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替她们母女俩感到遗憾,毕竟做一世母女,得是莫大的缘分。
可既然她这么选择了,我只好尊重她。
回头看了一眼刘文龙,他心里也有谱了,开始设摊儿作法。
崔妈妈哭着问我,女儿怎么了,我告诉她,跟女儿告别吧,她马上要去极乐世界。
她大哭起来:“我能看得到她吗?”
我摇头:“普通人看不到,不过你应该能跟她说句话,她是看得到你的。”
崔妈妈便在我的指引下,转向女儿的方向。
我没想到,她竟然扑通一声跪下来,砰砰砰,连着磕了几个响头。
这可是太震撼了。
脑门直接磕破,血流出来,和灰尘混在一起。
“宁宁,妈妈错了,妈妈对不起你!下辈子,请你还做妈妈的女儿,我一定会好好爱你!”
“呜呜呜~宝贝,我的宝贝啊!我错了,我剜心挖肝出也换不回你,可怎么办啊!”
她没有说太多话,已经哭倒在地上。
我见尤怜。
然而崔宁宁只是哭着看妈妈,并没有松口。
原想她若是允许,我就让崔妈妈抹牛眼泪。
刘文龙作法,送走了崔宁宁。
她临走的时候,让我一定要记住刚才的承诺。
我说你放心吧,我肯定会去办这件事,你好好的走,来生投个好人家。
她笑着说,我才不当人了呢,好累,我要去做一棵树。
这话又给我说的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走廊里一切安静如初,崔妈妈也哭累了。
我们把她扶起来,告诉她孩子走了,很安详,她这才没再哭。
送崔妈妈回家,这边的事算是告一段落。
回家的路上,刘文龙问我是不是要搞事情。
我轻松地耸耸肩:“搞什么事情?不搞事情,就是这个事情吧,搞得我有点小郁闷。”
“万般皆是命。”刘文龙笨嘴拙舌,想半天,用这话来安慰我,“包括你的天煞孤星命。”
我谢谢你,龙锅。
你可真会安慰人。
在路口把他放下来的时候,他拍拍车门说:“尧哥儿,甭管你要干啥去,记得叫上我。”
“嘿嘿,你觉得我会干啥?”我点根烟,深深吸了一口。
今天的事给我挺大震撼。
其实事情蛮简单,处理的也快,可不知怎么,我心里就堵得慌。
“我知道,找到那个牲口,打他一顿。”
“对。”我点头,“动手的时候我喊你。”
跟他摆摆手,我就开车离开了。
回到家,躺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这货是罪犯,不能轻饶了。
而且是惯犯,以后肯定还会犯,说不定还有新的受害者正在承受伤痛。
法律一定不会放过他。
但是光法律不放过他就行了吗?
我可不是这样承诺的。
洗完澡,我就下定决心要怎么做。
睡觉之前,给杨晓玲打了个语音电话,让他帮我查一下那个叫刘斌的老师。
她很快就给我回馈。
刘斌45岁,十一中的数学老师,的确是老资格,业务能力突出。m.xiumb.com
丧偶,独自拉扯两个孩子,如今孩子都大学毕业了。
看着是不是挺励志、挺心酸的?
是个慈父吧?
不,调查还表明,他的两个女儿,在大学毕业之后,都离他远远的。
几乎读书的时候,能住宿就没回家过。
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如果这还看不出问题,我愿称之为瞎。
除了其身份过往,我还得到了他的行程表。
每天白天在单位上班,周五、六的晚上,都在补习班代课。
课程是7点到10点,但是他一般会留到10点半才离开,美其名曰答疑。
其实是要干嘛,崔宁宁的死亡经历已经告诉我了。
“尧哥哥,你打听这人干嘛啊?”杨晓玲忧心忡忡地问我,“今天你的状态不太对。”
“没事,我就随便一问,你睡吧哈!”
挂了电话,静待周六到来。
其实就是今天了,只不过现在才凌晨而已。
晚上很晚才睡,早上却早早醒来,一点不困。
洗漱完毕,我如常到店工作,忙到晚上8点多,提前离开。
开了车,我直奔那栋大厦。
这个点儿,公司都下班了,但是有几层灯火通明,明显是在补课。
我把车停到地库,由于事先知道他的车牌号,因此停的位置刚好可以看到他取车。
而且车库里,车子不多,毕竟这个点儿人都下班走了。
地库里安静的可怕,还有阴嗖嗖的感觉。
这很正常,地库一般都是负楼层,阴气重,偶有孤魂野鬼在此逗留。
所以很多地库,都会有灵异传闻。
烟一根接一根地抽,还好我带了一壶茶,车里也随时扔着一条烟,不怕的。
抽到第三包的时候,我听到脚步声,看时间,10点半。
估摸着是他,手机里也有杨晓玲发来的他的照片。
就算没有照片,我死也不会忘记。
崔宁宁昨晚上,曾经给我展示过那副场景,几乎等同于我亲身经历。
那张脸,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斯文败类,衣冠禽兽形象!
果然是他,棕色休闲鞋,黑西裤,灰色的休闲西装,拎着包,步履轻快。
如果不是之前看过他做的事,你要说这样一个人为人师表,德高望重,估计没人会反驳和怀疑你。
可现在,我就特么呵呵了。
他走近车子的时候,我发动汽车,开到他身边,假装熄火,停了下来。
安静的地库突然出现马达声,他很自然地警惕起来,使劲打量我。
原以为我是过路,谁想到将他堵住。
他冲我笑了笑,敲敲车门,弯腰说:“先生,你挡我路了。”
“是吗?不好意思,我车子好像熄火了,你懂不懂修车啊?”我笑笑,点了根烟问他,顺便递给他一根,他摆手表示不抽烟。
“是吗?不好意思,我不太懂这些,我是老师来着。”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干笑了一下,“不如你叫拖车公司来,不然我这车子出不去,今晚回不到家的。”
“我手机恰好没电。”我无奈地递给他看。
这是我的备用机,为了演全套,今天故意把电量耗干。
“是这样啊?那你用我的打吧。”
他低头,从包里拿出自己的手机。
砰!
我忽然听到敲击声,从他车里传出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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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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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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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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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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