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表子,不许这样说我爸!”
他冲、吼的时候,屋子里就起了一阵风,倒也不大,连个塑料袋都吹不起来,看样子没啥戾气。
我盯着他,他好像发现我能看到他,便马上转头瞪我,我及时挪开眼神,不与他对焦,免得麻烦。
经理这回客客气气,请我们坐下,其他保安人众不许进来,都在外面喂蚊子。
“你们二位是……”
“你甭管我们是谁,我们跟你也没关系,也不会给你找麻烦,只是想去那套房子看看。”我不客气地说。
“哦哦。”他面色不自在,估计在这一亩三分地上,除了老板和客户,基本没人跟他呛声,“那,我身后……”
他有点害怕,左右看了看,小心谨慎地看着我。
“先不提这个事,你让不让我们过去吧。”
我冷笑。
现在知道急了?刚才小嘴叭叭不饶人的时候干嘛去了?
所以说啊,得饶人处且饶人,实在不行打一顿。
我现在心里窝着一把火,随时随刻想要打人一顿。
“那、那你得先帮我解决麻烦……”
经理结结巴巴地说。
“你没麻烦啊!”我故作不知。
此刻那个叫周文的保安,已经走到跟前,对着他哇啦哇啦大叫,他叫声有点飘渺,我现在情绪又很燥,隔得这么近,竟然没听清他在吼些啥。
“就、就是周文啦……”物业经理沮丧道。
“哦,你说那个歪戴帽的保安?他怎么了?你是怕他跟着你,索命吗?”
经理脸色发绿,半个屁股都快离开沙发,一只膝盖差点跪在地上,冲我仓皇地哀求。
“大师,你们既然能看那套房子,肯定就能治周文,求求你们救救我吧!”
“那你得告诉我,到底他是怎么死的,要原原本本地告诉我!”
经理回头看了看两个阿姨。
那两位正竖着耳朵听呢。
“两位,请跟我来吧,我带你们去那套房子。”
他起身去办公室橱柜里,找出配套的钥匙,带着我俩来到那套房子。
整个过程,周文如影随形,一直像喇嘛念经一样絮絮叨叨,语速飞快地说着什么,一会儿冲我说,一会儿冲刘文龙说,一会儿冲物业经理说。
但我无论怎么专注,都听不清他在絮叨什么。
经理心神不宁,有车不开,居然带着我们徒步前往那套房子,距离足足有两千米,走了好一阵,我在心里把他全家骂了个仰八叉。
那栋房子,怎么说呢?远远看去,感觉十分凄惶。
有一股淡淡的气流笼罩着,不过后来我发现自己看的太玄幻,那就是月空下的一抹流云而已。
但怨气是绝对有的,越靠近越浓。
这里是山谷,虽说气温比外面要低一些,但也不至于有季节错落的感觉。
我到了这里,盛夏时节,居然感觉到深秋的寒冷。
看看他俩,也是差不多的感受,物业经理甚至抱着臂膀,不敢靠近。
“钥匙给你了,你开门吧。”
我拿了钥匙去开门,门一打开,有一只不知什么鸟,从里面扑棱着翅膀飞出来,几乎是贴着我头皮出去的,给老子们吓一跳。
屋子里一股潮气,山里潮湿,有潮气倒是正常,但是木地板和瓷砖都湿漉漉,一层水珠,这就不太正常了。
我一开始还没发现,因为久未住人,这里水电都断了,一脚踩进去,咔,差点滑倒。
“小心!”
刘文龙和物业经理赶紧扶着我。
我骂了句:“操!”
刘文龙道:“淡定尧哥儿,别那么大火气,火旺伤身。”
“是啊是啊,大师里边请!”
物业经理讪讪笑着,开始称呼我大师,主动带我们往屋里走,不过却不是去客厅,而是来到玄关左手边一个房间。
原来这是个杂物间、设备间,电箱开关阀门都设在这里。
打开电闸,回到客厅按下开关,瞬间一片明媚。
整个屋子是田园风,看着很温馨,就是布艺沙发在这种水汽作用下,已经发霉了,壁纸也发霉,地板鼓起来。
“啧啧,难以想象有钱人的生活。”我感慨。
物业经理带我们房前屋后转了一圈,楼上楼下看了几眼,最后在户外坐在台阶上,说起周文的事。
“周文是我们去年新聘的保安,这家伙不学无术,还喜欢摸鱼,干活儿一点都不踏实。”
按照物业经理的说法,周文因屡次拒绝加夜班,被他扣了奖金,最后一次,直接下达驱逐令。
“你给老子滚!老子这里不留你这种吃闲饭的!”
谁知道周文居然气性很大,跑来这栋房子吊死了。
“业主知道吗?”我问他。
他讪讪地说:“业主联系不上……”
“那我明白了。”我冷笑。
这帮狗*草的,又想来个瞒天过海。
业主徐作家真是糟心,先买个凶宅,家里出事,现在又遇到这种事。
其实她失联我也明白问题所在,丈夫意外身亡,堂哥又不知所踪,这阵子她估计过的相当煎熬。
“大师,能不能救救我?!”
物业经理只关心这个。
“你这个事情简单,不过么,得照我说的做。”
我想了想,回答他。
他忙点头答应:“好,我做!”
“首先,手抄一百份道德经,要在晚上12点-1点之间抄写,今天抄不完明天抄,哪天抄完你跟我说一下,我再告诉你下一步计划。”
“啊?这……”
我见他为难,就很贴心地给他一点小秘籍建议:“保守估记,用毛笔抄写效果比较好。”
“好吧……我还有救吧?”物业经理为难地搓搓手。
“先看你的诚意吧,你要听话,应该没问题。”
“好,谢谢!”
我们正聊着,一束灯光从远处打过来,是一台电动观光车。
没多久,车子驶到跟前,下来一个体态婀娜,30来岁的女人。
我盲猜那就是徐作家,果不其然,物业见到女人十分慌张,起身迎上前,走的太快,咕咚跌倒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赵经理,你怎么了?快起来,没事吧?”
徐作家的声音很温柔很好听,人看起来也和蔼可亲。
她还亲手把物业经理给搀扶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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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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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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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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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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