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抽着烟,和女人一起蹲在火盆前。
听她讲述几年前的那一晚,我自己都觉得头皮发麻。
“你知道吗?我虽然没回头,可我知道,身后有一颗脑袋靠着我,有一双眼睛盯着我,那种阴森恐怖的感觉,我这一辈子都不想再感受。”
森冷的气流吹的她全身每一根汗毛都站起来。
她哆嗦着,想哭又不敢哭。
隔壁床老头儿呼呼大睡,打着幸福的呼噜,仿佛啥都没感觉到。
女人想起高人的话,她决定装作什么都感受不到,强行装睡。
可是事情却向着她没有办法忽视的方向诡异发展。
阴森的冷风,背后的注视感,越来越贴近后脑勺的触碰感之外,她忽然闻到一股恶臭。
那种死老鼠腐烂的臭味。
仿佛有人把十只死老鼠放在她枕畔,想想都恶心。
女人忍不住哆嗦,心想,就这样恶心我,臭死我也无所谓。
她忍住呕吐的欲望,拼命地闭着眼。
比恶心更难受的事发生了。
有什么东西,开始撩拨她的头发,从后脑勺的头发开始。
如我现在所见,女人有着一头秀丽的长发。
她从很小就留着一头长发,舍不得剪掉。
那东西越来越贴近,可以感受到,是冰冷细长的手指,好像竹节一样干枯。
手指穿进她的发丝,贴近她头皮,从后往前抚摸,最终从太阳穴附近穿出,狠狠地扣住她的双眼。
那一刻,她心脏差点爆掉。
可女人还是忍住,没喊出声。
那晚上,具体那只手捂着她多久,压根无法推算,只知道早上起来的时候,她全身水淋淋,被单枕套全湿透,人也像是从河里爬上来一样。
而她的老公,完全不知情,还诧异地问她怎么了。
后来她们打开那个罐子,里面的鸡蛋爆掉,蛋黄和蛋白把所有米都浸染了。
而那些米,完全变得黑臭无比,罐子里爬满蛆虫。
他们打电话给高人,高人淡淡地说:“这套房子不要买了,没必要。”
老头是很迷信这个高人的,既然人家这么说了,那就算了。
他要老婆去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可女人却决定要挖根究底。
昨晚上的事,是她毕生难忘的,如果不搞清楚,一辈子都会留有遗憾,她可不想带着巨大的问号进入焚化炉。
她让老公先去收拾东西,自己则偷偷又给高人打电话,磨了半天,高人才指点她:“房子我没去过,只看过你给的户型图和方位图,按照阳宅风水,这房子是极佳的,但又至阴,这房子没那么简单。如果你真想知道原因,可能东北方向能给你答案。”
女人挂了电话,就按照高人指点去找。
她先从楼顶开始找,在露台,仔细查看了一下东北方位。
那里原屋主是用来烧烤,放了户外桌椅,还养了一些喜阴的植物。
现在植物早就衰败,桌椅也生锈腐朽,不过除此之外并无异常。
然后是2楼、1楼,她都找过,并没有异常。
接下来就是院子,院子有前后花园,房屋一侧和邻居共用一堵墙,另一侧是一条通往后花园的小径,宽不足两米。
其实房子里也有通往后院的小门,为了纵观全局,女人还是离开屋子,从大门开始进入,来到院子的东北角。
东北角有一个小鱼池,里面原先养了锦鲤,现在则是爬满青苔,很多蜗牛在壁上爬。琇書蛧
女人在院子里找了一圈,啥也没发现。
这时候她想起,房子里还有一处地方没去——地下室。
虽说只是半地下,窗户还在地面位置,可一想起昨晚的事,她就打心眼里抵触,不愿意进去。
最终女人还是进去了,不然今天她也没这故事跟我讲。
这也直接导致我也打算去研究一下地下室,虽然其实我已经研究过,可总觉得有哪不对劲。
女人来到地下室,那时候那家人是把地下室当作一个储存空间,以及游戏室。
当时地下室很荒,很臭,从台阶上站着,女人忍不住想起多年前,曾有人死在这里。
可她转瞬又想到丈夫说的话——960万平方公里,那一寸黄土没埋过人?
想到这些,再加上是白天,她胆子又大了些。
她告诉我,那时候的地下室没有分割空间,就是一个大通间,大概180平米左右。
黑黢黢的空间,连灯都坏了,她转身出去拿了手电筒下来。
没想到,这里的黑暗仿佛能吃光,手电筒愣是照不了多大的面积。
她能看见眼前的场景,却越发显得旁边的黑暗恐怖无比。
墙壁上挂了一些画,有风景画,也有人物画,其中西南墙壁上,挂着一个老太太的画像。
看模样有年头了,穿着都是清朝的样子。
老太太旁边,还站着一个小孩,三四岁大小,画画的时候,正在吃自己的手指。
这本来是小孩一个很可爱的举动,但画像上的这个孩子,看着就很恐怖。
在东北方位,好像堆了一些杂物,纸箱子、烂柜子啥的。
灯光打过去,反射出一抹刺眼的强光,强光之中,竟然还站着一长发飘飘的女人。
女人吓一跳,大叫一声,引的老头在楼上问怎么了。
她定定神,才发现那是一面镜子,刚才她只不过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
“没事。”
虽说嘴里这么说,女人还是希望老头下来看看自己,可他没下来。
这人做惯了这样的买卖,胆子太大,又上年纪了,对很多事都无所谓。
女人就赌气自己继续查看。
她走到镜子前,看着这落地穿衣镜,镜子边缘是橡木的,质感很好,照着她身材婀娜多姿。
女人忍不住欣赏起自己的身材,忽然镜面像水波一样晃悠起来。
她给吓到,屏住气息,想要逃走,脚下却如同生根。
镜面晃了晃,又恢复正常。
不对,只是镜子看起来正常,它所显出的画面,却不再是女人和地下室,看起来,像是另一个房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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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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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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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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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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