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愣,扔掉盒子跑出去找刘文龙。
刘文龙见我惊慌失措的样子,也是很吃惊,忙问:“尧哥儿,你这是咋啦?”
我二话不说,抓起他的手,摸他的脸。
烫烫烫!
原来特么的不是他们烫,而是我冷!
我们之间的体表温差,少说也得有十五六度。
人的正常体温三十七度左右,而我凉透了,简直就是一具尸体!!
我扯开衣服,看见身上的血线颜色在加深,已经完全变成紫色,就像凝固的血液。
失温这件事,让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活着。
刘文龙意识到什么,拍拍我肩膀,坚定地说:“尧哥儿别怕,到啥时候我都在你身旁!”
我惨然一笑:“刘大脑袋,你……”
心头感动,这货总让人感动。
“还有杨晓玲、沈旎、张姐……”刘文龙掰着手指头开始历数,“你要是活着我绝不让你死,你要是死了我们给你风光大办……”
我一脑门黑线,好哥们儿,我谢你,这就想着把我埋了啊!
苦笑一声,抬头看了看天花板,我忽然想通了。
淦!
早晚会有这一天,怕个鸟。
“恩人,快进来!”
刘土根又怕我,又不得不喊我进屋。
回到房间,他这一次没跟进来,反手把门带上,关门之前说:“您快打开吧,那张符,现在只有您能拿。”wWW.ΧìǔΜЬ.CǒΜ
一位年纪堪比我父亲的男子这样尊称我,搞得我很不好意思。
大凶之物,到底是什么?
关了门,屋内只有我一个人时,我冷静下来,沉着地打开盒子。
一张漆黑的符映入眼帘。、
不对,这不是黑符,而是血符。
血符我见过,其厉害之处跟反噬的本事,也是晓得的。
而这张血符,血都已经刷到黑透。
上面的符文若隐若现,散发着一股诱人的魔力。
随之而来的,是更浓郁的血腥臭气。
我小心翼翼拿起符,准备仔细看一眼,突然那张符就在我指尖燃起。
你无法想象,一张薄如蝉翼的纸,竟然能蹿起半米高的苗条火焰。
我吓一跳,下意识地退开两步,撞到桌子上。
砰!
这声音绝对不是我装桌子发出的,而是有什么捶在我心脏上,在我体内发出的声音。
刹那间,全身阴冷,头晕目眩。
我耳畔传来鬼哭狼嚎声,如同海啸一般涌来。
紧,非常紧,皮肤就像被渔网勒住,并且不断地锁紧。
呼吸也变得急促,我不知道发生什么,只觉得难受。
我靠着桌子缓缓倒下,鬼哭狼嚎声中,依稀听到捶门声,还有刘文龙急促的喊声。
但那些声音都很远,而且越来越远。
我眼皮重若千钧,身体逐渐冰冷,感觉是在往深海冰窟中沉下去。
终于我闭上眼。
当我再次睁开眼,天已经黑了,我躺在刘土根家的卧室里,居然还是在刘云的床上。
真不晓得他们是怎么想的,那么多房间。
不多说这些,醒来时,刘土根父女三个、刘文龙都在我身边围着。
刘云是第一个发现我睁眼的,她几乎立刻哭着笑起来。
“醒了,李大哥醒了!”
好像刘文龙已经系统性地跟他们介绍过我,所以现在他们的称呼不再是恩人。
我冲她笑笑:“哭个啥?有水么?我口渴了……”
“哦,马上……”
刘云转身去给我倒了一大杯水,我艰难地撑着身子爬起来,喝完这一大杯水,才发现自己身上盖了几床被子。
“李大哥,你身体冷的可怕,所以我们才给你盖那么多。”
刘云解释。
我愣了愣,看看窗外。
其实现在气温很高,我却丝毫没有流汗,已经足够说明问题。
关于体温,我不再纠结,只问她刘文龙呢。
她说在外面阳台抽烟,而后起身帮我叫来。
刘文龙一进来就把我脉,把完之后,脸色十分难看,嘴里却道:“太好了尧哥儿,你没啥大问题。”
我不戳破他的谎言,实际上这家伙最不擅长说谎,而他自己却没意识到这一点。
我的身体状况,必定已经糟糕到他都没办法的地步,而我现在是麻木的,甚至连冷热都分不清。
晚上8点半,我吃完刘云给我做的饭菜,和刘文龙、刘土根说起灵车的事。
“我们准备几天之后去解决灵车的问题,按照目前的规律,它七天出现一次,上次出现是昨天。尧哥儿,你莫怪我自作主张,现在你的身体需要休息,我们先回城吧。”
刘文龙说。
我点点头:“怎么会怪你,谢你们还来不及。”
“好,我们马上就走。”刘文龙心急道。
“天这么晚了,爸……”刘云似乎不舍得我们走,看了一眼刘土根。
刘土根抽着烟,闷头想了想说:“李先生,你先回去吧,这边的事您先别操心。哦对了,我有个亲戚在羊城,这是他的联系方式,你拿好。”
他递给我一张皱巴巴的名片。
我接过来一看,脑子轰一声炸了。
上边写着刘顾问几个大字。
叶氏集团,刘顾问,这不就是那狗日的嘛?
那天在参加宴会的时候,这货设计用鬼坑我,差点把我害死。
过后还很奸诈地辩称是在替叶恩道考验我。
要不是看在叶丽雯和钱的面子上,我桌子都掀了。
我内心狂澜顿起,却不动声色,装作随意地问:“这位是你什么人啊?”
“还记得我说的叔祖嘛?我叔祖早年云游不知去向,就连死后丧事家里人都没操办,只是我父亲给立了个衣冠冢,每年祭拜一下。我说的这个人,是叔公的孙子,按辈分是我堂叔,现在在城里混的不错,也得到祖辈真传。”
一根烟很快抽完,刘土根马上又点了一根,接着说:“包括我们家这符,还有灵车的事,其实堂叔也跟我说起过。”
“堂叔?看来你叔祖结婚很晚啊。”我忍不住想起刘顾问的样子。
那人看起来也是中年的样子。
我还想多问几句,却也问不出什么。
刘文龙又催着我回去,我们便迅速地拟定了一个计划,约好六天后再过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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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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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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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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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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