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座老宅子,不像是南方格局,更像北方的三合院。
正对大门的是影壁,东西厢房以及正屋,老房子,厕所在院子角落里。
正房是两层,楼梯在户外走廊里,院子铺着红砖。
昨天新下过雨,整个院子长满了绿油油的草,生命力旺盛。
“好腥啊!”
尽管院子绿化不错,有刚被雨水冲刷过,可整个院子,还是透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是啊,我都闻到了,之前在外面咋没注意到呢?”刘文龙道。
我拿着手电筒四下照,突然发现院墙不对劲。
二三十年前修建的房屋,院墙大部分都是红砖外糊水泥,岁月再怎么洗礼,水泥色不会变。
可这座院子,院墙却是褐色的。
而且一缕缕的,仿佛是有什么东西从里面沁出来。
就像是漏水的房屋,发霉的墙壁,那斑驳的痕迹格外惹眼,但总体还是褐色,特别深沉可怕。
靠近院墙,腥臭味更浓烈了。
“龙锅,你看这墙壁。”
刘文龙走过去,凑近了仔细嗅。
“帮我拿下手电筒。”
他把手机和手电筒递给我,我两只电筒聚光给他照明。
只见刘文龙用小手指指甲盖,从院墙上刮了一点灰。
正当我想问他要干啥时,他舌头舔了舔指甲盖。
我差点吐了,闻着都那么腥臭,何况你吃?
“别毒死啊!”我急忙压低声音道。
刘文龙憨憨一笑:“没事,没毒。”
“那是什么?”
“就是室外腻子,不过和腻子的是血,你闻闻。”
他手指伸到我鼻子下,我赶紧躲开。
口水、腻子、血,想着都难受。
“没事,你自己闻就好了,这有啥讲究吗?”
我问他。
刘文龙摇摇头:“不知道是什么血,一切都说不准,咱们再看看吧,不过我就感觉不对劲。”
从我手里接回手电筒。
“是啊,哪怕是空宅子,也太安静了吧?而且这么大一面墙,少说二三十米长,得多少血才够和腻子?!”
想想都恐怖。
我下意识地啃指甲。
走了两步,刘文龙回头对我说:“尧哥儿,你的雷击木手串在吧?”
我以为他要用,就摘下来递给他:“在呢,给你。”
他摇头:“不,你好好留着,没准一会儿用得到。”
这套房子坐北朝南,房间不少,东西厢各有两间,面积都在十平米左右,东厢房靠近正屋的是个小卧室,推开门,看见一张床,一个老式大衣柜,还有一张老式写字台,写字台上有一盏台灯。m.χIùmЬ.CǒM
整个院子电源都被切断了,所有灯都不亮。
小卧室隔壁是个杂物间,堆满了纸箱子,还有个顶天立地一整面墙的架子,上面放满瓶瓶罐罐。
“你觉得这些像什么?”我照着那些罐子,问刘文龙。
“反正不是茶叶罐。”
“对,像不像骨灰坛?”
我这话一出,自己就一哆嗦,感觉刘文龙也是一哆嗦。
“要不要打开看看?”我沉思片刻,伸手去取坛子。
“尧哥儿别乱动,咱都不知道里面装的是啥。”
刘文龙制止了我,我想想也是,便遗憾地缩回手。
说实话,这屋子很诡异,但处处都对我充满致命的诱惑,引发我前所未有的好奇心。
徐森啊徐森,你到底是何许人也?!
西厢房靠主屋的是厨房,隔壁是淋浴房,淋浴头洗脸盆洗衣机都有。这一侧的院子角落里,是过去老房子常见的室外厕所,一股淡淡的臭气从那里飘来,却不是屎臭味,说不出是什么气味。
整个院子看完,我们进主屋,一层三间房,一楼开门就是客厅和饭厅,两侧各有两个卧室。
客厅没啥好说的,普通住家,不过在进门的时候,我看见门框上贴了个符。
“文龙你看,这符也是倒着贴的嘿。”
我记得有一回刘文龙捉鬼,请君入瓮就是这么办的。
鬼进得来,出不去。
刘文龙仔细看了看,脸色沉沉:“看来这个徐瞎子是个高手。”
“怎么说?”
我问他。
刘文龙道:“你知道黑狗血能辟邪驱鬼吧?”
我点头:“对,之前不懂奔雷诀掌心雷的时候,全靠黑狗血和雷击木了。”
他苦笑:“尧哥儿你太凡尔赛了,这世上还没啥厉鬼能敌得过你的雷击木手串,只是别乱用,生灵死灵都是灵,万物有灵,生灭有道,灭的多了,你自己也会损德。”
“嗯,我懂,你继续说血的事。”
我点头,雷击木手串厉害我知道,却不知道这么厉害。
曾经用过几次,它都裂了,后来返厂家修理——当然是沈旎给我修的啦!
总之,这手串来历神神秘秘,跟沈旎一样神秘。
刘文龙说起各种生物血的用途,包括人在内。
不同物种血的用途不同,但它们有个共性,那就是属阴,有极强的煞气。
在野外、海里,你若是受伤流血,野兽、鲨鱼,循着味儿就来了。
我们以为是血的气味引来它们,其实是血的煞气引来了那玩意儿,而猛兽、鲨鱼不过是杀人的刀罢了。
这套房子是村里统一修建的新民居,而徐森是外来户,在这里买了房子改建的。
刘文龙分析,这血应该就是徐森涂的。
“整个房子,外观看起来与寻常无异,但实际上阴气能引来四面八方的鬼,统统把这里当作客栈、餐厅。”
刘文龙又指着那张符:“如果我没猜错,整个房子,所有的门窗都应该是有符的,鬼魅有进无出。”
我惊道:“他要把鬼都困在这里?!”
刘文龙点头:“怕是这样,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屋里应该还有东西。”
“我去看看其他的门窗。”我好奇心更浓了,分分钟想印证刘文龙的推测。
其实我是很信任他的。
我俩仔细找了找,果然又找到好几张类似的符,只不过并不是所有的门窗都有。
这种符,缺一张,就像是气球破了个洞,完全没用了。
换句话说,这个给鬼打造的牢笼,它漏风了。
我忽然想起这两天,我们密集地遇到鬼,莫非都是从这里跑出去的?
徐森他究竟抓鬼干嘛使的?
“感觉不太好。”刘文龙自说自话摇摇头。
客厅里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又转进里屋。
按照这种建筑物的习俗,东侧的卧室是主人房,我们先进的这间。
门口挂着一张风水帘,刘文龙说这帘子聚财保平安,很有讲究,是高手布置的。
掀开帘子,我握住门把手,冰冷,拧了一下,咔,感觉像是卡住了。
“我来,尧哥儿。今晚上,你跟我后边。”
刘文龙推开我,缓缓地握住门把手,吃力地拧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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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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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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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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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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