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晓再次欲言又止,并且转身很决然地离开,不给我任何一个搭话的机会。
她走后,院子里就是一片死寂。
我忽然间感觉竟然如此孤独。
赵绫没找到不说,刘文龙也不见了。
虽说村里人口口声声说,他们很快就会回来,可很快是多快?我咋有点不信呢?
这么一想,我心里不舒服,剩下的一小口面,也吃不消去了。
有个女人探头探脑走进院子:“你吃完了吗?秦妈妈让我来拿碗。”
“吃好了,进来吧。”我回答。
她大概30岁左右,皮肤很粗糙,身材却很棒,很丰满。
得到我的准许,她才走进院子,进了屋子看到我桌上的碗,俩眼顿时冒精光。
“你没吃完。”她说。
我尴尬地笑了笑:“是啊,食量不大,很累,没胃口。”
“哦,那你该休息,那个,我……”
“你想吃?给!”我把碗筷递给她。
她一把抢过去,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其实就剩下一小口了,她还是吃的香喷喷,连碗沿的残渣都不放过。
我敢说,照她这种吃法,完全不必要洗碗。
但这让我有点恶心,忍不住联想,难不成这碗在给我盛面之前,也是如此用过的吗?
呕吐,下回坚决不要吃,无论这面有多好吃我都不要!
也不知道刘文龙吃没吃。
吃完之后,女人问我:“那个红毛菜你吃了吗?”
“嗯。”
我其实是想解释一下,嗯只不过是我的一个口头禅,接下来想说给宋晓吃了。
结果她听到嗯,便松口气,开心地说:“吃了就好,太棒了。你休息吧,我走了。”
端着碗一溜小跑地离开了。
我愣了愣,她这啥意思?吃了就好?红毛菜必须吃吗?
联想起宋晓吃红毛菜的样子,我忽然浑身起鸡皮疙瘩。
那不像是吃菜,更像是嗑药。
凉飕飕的风吹来,吹的我尿意忽起。
“擦!先去尿尿!”
我起身去厕所。
厕所在院子的西南角,一个l形的砖墙垒砌。
虽说是旱厕,好在没人用过,很干净,我对准茅坑开始撒尿。
哗啦啦!
一身舒畅之际,忽然又有毛骨悚然的感觉。
肯定是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盯着我。
我下意识地抬头四望。
果然,就在背后墙头,有个人正把着墙头看我。
虽然只露出眼睛以上部位,但我还是一眼认出,这不就是刚才来拿碗的大姐吗?
她左手,还拿着筷子、碗呢!
我擦!
这给我吓得一哆嗦,赶紧完事儿拉好拉链,再转身要跟她理论,人却不见了。
我气呼呼地冲出门去,看见她狂奔的身影渐渐远去。
被偷窥?!
活久见!
我在这个村子里,就这么不安全蛮?
晚上睡觉,是不是得警醒点?
又想起刘文龙,那货那么羞涩,遇到这样的老娘们儿,岂不是被吃的死死的?
禁不住为他担心起来。
虽说我已经很累了,非常想休息,毕竟连夜赶路,心累身也累。
可想到这村子种种怪异,想到至今未见的赵绫,还有打个面的功夫就不见了的刘文龙,我还是决定先去转转,找找看。
不是说采摘野菜了吗?那应该就在村子外吧?
宋晓警告过我,不要擅自离开村子。
其实不用她警告我也猜得出,村口那两位,是不会放我出去的。
我在村里溜达着,倒也没人管我,只是所到之处,只要有人,目光必定追随着我,越年轻的,眼神越热切。
“我怎么感觉自己就像是一碗小面呢?”
不,严格地说,她们看我的眼神,就像宋晓看红毛菜。
我走到村子最靠近城墙的那条路,慢慢地溜达。
不知道的,以为我在观光,其实我是在找可以出去的地方。
城墙不算高,却也不是我这种人能爬的上去的。
何况,除了进出村的两个城门处,其他的城墙,都靠墙修了房子。
要想爬出去,必须得经过别人家院墙、房顶,傻子才这么干。
不过终于还是被我找到一个地方。
这里位于城墙拐角,两户人家拐角处,有一颗参天大树挨墙根儿昂扬生长。
也就一人宽的位置,象征性地垒了砖头挡住,里面都是杂草。
我看看四下无人,便翻过砖墙进去,一脚踩下去,那草丛居然很柔软,还有点滑。
一个没站稳,我差点就摔倒在地上。
幸亏大树就在正前方,我赶紧往前扑了一把,扶着树干这才没摔倒。
再看脚下,碧绿的草儿们,居然被我踩出鲜红的浆液,看着很恶心,跟脓血似的。
虽说咱智商有112那么高,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绿色的叶子,怎么会包着红色的浆。
树和城墙之间,有一米左右的距离,越往上越窄,这树少说得有百来年历史了。
我吃梨地爬上去,其实也只是爬到树桠上坐着,但这里视野已经相当开阔,可以看见外面的风景。
令我震惊的是,放眼望去,这里是一大片苞米地。
那些玉米杆长得十分粗壮,随风摇曳,密密麻麻,除了苞米啥都看不到。
再往左边,是一大片稻田,金色的稻穗在风中招摇,也是十分旺盛。
这是丰收年景啊!
可我想不通,苞米和水稻,在这个季节这个地方,是同时成熟吗?
这村子太奇怪了。
稻田和苞米地并不是一望无际,四周都是环形山,郁郁葱葱高耸入云,看着令人绝望。
看样子,我们进来的那座山洞,是唯一的出入口了。
这样的一个谷地,政府是怎么给通电的?工程量也太大了吧?琇書蛧
本工程狗,可是见识过许多工地的。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山洞附近,并无动工过的痕迹。
我忽然变得迷茫了,这到底是咋回事?
甚至在这一刻,红漆棺材都盖不住我的好奇心。
说起棺材,我忽然意识到一件事,这千年村落四周,竟然没有一座坟!
他们家祖宗都是不死的吗?
还是说,死后都被挫骨扬灰了?
细思极恐。
忽然,我看到苞米地里有一阵波浪穿过,那是有人经过的迹象。
正当我准备仔细看是什么人的时候,有只手悄然抓住我的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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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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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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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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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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