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们就希望我们能帮着把房子净化一下,好接着住下去。
“我们能有个家不容易。”张宝全都哭出声了,“也买不起别的房子,好歹能让我住着把孩子养大啊。”
“行,这个估计问题不是特别大,不过我们这几天得住在这里,你看有问题吗?”
按照惯例,我需要在这里感受一下才行。
他们马上点头:“没问题,住多久都行。”
当天她们就搬出去,把钥匙交给我。
我和刘文龙跟金茂公司老板说了一声之后,当晚就住在张宝全家。
这间不足60平米的老单位家属楼,还是红砖楼。
前几年美化市容,翻新老居民区的时候,都在外面涂了一层涂料,看着新,金玉其外而已。
强行在客厅隔出一间房,就使得原本既当客厅又做饭厅用的空间更小。
我和刘文龙一个睡沙发,一个睡睡袋,晚上洗漱前,刘文龙带着我先打坐,然后他自己去巡查整个楼和小区。
我在这屋子里独自一个人呆着,就觉得阴气森森。
这房子的确不正经,小区还行,就这房子阴气重。
可从头到尾,我都没看见有什么脏东西。
没多久刘文龙回来了,他跟我说的和我的感受差不多。
屋内阴气重,有东西藏着,小区乃至整个楼道都是干净的,就只有这家闹。
那夏晓菲说的就没错了,应该是那个叫张太山的保安死不瞑目吧。
可是,他闹啥呢?
在这屋里呆着很闷,装修都很老旧了,张家人搬来的时候,只是把旧家具扔出去,添了三张床,一张沙发而已。
跟刘文龙说了一声,我走出去抽烟散步,顺便思考人生。
到了院子里,遇见一个外出扔垃圾的老阿姨。
阿姨一看见我,就定住脚步,仔细打量我一眼。
其实每个城市小区,都有这种‘朝阳’大妈,很尽责地为本社区的治安服务——把我这个生面孔当贼呢。
“小伙子,我没见过你啊,你是谁?哪家的?”
我就随口说自己是102的亲戚。
她一听说是102,便一撇嘴,啧啧道:“又是他家,烦都烦死了,外地佬。”
“耶?!大妈您这话就不对了,外地人也有在本地做贡献啊,何况这也是人家的房子。”
我忍不住替张宝全说两句话。
“啧啧,你是他什么人啊?这么维护这家伙?”大妈冷哼,“霸占别人家房子还有理了?”
哎?居然是替张太山说话呢。
我咋从案情资料里得知,张太山的人缘可是很差的。
当初在单位,就是以臭脾气闻名,还跟领导干过架。
可这个大妈的言语中,却是在维护他,一个去世几年的老光棍。
“哟,您这话说的,跟我仔细说说,我还真不知道他霸占别人房子,这不是继承遗产吗?”
我赶紧掐掉烟,因为这个大妈已经对我的烟表现出极度的反感。
见我很识趣,大妈稍微和颜悦色一点,教育我不要跟坏人学坏事。
她还跟我说了一件事,导致我颇感兴趣,也略有震惊。
大家都以为张太山是老光棍子,实际上他早年是结过婚的,后来离婚了。
女人走的时候,是空手走的,但那时已经怀孕,到了外地生下孩子,表示是张太山的。
大概三四年前,那个女孩回来找爸爸,当时女孩都已经25岁了。
张太山很开心,带着女儿去做亲子鉴定,证实的确是亲骨肉,就更高兴了。
“他就是为了给孩子多挣点钱,才会去做保安,才会出事哦。”
大妈说。
我十分惊讶。
“他竟然有孩子?”
“那当然,我还见过那孩子,可怜巴巴的,长得很像张太山,有点丑。”大妈道,“但人还好啊,嘴也甜,性格比她爸强。”
我更纳闷了,既然是这样,为何还会把房子让堂侄继承?
你大妈还是你大妈,她一眼就看穿我的心思。
“哼!还不是继承法的事,那个姑娘虽然是张太山的亲闺女,可是她妈已经改嫁,而且她是生在别人家屋里,姓也改了,法律上也是人家的娃。”
大妈的意思我听懂了,就是张太山还没来得及把财产都过户给女儿,人就没了,很猝不及防。
然后张宝全一家人闪亮登场,故事至此,我似乎已经明白,那房子里的幽魂为什么这样做。
跟大妈聊完,她又让我千万不要跟张宝全学坏,便回家去了。
我回到屋里,把这件事跟刘文龙说了一番。
“是吧?或许这就是突破口。”刘文龙表示。
“算了,管它什么突破口,先玩两盘。”
我俩玩了一会儿游戏,商量那个墓碑小区的事,感觉芒果市这边,要有大事发生。
对比那个小区以及血人,张太山的问题不太大。
玩完了11点多,各自睡下。
睡的迷迷糊糊,我忽然听到什么动静。
嘎吱、嘎吱。
像是老鼠啃木头,又像是摇椅在摇摆。
这动静不大,很烦人。
我从睡袋里爬出来,坐在地上左右看看。
外面街上的霓虹灯,透过廉价的窗帘映进来,赤橙黄绿青蓝紫,啥色都有。
嘎吱、嘎吱。
那个声音在继续,我听出来了,从主卧传来。
这家的格局,暗厅,阳台在主卧,卫生间窗户朝着楼道,一旦家里有人上大号,楼梯间的气味妙不可言。
我起身朝卧室一步步走过去,其实先想要叫醒刘文龙的,可怎么推都推不醒他,这家伙呼噜声震天响。
无奈,我只好做孤勇者。
站起来之后,我忽然意识到一件事——睡觉前我们为了观察方便,把所有的门都打开,除了防盗门。Χiυmъ.cοΜ
可现在,几个门都是关闭的。
他家的装修都是三十几年前的,房门虽然是实木,可门底缝隙大,能一眼看出房间开没开灯。
其他房都黑漆漆,唯独主卧,缝隙里闪烁着幽幽的光。
好像有人在里面,故意开灯关灯,频率很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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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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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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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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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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