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门推开一道缝,外面的景象映入眼帘。
没人。
阴风。
看样子是鬼咯?
我正准备跟刘文龙说,突然一个大脑袋映入眼帘,这把我吓一跳。
“我去!”
我的手下意识地狠狠一推门,外开门直接撞到大脑袋上,砰一声响。
“啊!”
门外传来一声惨叫。
我愣了愣,这也不是鬼啊,鬼不会被门撞痛,便说声抱歉,缓缓推开门。
那是个3、40岁的男人,衣冠楚楚,一看就很有文化,手里还拎着一只公事包。
“您面生,找哪位?”
我问他。
刘文龙也走过来,和我一起盯着对方。
我这兄弟目光如刀,看的别人很不自在。
但是那人还是故作镇定,顶着脑门上的红包,很有礼貌地做自我介绍。
“您就是李尧李先生吧?我是叶先生的私人助理。”
他递过来一张名片,章华。
是叶氏集团的高级总裁助理,这一次来,是奉命送一张邀请函,时间是明天中午,到叶家别墅吃午饭。
“吃午饭?让叶丽雯打个电话给我不就行了,干嘛还这么隆重,专门请人来送请柬?”
我看着那张高大上的烫金请柬,十分匪夷所思。
“叶小姐她身体不适,具体为何,您到了就知道了。”
章华向我伸出一只手。
这是要握手?
我也伸手准备和他握一下。
刘文龙突然抢先一步,拦住我,主动握住章华的手:“好的,我们会去的。”
章华脸上显出很不耐烦的样子,使劲甩开他:“抱歉,叶先生只邀请了李先生。”
“抱歉,李先生不会独自行动。要么我们俩,要么都别去。”
我头一次见刘文龙这么固执而且强硬。
“哼!”
章华冷哼一声,转头离开。
我俩一直在楼梯口盯着他,直到他消失在视线中,脚步声也消失为止,才回家关门。
期间,刘文龙还对着他背影拍了张照,而对方丝毫没有反应。
坐在沙发里,刘文龙一根接一根地抽烟,右手有点哆嗦。
“文龙,你手咋啦?”我问。
“你看。”
他掌心朝我。
我吃一惊,他手掌心密密麻麻全是红疙瘩。
可刚才还是好好的。
“这是怎么了?过敏?中毒?咱们去医院吧!”
我准备强拉他下楼。
“都不是,你忘了我是干嘛的了?”
刘文龙从茶几上拿了一根牙签,呸呸两口唾沫吐上,而后拿牙签,挨个挑。
一个红疙瘩被挑破,手一挤,就是一滴漆黑的脓血流出。
刘文龙拿纸巾擦掉脓血,继续挤,只见一条漆黑光滑的小虫子钻出来。
有缝衣针那么粗,浑身布满环纹,黑黢黢的,看着令人毛骨悚然。
“靠,什么东西?”
我大吃一惊,手指脚趾都发麻发痒,好像这些虫子从我身体里钻出来一样。
“土蛆。”刘文龙道,“一会儿我跟你解释,别担心,没事的。哦对了尧哥儿,帮我把厨房的二锅头拿来吧,我记得做菜还剩下半瓶。”
“好!”
我急忙去厨房拿了二锅头放在他面前,并打开盖子,看他把每一个揪出来的虫子扔进去。
每根虫子掉到酒里,就好像被雷火沾身,疯狂地扭曲挣扎,最后融化。
那瓶二锅头,渐渐变成紫黑色,好像蓝莓汁一样浓郁。
很快他把所有的红疙瘩都挑破,脸色焦黄,满是汗水,长吁口气:“好了,没事了。”
现在他的右手鲜血淋漓,红疙瘩消了,印痕还在。
我看的很难过:“抱歉,你又替我遭罪了。”
“哈哈,尧哥儿别这么说,这都是我欠你的。”
我一脑门黑线,你还把沈旎的话当真了。
“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叶恩道为什么要害我?不,不对!”我很快就沉浸在分析之中,“如果他真的要害我,大可不必大张旗鼓地派什么私人高级助理来做这件事,恐怕是有别人打着他的旗号在干这事儿。”
“对头尧哥儿,越是这种时候,咱越要冷静。”刘文龙道,“而且我觉得,他本意不是针对你,就是针对我。因为他可能知道,我不会让你受到伤害。你猜是谁?”
“刘顾问。”我立马道,“不对,恐怕是她。”
“对头。”刘文龙点头,疲惫地靠着沙发,“无论是谁,这人都是高手,土蛆下毒,和蛊毒相仿,但是绝对不能按照除蛊毒的方式去做,不然死的更快。还好,师父都教过我这些……”
他又跟我解释,天地万物,都在五行八卦之中,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就不说了,且说这虫子。
虫子也在五行中,土蛆属土。
其实这玩意儿,咱们农村娃应该不陌生,它日常就存在于土壤之中,破坏农作物。
一旦土里出现这东西,农民伯伯辛苦劳作种植的蔬菜、庄稼,就完蛋了,它会啃噬作物根部。
而刘文龙手指上的这些土蛆,不是普通的土蛆,是有人数十年如一日,用腐尸饲养而成,包含剧毒。
一旦被粘上,就会从内烂到外,无药可救。
还好,刘文龙的确是行家里手,这点把戏难不住他。
“可是你怎么知道是土蛆?”
刘文龙笑笑,拿出手机翻出照片给我看。
章华的后背,赫然鼓起一条,像是有一条蛇趴在他背上,隔着衣服都看得一清二楚。
就在他后颈处,一条土蛆的脑袋露出来。
我一脑门冷汗:“靠,太恶心了这帮人。”
“咱们还在计划呢,人家已经开始进攻了,对了,我得跟叶丽雯联系一下。”
我猛然想起刚才那小子说的话,叶丽雯身体不适?
她现在可是重身子,又快婚礼了,作为极为特殊的朋友,我可不希望她这个时候出什么事。
电话打了一通又一通,短信也发了,无人接听和阅读。
我有点坐不住了:“肯定是出事了,我得去瞧瞧。”
“瞧瞧?尧哥儿,你不能去,这可能是个陷阱。”
“说不定是出人意料呢?他们或许料定我不敢去……”
刘文龙想了想,点头道:“你说的也是,明天反正要去,明着不如暗着。尧哥儿你等我哈,我去准备准备,有些东西放家里了。”
他租住的是沈旎的房子,虽说这阵子都窝我这里,可大部分东西都在出租屋。xiumb.com
我点头:“好,你去吧!”
刘文龙便麻溜地回去收拾东西。
我到窗口,看着他的背影,自言自语道:“好兄弟,莫怪我!”
请柬在我这,地址也只有我知道。
是龙潭是虎穴,我要自己去闯一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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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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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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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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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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