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内乐鼓喧天。
灯光忽明忽暗,但永远都是阴影角落多。
那只冰凉的手,刺激的我浑身汗毛唰一下闭起来,猛地回头一看,是个女孩。
穿着暴露,挑染成酒红色的头发,浑身都是酒味,身上还湿淋淋的,一只手搭在我肩上,另一只手握着酒杯,里边全是冰块。
我吓一跳,本来还以为是鬼呢,原来是人。
她看了看我,想说什么,却开始干呕,我赶紧把她引到一边靠墙,免得吐我一身。
这时有她的朋友吵吵嚷嚷走过来,跟她一起进到里边去。
我更是松口气,这种常年混迹酒吧的小姑娘,交往复杂的很,我可不想惹麻烦。
一个黄毛,还不够我缠的?
说起黄毛,我突然意识到,方雅已经不在我身边了。
转头四望,才发现她不知何时飘进舞池里。
也不知那些疯狂扭动的人们,知不知道自己身边,有一只游荡的幽灵。
刘文龙一进去就极度不适应,走路都顺拐了。
“干嘛啊你?”
我笑他。
“这儿味道真差。”他低声说。
“那是……”
我摸摸鼻子,这里可是荤酒吧,味儿能对么?
我们走这一路上,角落里的椅子上,一对青年男女,正浑身酒气,上演火辣辣的激情片。
刘文龙是闭着眼走过去的。
哥们儿这么奔放的个性,也是差点吃不消。
那边,一个女孩扶着墙壁,蹲在地上吐。
旁边俩保安上去把她给拖走了,也不知是不是扔到马路边。
难怪一直有这么一种说法——捡尸体。
同样的事,我在五分钟之内起码见到三四次,短短的时间里,我的心情从震惊复杂,到麻木无觉,变化极快。
“方雅呢?”刘文龙问我。
我摇头。
忽然后脖颈子凉飕飕的,有人吹了口气。
我一回头,方雅正冲我阴惨惨地笑。
“我去!吓死人啊!”
本身白玫瑰环境就很糟糕,她倒挂在天花板上,头发垂着冲我笑,满脸冒绿光,差点没把我魂儿吓飞。
甭管跟他们磨合多久,我都无法适应这种惊吓。
“你看……”
她抬手指着酒吧深处。
蓬嚓嚓!
酒吧里的音乐声太大,她张嘴说了句,我没听清楚,只看见她的脸越来越狰狞。
“啊?方雅你说什么?怎么了?看见黄毛了?!”
我连续问了几遍。
她却张开嘴,发出尖锐凄厉的呼喝声,边叫边贴着天花板,背对地面,四肢抓着灯、吊顶灯,狂冲进去。
呼呼!
一阵旋风凭空吹起。
不光是我,周围的那些人也都感受到,一个个摸着胳膊嘀咕:“嘶,怎么这么冷?”
那一瞬我彻底惊悚了,因为我看见方雅屁股后面冒黑烟,就跟烧煤的火车烟囱似的。
刘文龙也吓呆了,瞠目结舌,仰头看着天花板。
“尧、尧哥儿……”
他忍不住指着天花板说。
搞得旁边一个醉汉狠狠剜我们一眼,因为他手差点戳到别人鼻子。
“找死啊!”醉汉满口臭气地怒道。
刘文龙愣了一下,傻乎乎地辩解:“我没指你,骂我干啥?”
啪!
那人一巴掌他手上。
“你说我骂你干啥?!好狗不挡道,何况你还指我,找死!”
我一看这家伙,脖子上都是纹青,不是装逼就是流氓,可不能让单纯的刘文龙惹上这样的人。
我赶紧上前拦着,笑嘻嘻道:“没人找死,这里怎么会有人找死?不好意思,我们不是故意的。”
哥们儿保证,已经拿出最大的诚意,展露最温和的笑容。
可谁知道他不买账,直接一巴掌朝我脸上呼过来,给我气的!
“尼玛谁啊!要你说三道四,哎哟喂……”
我一把抓住他胳膊,轻轻一拧。
好吧,别那么装逼,其实我还是用了那么一点力气,使劲一拧,直接给他拧成六十度。
那家伙惨叫着,高大的身躯随着我的动作而扭曲。
如果我再用力一点,再残忍一点,相信可以把他肘子给拧折。
但是,咱是守法公民,绝对不会做这种事。
旁边几个人呼啦一下围上来,指着我骂:“感动我们鸟哥?!你活腻味啦,松手!”
“松手可以,求求你们千万别到我和我朋友啊!”
我拿出十二万分的诚意,十分诚恳地请求。
“切,你特么算老几,求我们有用?今天你不给我们老大赔十万块医药费,再跪下唱征服……”
“擦,十万怎么够!起码二十五万!”
“先揍一顿再说!”
他的小伙伴们一个比一个态度嚣张,都是醉醺醺,浑身可见刺青。
我咬着指甲,认真听完每一条提议,然后松开那个家伙的手。wWW.ΧìǔΜЬ.CǒΜ
“好……”
“好特么什么好,赔钱!”
他们吼我。
阴风飒飒。
“赔钱是不可能的,看哥们儿像是有十几万的样子吗?十几块还差不多……不过,我会算卦,可以帮你们免费算一卦,不要钱。”
我笑嘻嘻地看着他们。
刘文龙的拳头已经捏的嘎嘎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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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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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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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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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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