这狗子的确是聪明,得让杨晓玲好好对它。”
“对对,等咱回城里,给它买上几十斤大肉骨头啃。”
刘文龙从它嘴里拿过油灯,我牵着四毛,朝门口走去。
门是关着的,隔着门,我听到外边传来低低地哭泣声。
“好像杨晓玲!”
我和刘文龙说。
我俩赶紧打开门。
一股阴风涌入,带进来湿冷的雾。
但这一次,我们能看到五米开外的场景。
房屋门口,杨晓玲蹲在地上哭。
“杨晓玲!”我喊道。
她缓缓地回过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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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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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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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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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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