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丁先生那个梦,刘文龙并不能断定就是托梦。
“我很爱女儿,不想她们受到伤害,我也知道这房子里以前发生的事,很怕的……”
丁先生说,以前自己是无神论者,所以在购入这套房子的时候,只是象征性地做了一些驱邪,重新装修就搬进来了。
“我就说这套房子不能买,你为什么不信?”
丁太太哭着说。
哇!
楼上传来孩子的哭声,两口子脸色刷一下变了,几乎同时站起身,抢着冲上楼。
丁先生不知是不小心还是着急,扑通竟然摔倒在地上,爬起来继续往楼上跑。
我和刘文龙也对视一眼,起身上楼。
来到二楼主卧门口,我看到夫妻俩正簇拥着2岁的小儿子,而旁边站着大女儿,脸色阴森森,笑容诡异。
我惊,碰碰刘文龙的胳膊:“你看。”
刘文龙还没来得及给我反应,小女孩似乎听到了,光速扭头瞪着我。
那眼神咋形容呢?
不知道你们见没见过动物世界,里边有种动物叫猎豹,夜行动物,我曾经见过它饿慌了的眼神,就是这样的。
甚至女孩的瞳孔都是瓜子形。
我下意识地闭上嘴,浑身起鸡皮疙瘩。
刘文龙也注意到,我看见他手悄悄掐诀。
丁先生朝女儿招招手:“妹妹,过来。”
女孩小名叫妹妹,她马上换了一副脸孔,童真无比,走向父母,一家四口相拥而泣。
哭了一场,丁先生让老婆在屋子里哄孩子,自己则和我们走下楼,继续聊这件事。
“事到如今,请你们一定要帮我们。”
他表示,梦到母亲的事,让他有点乱了阵脚。
“没事,这个事情我们会一查到底,不过在这段时间……”
我话没说完,他马上表示,强烈请求我们留下和她们一起生活,并且专门把一楼的老人房收拾出来给我们住。
老人房本来就有两张床,他母亲生前住一张,另一张是后期母亲病重,他为了方便照顾,专门买的单人床。
刚好,我和刘文龙一起住这屋。
当晚我们住下,刘文龙就在那里掐算,偶尔还会在手机上和某人聊天。
我虽然好奇他在和谁聊天,可是我也忙着查资料,马不停蹄地在网络上以及内部资料库,搜索任何的可能线索。
当然是无疾而终。
晚上2点多,我很郁闷地到院子里抽根烟,散散心。
夜风徐徐,整个小区无比安宁,基本家家户户都进入梦乡,路灯与月光交相辉映。
突然间,我感觉似乎有一双眼睛盯着我。
来自房子的右手边,那就是路,隔着路是草坪,再往外,就是小区围墙。
那种死亡凝视的感觉,就来自于房子右侧,阴影里。
我有点慌,可也很警惕很好奇。
悄悄朝栅栏旁靠近,然后就看见一个身影,站在树下阴影中。
虽然看不清脸,但那应该是个老太太。
她身形佝偻,站在树下一动不动盯着我的方向。
我心里发毛,赶紧冲出去。
其实我是希望她能在我出去之后消失的,这样还能让我的勇敢画一个完美的句号。
奈何啊,天与我作对,她还在树下站着。
不但站着,她身边似乎还凭空起了旋风,卷着几片树叶飘啊飘。
我哆嗦一下,打算过去问清楚,看这到底是人是鬼。
突然,斜刺里冲出一个人来,向那个老太太焦急地喊:“老太婆,你怎么出来了呀?这么晚了,快跟我回家。”
我一看,这是熟人啊,那个劝我们不要住凶宅的老伯。
“老伯,你认识她?”我赶紧问。
老伯很是亏欠地冲我笑笑:“是你啊小伙子,没吓到你吧?这是我老婆子,得了老年痴呆,最喜欢的就是深更半夜跑出来。咱们小区里,没几个保安没被她吓过了。”
他搀扶着老太太,慢慢往回走。
原来老伯家,住在丁宅隔一排的正后方那栋别墅里。
我叼着烟,看着他俩苍老的背影,心头暗暗松口气。
一转身,莫名的冷风吹过来,把渣子吹到我眼睛里,揉半天才踏实。
一张开眼,我又愣住了。
就在丁家隔壁的隔壁的隔壁,门口蹲着一个穿白裙子的女人,正在嘤嘤地哭,边哭边烧纸。
其长发飘飘,乌黑如瀑,忽明忽暗的火光中,仍能看得出她前凸后翘的傲美身段。
可是她长得再漂亮诱人,这大半夜的,突然出现这么一幕,着实有点吓人。
哪怕是本帅这样身经百战的大师,也忍不住一哆嗦。
我又点了根烟,琢磨了一下,想给刘文龙发条消息。
这时候才发现,刚才只是出来抽烟,压根就特么没带手机!!wWW.ΧìǔΜЬ.CǒΜ
我大着胆子走过去,甭管是人是鬼,既然在这儿出现,就肯定得闹清楚。
“这么晚了,还烧纸呐?”我凑过去说。
“怎么,你怕我?”她的声音缓慢而平淡。
“有点儿,您是人还是鬼啊?”我问。
她抬起头盯着我:“废话,见过这么漂亮的鬼吗?本小姐是人!”
“哦!”我松口气。
她往盆里戳纸,淡淡地说:“我老公死了,今天是忌日,给他捎点零花钱。”
我愣了一下,打量这个女人。
瓜子脸,杏仁眼,娥眉淡扫,皮肤细腻白皙,看起来也就30来岁,比丁太太可年轻多了。
这么早就做了寡妇?那真是够惨的。
还没等我安慰的话语说出口,她嗤笑:“不用你安慰我,我老公死的时候已经76了,死后还给我留下一个公司一笔存款和几套大房子,死得其所。”
我又是一愣,很不厚道地笑了几声,旋即有些愧疚,人家家毕竟死人了。
“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我觉得挺好,人活那么久没意思的。你是新住户?”
她问我。
我点点头:“咋啦?”
“挺好,那家是凶宅。”女人淡定的样子让我震惊。
“凶宅?你怎么知道?”
“给我一根烟。”
她冲我做了个夹烟的姿势。
我赶紧递给她一根烟。
她使劲吸了一口,一屁股坐在柏油路上,仰头看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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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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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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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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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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