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眼,摸摸脖子。
脖子被她勒的转筋,左右扭动幅度不超过30度。
她扑哧一笑,给我夹了盘子里最大的一块火腿肠:“是是,我错了,对不住你。对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沈旎,大家都叫我旎旎。”
“哦,妮妮,小新和正南在不在?”
我开玩笑。
她居然没听懂,一愣:“神马?”
“没什么,真不知道你是哪个时代的人。”
她倒是注意力转得快,起身去那间恐怖的,我永远都不想踏足的工作室倒腾一番,从里边拿出一样家伙事儿递给我。
是铜钱结成的一把小剑。
“五帝钱剑?”
“对咯!”她很开心地打个响指,“眼光不错,这叫七星剑,是用二十一枚铜钱编制的,颗颗浸润着姐的心血啊!你瞧,这里编的时候手指甲盖掀啦,流了好多血。”
果然七星剑的绳结上有一滴暗红的血迹。
我咧咧嘴:“不容易,多少钱?”
“咱俩相识一场缘分……”
我以为她接下来会说送你了,结果不是。
“五千。”
她漫不经心地说,仿佛在说豆腐两块钱一块一样。
喷!
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赶紧把铜钱剑丢还给她。
“买不起,不要,谢谢!”
丢的太猛,七星剑直接往菜盘子里砸去。
她赶紧在掉进去之前,一把抓住七星剑,小心翼翼吹了吹。
“别这样啊,弄脏了可就不好了。嫌贵?你知不知道……算了,不管怎么样你拿着用,紧急的时候还能帮你反击一下。钱么,你慢慢给我不迟。又或者,帮我做事?”
“噶?”
我好奇地看着她,猜不透这个女神棍到底是啥意思。
“少年,你天赋异禀体质清奇,直说吧,我看中你的身子了。”
沈旎边说边认真地看着我,我觉得那眼神色眯眯的,赶紧捂着胸口。
“你干啥?我是清白身,良家青年!”
“扑哧!”她大笑,“好啦,你给我做事抵消五千块,这把剑陪伴你会有意外收获。第一件事就是,后天晚上11点整,你必须得去青州火葬场。”
我一脑门黑线:“这剑我不要了行吗?”
本身老子最近就走背运,来不来遇见那玩意儿,躲都躲不赢呢。
她可倒好,专门把我往那种地方支。
“不行!”她很凝重地摇头,四周莫名起了旋风,怪吓人的,灯光下,她的脸阴惨惨的,一字一句道,“货物售出,概不收回,经你手就是你的物,别人也再不能用。”
“我去,还有这样不要脸的卖家。”
她算是把强卖诠释到极致。
“好啦,后天晚上,记住了啊,夜里11点整,不能多也不能少,必须出现在青州火葬场门口,到时候有个叫姜大鹏的会在那里接你,把这个交给他就算完事。这一单能抵消1000块……”
她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火柴盒大小的木盒子。
听听,能抵消1000块呢,好大方的手笔!
“报销路费不?”
我悻悻然地收下七星剑、木盒子。
“报啊,不过你也知道的,我现在没啥钱,先打白条吧。”
喷!
把我气的又是一口老血吐出来。
连吓带气,吃完这顿饭,我带着七星剑和木盒子离开三合院。
路上灯火通明,两旁商铺闪着各式各样的霓虹灯。
年轻的人们有说有笑,从各色奶茶店走出来。ωωω.χΙυΜЬ.Cǒm
我禁不住感慨,人间真好,活着真好。
嗡嗡嗡!
手机一震,我掏出看了看。
来自沈旎的消息。
“忘记告诉你,刚才的钱数说错了啊,是五百,不是一千。”
我气:“为啥啊?还有朝令夕改的?你这样没信誉,怎么跟你做生意?”
“抱歉啦,反正你答应了,东西在你身上,不送也得送哦,不然后果自负,遁了,嘴巴好疼,都怪你……”
还发个老实人的表情,诚心气我。
我是故意咬你嘴的吗?还不是你逼我的。
收起手机之前,我习惯性地浏览朋友圈,突然赵绫的朋友圈照片,深深刺激到我敏感脆弱的小神经。
咔咔咔!
九宫格九连拍,一水的古驰包和鞋,九张照片还不带重样的。
配文:挑的头疼,好烦。
文字一如她的风格,干练中透着一丢丢的优越感。
我眨巴眨巴眼,心跳加速。
“不用说,肯定是孙家给的钱到位了。啧啧……我勉强算个富二代了吧?”
赶紧点赞。
光点赞不行,我得让她知道我是她忠诚的小徒弟,发条消息慰问一下。
“师父,最近过的好吗?啥时候回来啦?”
这条消息发出去几分钟,我都快到家了,她才懒洋洋地回复:“嗯啊。”
嗯啊?
这是啥意思?
我再问:“吃了吗?”
实在是想不出词儿了,跟赵绫在网上聊天,活人能给气死,死人能给气活,阎王爷都想从地府冲出来揍她一顿。
我以为自己已经有免疫力,可当我消息发出,回复却是鲜红叹号的时候,彻底懵逼。
“靠啊!拉黑我?!”
这不摆明了是发达了,不想分钱给哥们儿吗?
亏得我刚才还做富‘二’代的美梦呢。
悻悻然回到家,距离家所在的那栋楼还有十多米远的时候,一阵小风从街深处吹来,在我前方打了个旋,裹走一个破塑料袋。
这一幕看的我牙齿发酸,总觉得这里哪儿怪怪的。
进门洞,经过房东婆婆家,看见房门紧锁,心里反而安稳一些。
她家哪天开门,那才是真恐怖。
味道难闻,里边也总是死气沉沉的。
楼道里的灯坏了,我打开手电筒照路,经过4楼,忍不住想起晚上出门时这里有女人哭。
还好,现在没了。
回家洗漱睡觉。
夜班三更,那种重压感又来了。
仿佛有一座山压在我胸口,喘不来气。
自从卫民路停车场回来之后,就一直如此。
睡觉时,十次有八次得给我憋醒。
我猛地睁开眼,黑夜里仿佛有一双眼注视着整个屋子。
啪!
打开灯,屋内很干净整洁,啥都没有。
悻悻然躺下,突然听到影影绰绰的哭泣声。
女人的哭声,来自楼下。
哦,快递员大哥家,估计是吵架了吧。
成年人的世界里,从来没有容易二字。
尤其是成家之后,老的小的,哪哪都需要操心。
我叹口气,决定以后不结婚,一个人多逍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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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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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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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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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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