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龙深吸一口气,在我眼皮子前消失了,水花都没溅起多高。
我蹲在地上看,死死地盯着水面看,还伸手摸了一把水,冰冷刺骨。
虽说现在是暑天,可是山林之中本身气温就比外面低,山洞内更是阴冷。
刘文龙先是往下一沉,整个人都不见了。
“卧槽,文龙,你可别抽筋啊!”我喊道。
我瞪大眼仔细地找,除了一小串细细的泡泡,水里啥都看不见,刘文龙就像是被水怪吞了一样消失无踪。
我下意识地啃手指甲,啃完左边啃右边。xǐυmь.℃òm
突然,水里泛起浪花,似乎有什么东西出来了。
我心下一喜,以为是刘文龙。
便咬着手指头,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地看着水面。
我看到水里有两个亮点,像是眼睛。
那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我,可人是没办法在水里这样盯着人看的。
我心猛然揪起来,就在打算仔细看时,哗啦!
水波翻滚,眼睛消失了。
那一刻我心哇凉哇凉的。
水面还有波纹晃动,说明刚才不是幻觉。
一双眼睛,说明水下有问题。
怎么办?刘文龙刚下去。
我慌了,起身在水坑边来回走了几步,决定下水去找他。
好兄弟,一起生一起死!
你为哥们儿来的,哥们不会丢下你不管!
我先找个地方,藏住我们的背包。
又把一些重要物品,我俩的手机、充电宝、一包压缩饼干一瓶水以及宝葫芦,用塑料袋裹了几层,然后捆在腰间。
在藏匿包裹的地方做了记号之后,我回到水坑边,深呼吸,捏住鼻子,猛然一跳,凌空而起。
脚尖沉入水面的时候,我感觉似乎有一条冰冷的虫子,从脚趾甲缝里钻进来,一直沿着我的身体往上爬。
寒意刺骨,令我全身的筋和血管都在收缩,脑袋锥刺一样疼。
“李尧,撑住,你特娘的给老子撑住!”
我深吸口气,猛然下沉,使劲摆动四肢。
水下漆黑,我蒙圈了,不得不再浮上来,想要凭借水上来判断方向。
可上浮之后,我又蒙圈了。
山洞黑咕隆咚,我也不知道自己游出的这几大米,是游到哪个咔咔头,居然两眼一麻黑。
我真是欲哭无泪!
我真是个大聪明。
好吧大聪明,先别着急,使劲往前游。
这回就先不沉底了,游到哪算哪。
潮湿阴冷死寂,我就在这样的环境中,拼命地往前游。
也不知游了多久,快精疲力竭了,还见不到头。
但这次我没换方向,坚持住了。
游着游着,忽然间我脚踝一紧,分明是有只手抓住我脚踝。
“卧槽!水鬼!”
我脑海里,瞬间想起以前看过的恐怖片。
哪怕老子现在身上有宝葫芦还有雷击木手串,抓过见过的鬼比见过的女人多的多,也是吃不消这种惊吓。
我慌张无比,使劲乱踢,拼命挣扎,咕咚咕咚,呛了好几口水,差点没给我呛死。
“啊!”
水下传来一声闷哼,抓我脚踝的手松开。
我松口气,好家伙,水鬼也知道疼?
我呆在原处,两只胳膊不停地划拉,迫使自己冷静思考。
“惨了!闹腾这一顿,我都忘了自己刚才有没有转向,我靠!”
真是麻绳偏挑细处断,破船又遇打头风。
哗啦!
就在我处于人生中迷茫之际,忽然一颗脑袋从我身旁浮出来。
我又吓坏了,霹雳啪啦一顿拍。
“尧哥儿莫打了,鼻子都破了!”
刘文龙委屈地喊。
“……靠,是你啊!你没死啊?!”
我骂了句,使劲捶他肩膀,开心地骂起来。
“哪个会死?咱俩都不会死,跟我来,我找到路了。对了,包呢?还有手机、充电器啥的。”
我一拍肚皮:“都在身上呢!”
“那就好,来吧,深呼吸!”
他叫我学他的样子,深吸口气。
我一看,这是要潜水的便有多大力气用多大力气,使劲吸饱,和他一起潜入水里。
水下虽然黑,可是身边的景物还是能看到,至少我能感受到刘文龙带着我游。
游了很久,我胳膊都划不动了,前方忽然就出现一道光。
我心下一喜,跟着刘文龙使劲往前扒拉。
哗啦!
当我们的脑袋钻出水面的那一刻,我狠狠地吸了几口气,吸饱为止。
“卧槽,这里有出口?”
我瞪着眼,看眼前的场景。
我们所在的位置,已经不再是山洞里的小水坑,而是山脚下的一口潭水里。
四周都是荒草树木,静寂无声。
“对,刚才我就是游到这里,发现出口,才回去找你的。”刘文龙也是一脸疲惫。
“哥们儿你好样的,体力不错!”我冲他竖大拇指,使劲吹彩虹屁,“走,上岸再说!”
我俩爬上岸,一股风吹来,我俩齐刷刷打个冷颤,我还打了个喷嚏。
真没想到,荒郊野外,夏天居然会冻感冒。
我们脱掉衣服拧干水,顺便起火烘烤衣服。
“你为啥下水咧?我不是让你等我吗?”
烤衣服的时候,刘文龙问我。
他鼻青脸肿,鼻子还流血不止,好像是被我踹的。
“见你久不上来,我担心啊!要死一起死。”
我是轻描淡写说出来的,心里咋想就咋说。
没想到刘文龙听的走心了,稀里哗啦哭一场。
“尧哥儿,我没白跟你做一场兄弟!这辈子值了!”
“哈哈!”我大笑,“好兄弟一起走嘛!”
这时我低头看到自己的脚踝,一个鲜红的手掌印。
“卧槽,你刚才抓我抓的多用力啊?你看!”
我指着脚踝说。
刘文龙愣了一下:“我没抓你啊!”
“你没抓我?别开玩笑了,没抓我你咋会被我踹?”我盯着他,觉得他是在开玩笑。
“真没抓你,我是看到你在的位置有水波流动,就凑过去,结果听到你的声音,才想浮上去找你,可刚靠近就被踹了两脚。”
刘文龙说。
我俩面面相觑。
他不可能会撒谎骗我,尤其是此时此刻。
不是他,那是谁抓我?!
“咕咚!”
我紧张地使劲咽口唾沫。
刘文龙一脸严肃,忽然指着远处说:“尧哥儿你看,那里是不是有一块界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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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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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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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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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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