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旎难得一见地霸气一回。
我和于涛只好灰溜溜换了座位,一坐到副驾驶,我便系好安全带,手抓着把手。
“安全第一啊,我还没娶媳妇儿,暂时不想死。”
“放心,我技术很棒的!”
沈旎说的越轻松,我就越担心。
“一会儿到了地方,就得都看你的了。”她说。
“啊?”我傻眼,“你不是天师吗?我就一介草民,屁都不懂,你让我去对付一个厉害的道士?”
“他是懂道术,不一定是道士。何况刚才我不是那啥了么,很累的。”
我这才发现,沈旎的脸色苍白的像一张a4纸。
忐忑的心情,更让我纠结了。
轰轰!
她打火踩油门,车子猛地一耸。
幸亏我系了安全带,不然就被耸出去了。
于涛这小子对她盲目崇拜,压根没料到这一出,直接从座位上咕噜噜滚下来,脑袋砰一声嗑在椅子上。
“哎哟喂!天师,您还没松手刹呢,强轰油门儿啊!”
我一脑门细汗,看了看手刹。
“哦,抱歉哈,忘了!”
她松开手刹,再挂档。
“要拐弯,转向灯打起来。”我赶紧说。
“好……”
她动作娴熟,啪地拨了拨片。
就见挡风玻璃上,吱吱喷出两道细流。
我和于涛都懵逼了,这位完全不会驾驶啊!
好在之后没出什么幺蛾子,我们的车以龟速行驶在公路上,有惊无险地到了目的地。
目的地在老城区一栋四层小楼。
我看到那条线越来越弱,朝楼延伸。
再看这栋楼,挂着旅馆的招牌,霓虹灯颓废地闪烁着,一个字坏了,老板也懒得去修。众安宾馆,变成从安宾馆。
“人就在这儿吧?”我说。
“嗯,应该是落脚地了。”她很霸气地冲上台阶,差点把路旁歇脚抽烟的一个大哥撞到,这才停下车。
我和于涛晃晃悠悠下车,两腿都软到发颤。
我俩暗地里对视一眼,决定拼了违规驾驶,回去也绝对不让这位姐姐开车。
沈旎倒是很兴奋,下车之后很自豪地问我:“姐车技如何?”
我笑不出来:“您棒极了!”
“对吧!这可是我生平第一次摸方向盘,说实话吧,我对它有着浓郁的兴趣!”
她这话把我吓得魂儿都飞了。
在工厂的时候,她义正严辞要求驾驶,我和于涛都想当然地以为她会开车,起码有驾照。
感情第一次摸方向盘,意味着驾校都没去过呗?
“天、天师,你有驾照吗?”于涛扶着路灯杆,边吐边问。ωωω.χΙυΜЬ.Cǒm
“驾照?那是什么东东?”
咱也不知道这货是真傻还是装傻,总之我们是拿命陪她玩了一场。
她手一扬,潇洒地指着楼梯间:“走,上去!”
我们这才发现,原来宾馆大门旁,有一个锈了吧唧,不到50公分宽的铁板楼梯,弯弯曲曲,一直通向顶楼天台。
那道线,也是蜿蜿蜒蜒爬上去。
我们仨从楼梯上去,刚上了一层,有人在背后喊我们:“哎,你们干嘛!楼上是私人领地!”
我回头一看,一个大叔,手叉腰不爽地盯着我们。
等沈旎回头,他那张便秘似的不爽脸孔,便立刻挂满慈爱的微笑。
“哟,小姑娘啊,你们爬上去干嘛,楼上出租了,租给一个外地佬。”
大叔慈眉善目的样子,真特么欠揍。
“大叔,我们问一下,他是什么人?在哪工作?”
我怕沈旎一出口就吓退这位‘好心’大叔,便抢先开口。
“跟我差不多大吧,外地的咱也不知道做什么工作,一个月200块,租了我在天台搭建的铁皮屋。”
“哦,我们是他亲戚,找他好久了,上去看一眼就回。”
沈旎甜甜一笑。
大叔麻了,差点摔倒。
“上去吧上去吧,别乱动我的花就好。”
他摆摆手,放行。
原来这栋楼都是他家的,以前这里是城中村,这属于他们自己的地皮自建房。
一部分出租给人开宾馆,一部分自住。楼顶天台则是种了很多花,还有个鱼池。
一间不足十平米,十分简陋的铁皮屋,就耸立在天台一角。
按照青州的尿性,台风季,它妥妥会被吹走,也不知怎么就屹立不倒。
房门紧锁,但这屋子四面漏风,锁了等于没锁,我找个缝隙随便往里边一看,看到一张床,两只很旧的破烂柜子。窗户下是一张旧八仙桌,桌子上堆满矿泉水瓶子,还有一只行李包。
屋内一股霉味儿,也不知人是怎么住在这的,比我们工地的工棚还简陋十倍。
“没啥异常。”我摇头。
沈旎道:“就是这里没错了,你们查一查谁住在这里,就知道是谁在搞你们家。”
于涛点头,深信不疑。
“好嘞,我马上就查。哎,说起来,我老爸也找了个高手去看工厂,不知道天师您和那个真人谁更厉害?”
沈旎对此毫不感兴趣,耸耸肩,打个哈欠:“我困了,你们送我回家吧。李尧,接下来就看你咯。哦对了,七星剑不要乱用,而且它对人没用处。”
我一脑门黑线,什么呀就看我的了,我嘛都不会啊!
赵绫是教了我一些法诀,但那都是对付鬼的!
“得嘞!”于涛答应着,很绅士地微微一躬身,请沈旎先下楼。
可沈旎却俩手一摊:“今天的劳务费。”
“额……不是已经给了。”
“劳务费单独算,2000块!”
这货狮子大开口,开起口来简直是血盆大口。
好在于涛不差钱,麻溜地给了三千块。
你说这小子贱不贱?人家明明只要的两千。
叮咚铜钱落袋声中,我眼睁睁看着沈旎又赚了两千块。
“我去,这跟师父和我说的不一样啊!”
“赵绫是搞玄门的,沈旎也是,为啥我们这一派就要受穷,沈旎就能一大笔一大笔地赚钱?”
我心里很不爽。
“对了,先送我去工厂,有东西拉那里了。”
这回我们谨小慎微,拼着酒驾的罪过,也不让沈旎开车了。
工厂太偏僻,代驾不肯接单。
回到工厂,李大哥热情地跟我们打招呼:“又回来啦?老板刚走。”
“啊?我爸来过了?”
“嗯,还有以前的王老板,还有一个胡子很长的道士。”
李大哥跟我们描述一番。
于叔叔请了高手来看风水,这我们也是知道的,不疑有他,直奔车间。
一进门,沈旎眉头皱起来,站在门口不动。
“不对劲。”她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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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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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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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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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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