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飒飒,我站在风里抽烟,看着旁边一鬼一猫呢喃。
我怎么都想不到,成成特么原来是只流浪猫。
为了满足小女孩的心愿,老子还自掏腰包买了一包猫粮。
好像猫啊狗啊的,天生就有阴阳眼,不然它咋能看得到小女孩,还跟她玩的那么开心?
只是猫的眼睛里,恋恋不舍的神情特别动人,它似乎也知道,厄运发生在小姑娘身上了。
看完成成,小女孩开心地转身走向我,跟我说谢谢。
“你不是鬼么?自己不能来这里找它?”我好奇地问了句。
小女孩摇头:“我记得有个停车场,我记得有个成成,可我不记得当中的路了。”
“行吧。”我点点头,“那你还有别的心愿没?”
她开开心心地摇头:“没啦,我要走了。”
我看了看她的样子,变得干净一些了,脸也没那么恐怖,头发也不散乱,似乎这些鬼们在满足愿望之后,只要不是凶鬼,都会变干净漂亮。
“你手怎么了?”我多嘴问了一句。
女孩愣了愣,迷茫地看了一下自己的手。
只有三根手指的手,格外恐怖。
而后她的脸色就变了。
刚还说她变白净了,眨眼青筋暴起,浑身又是泥又是水又是血。
她望着自己的手,哆哆嗦嗦大声尖叫:“啊!”
这可真是海豚音啊!
尖叫声令停车场内所有报废车辆的玻璃砰砰砰,全都炸裂。
我头一次见这样的场景,给老子吓得俊脸唰白,烟都叼不住了。
那只猫喵呜喵呜低吼,浑身毛炸起,看着像一只橙色的刺猬。
然后它嗖,钻到一台车底下,连夜逃跑了。
就剩老子像个傻狗,一直等这姑娘发泄完。
她吼完了,凄凄惨惨地看着我:“哥哥,我怎么了啊!?”
我苦笑:“你还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你这是死了。”
“我知道死了,可为啥会这样?”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残破的肢体。
我这才发现,除了手指头缺了俩,她肚子上还有个洞,裆部也都是血,血还顺着腿一直流淌。
我咕咚咽口唾沫,意识到这不是什么好现象。
女孩抬起头,又开始嘤嘤地哭。
我看她一眼,吓得差点把舌头吞肚子里。
她的咽喉,有一道深深的伤痕,伤口就跟怪兽的嘴一样张着。
“你……”我毛骨悚然,“你叫什么来着?”
“我叫崔宁宁。”
她回答。
崔宁宁似乎很难受,两手扯着脖子上的伤口,开始往下撕皮。
我说你别撕,会痛。
其实我知道她已经感受不到痛了,如今她所表现出的痛苦,其实是一种类似幻肢痛的感觉。
死后惊觉自己被伤害成这样,心情难以接受,我能理解。
可眼睁睁看着她把一块块皮肉撕下来,我没办法接受啊,这场面太血腥了。
本来还以为今晚上的差事很简单,谁晓得最后会因为一句多嘴的话变成这样。xǐυmь.℃òm
崔宁宁一边撕扯伤口,一边问我:“我丑吗?我难看吗?”
我后退,摇头。
“要是不丑,哥哥你为啥躲着我?”
她伸出手臂,全是血,向我脖子掐过来。
我凑!
这还能让你给制住?
我举起左手,手腕上挂着雷击木手串呢,对她凶巴巴地说:“警告你啊,有事说事,别动不动吓唬我,老子是吓大的?!”
她被雷击木震慑住,停下来,开始捂着脸哭:“哥哥,我不想死。”
这话一出口,我立马心软了。
哎,我都不想死,何况她这如花蕾般的年纪呢?
“我知道,我知道。”我哄小孩似地哄她,“你先过来,别哭,仔细回忆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估摸着,这丫头新死不久,对一切都是迷茫的。
这事儿,得咨询一下刘文龙同学。
我就带着她,直奔刘文龙住处。
刘文龙住哪儿呢?
三合院。
他如今是沈旎的租户,一年租金五千块。
别以为便宜,平时沈旎家有任何体力活都要他去做,比如安装灯泡修理电器通马桶买个米面油啥的,甚至取快递这活儿他也得承担下来。
沈旎这丫头,压榨起人来真是一点都不含糊。
这大院子有个大铁门,晚上是关着的,我迈进门,跟崔宁宁说了一些注意事项,不如不要吓到别人等等。
起初她还回应,说着说着,听不到声了,我回头一看,她站在距离大门十多米开外,低着头瑟瑟发抖。
隔这么老远,我都能感受到她的恐慌。
“怎么了?”我好奇地回去问她。
她缓缓地抬起手,指了指院子,没说话。
我回头看了一眼,院子里,路灯下,不知什么时候蹲着一只大金毛。
四肢粗壮,爪子就跟蒲扇似的。
这条金毛我认识,是一住户养的。
“你怕狗?”
我问。
她点头,汗水滴滴答,混杂着血水从她身上流下来。
“行吧,那你后退一点,等我。”
我也搞不清楚她到底在怕啥,连猫都不怕,怕狗?
不过既然怕,就不要为难她了,毕竟已经那么惨了。
我就给刘文龙打了个电话,喊他下来一趟。
“把你的眼镜也戴上哈!”
刘文龙戴着眼镜下来,看到我俩,吃一惊:“尧哥儿,这是啥意思?”
我就跟他说了风铃的事,最近古古怪怪的,还说这些家伙,说我是引灵人啥的。
刘文龙哦一声,上下打量那女孩。
“死的挺惨,竟然没有怨气。”刘文龙也很吃惊,又问女孩,“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家住哪,生日是哪天吗?”
崔宁宁摇摇头。
刘文龙眉头紧锁:“这也不好办啊!她什么都不记得。”
说话间,崔宁宁忽然尖叫一声。
我俩吓得往一堆凑,就见她身子扭来扭去,一点点消失在空气里。
“嗷?!这是啥意思?”我无比震惊。
看那样子,她可不是自愿消失的。
刘文龙让我别急:“可能只是头七回魂了而已。”
“哦。”我松口气。
头七死去的魂灵是要回家看看,吃最后一顿亲人饭的。
“不过咱们得查一下,我怕还有别的受害者。”
我和刘文龙几乎是异口同声说完这话,然后相视一笑。
兄弟做久了,默契杠杠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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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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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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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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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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