嘹亮又尖锐的婴儿啼哭声,感觉要把天花板给顶翻了。
这大半夜的,哪来的婴儿哭?
哭声就在屋子里,肯定是好朋友中的一员啦!
我叹口气感觉都有点绝望了。
放眼望去,密密麻麻一片,起码得几十号好朋友吧?
过阴地这么凶的?
其实是刘文龙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他觉得我们都是业内人士,又都是男性,可以镇得住这里。
毕竟过阴地好比车站,鬼也只是赶个路而已。
他哪知道我的离奇经历,身上有红衣女鬼留下的‘味儿’,对那帮鬼来说,简直就像是鲜血之与苍蝇,闻着味就来了。
眼下的状况,令我窒息。
尽管这些好兄弟都是虚影,而且胸口都闪着一颗星,可重叠起来也是非常逼仄,房子都挤爆了。m.xiumb.com
最可气的是,之前洗澡,我把雷击木手串给拉厕所里了。
此时此刻,应该扇自己几个嘴巴子。
突然他们听到婴儿啼哭,全都停下来,歪歪脑袋,四下里看看。
呼~
屋内突然起雾,简直是恐怖片现场。
雾从我卧室里飘出来,一米一米地延伸,很快充斥了整个空间。
那些原本想要‘追求’我的好兄弟,突然变得很不安,甚至是惊恐。
他们瑟瑟发抖,转身四逃。
有的一头扎进地板里,有的冲到客厅,从阳台跳下去。有的跑进厨房,还有的直接钻出大门。
可这些鬼们,就是不肯回卧室,仿佛那里有一个专门等着吃他们的恶鬼。
哇哇的哭声,也让我越来越揪心。
我想起李秀秀,想起刘文龙说的产妇鬼。
这种含恨冤死的孕妇,死后和胎儿会一起变成鬼,怨气极重。
该不会又来一只产妇鬼吧?
我也想逃,可整个人都瘫软无力,屁股简直被钉在地板上。
甚至连转头、闭眼的力气都没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个身影,缓缓地从卧室里,穿过浓雾而来。
果然是个大肚皮。
这个大肚皮一边过来,一边发出尖锐凄厉的呼号。她一出现,屋子里所有的鬼都消失无踪。
她慢慢走到我跟前,我这才发现,这不就是李秀秀吗?
震惊!
气愤!
李秀秀这是想干嘛?
咱不是已经说好了,我给你个机会报仇,你就安息的吗?
这咋不但不安息,脾气还越来越爆了?
她脸色发青,眼神冰冷,大肚子一晃一晃的。
来到我跟前,距离我半米不到的地方停下,就那么无声地看着我。
我想打个招呼,毕竟是熟人。
可嗓子哑了,一张嘴,发不出声。
“谢、谢……”
李秀秀盯了我半天,忽然说话了。
我愣住。
她是来道谢的?
她刚才说的是谢谢,我没听错吧?
“我虽然是恶鬼,但不是百分百的恶鬼。”
“你帮我复仇,就是我的恩人,我要报答你,拼了不能轮回赶来帮你驱赶那些鬼。”
“胖妹也是,只不过她实力不行,除了吃……”
李秀秀转头看向主卧。
我咧嘴笑笑,但估计笑的比哭还难看。
无论如何,咱内心是感激的,虽说实在不想跟她共处。
她看主卧干嘛呢?
房主不在,人家又是个姑娘。
作为临时租客,我只是来这里工作而已。
所以主卧门,一直都是关闭的。
难不成,那里还有鬼?
她定格了三四秒钟,慢慢退回去。
退的时候也不是转身,依旧面朝我,浓雾随她一起退,仿佛是腾云驾雾一样。
李秀秀怎么出来的,又怎么回去了。
整栋房子,忽然变得干干净净。
我冷汗淋漓,靠墙坐在地上,喘息好一阵,才爬起来,手脚发软地打开灯。
灯亮起的刹那,我彻底放下心,浑身酸软无力。
“靠,终于重回人间了。”
不夸张,刚才说这里是地狱也不过分。
我一大老爷们儿都这种感受,很难想象刘然一个人在这住的时候,是怎样的惊恐状态。
只是我情况特殊些,不小心把旅客们都吸引出来而已。
我在客厅坐了一会儿,抽根烟压压惊,赶紧去厕所把雷击木手串抓手里攥着,转头看见主卧门。
主卧门和厕所门斜对着,我站厕所门口看了半天,决定进去看看。
到底有什么鬼,值得李秀秀给我留下那样的明示。
老旧的球状门锁,轻轻一拧就打开了。
刘然很信任我,没有锁上门。
推开卧室门,打开灯,入眼的是一间装饰风格很老,但是布置温馨的卧室,一看就是女孩的闺房。
床头墙上挂着一张壁毯,阳光下的花海。
一米五的双人木床,铺着的是卡通猫咪图案的床品,被子叠的整整齐齐,床单一点褶子都没有。
床对面的五斗柜上,是一些小摆件,五斗柜旁边是老式大衣柜。我记得小时候家里就有这种柜子,木工打的,两边是门,当中是镜子。
这镜子好死不死,正对着门,我一打开灯就看见个身影,差点又吓个半死。
今晚上实在是折腾惨了。
不知怎么,我看到大衣柜之后,眼神就挪不动了,总想着打开来看看。
李秀秀指着这道门,是不是说明屋里有问题?
我一进门就看到大衣柜,会不会是大衣柜有问题?
几个问号缠得我脑壳痛。
丁零零!
饭桌上,电话铃声突兀响起。
总算有借口离开房间了。
我赶紧转身溜出去接电话。
是个视频电话,接通之后,画面显示刘文龙的大脑袋国字脸,怪事,他身旁还有个女人,仔细一瞧,居然是杨晓玲?
我突然有一种被蒙蔽的愤懑,好哇,这货假说自己味儿太冲不过来,原来是私会娇娘去啦?
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虽然不大。
我虎着脸:“干啥?深更半夜的。”
刘文龙憨厚地笑了笑:“我掐算了一下,差不多是时候了,你那边咋样?”
“卧槽,还说呢……”
我正准备吐槽,杨晓玲主动凑上来,冲镜头摆手。
“哈罗尧哥哥,晚上好啊!”
她甜甜一笑。
美颜开太足,镜头下的杨晓玲就跟杨贵妃似的,肉乎乎的美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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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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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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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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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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