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晓玲穿着一条大红裙子,款型把她的优点全部托起,十分热辣抢眼。
她满头香汗,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手机啪往桌上一搁。
张姐赶紧给她端了一杯茶:“消消火啊杨老板。”
“谢谢张姐。”杨晓玲抓起茶杯咕咚咕咚牛饮完毕。
幸亏今天刘文龙休息,不然给她抓住又是一顿倾诉。
以那小子的尿性,和异性亲密接触,没准直接石化了。
“怎么了,说说看。”我笑着点了根烟。
花椰菜同学猝不及防地走到我跟前,冷着脸递给我一只烟灰缸。
我挺开心,这员工终于知道关心老板了,便伸手去接,顺便说声谢谢。
她却不松手,冷冷地说:“掐了,店内禁止抽烟。”
我一脑门黑线,擦,咱俩到底谁是老板?炒你鱿鱼信不信?
可这话我只敢在肚皮里打个转,压根不敢说出口。wWW.ΧìǔΜЬ.CǒΜ
现在花椰菜可是顶梁柱,已经稳住了一批客人,这几天店内流水明显比以前好许多。
而她也并不是真的就135来上班,大多数时间都在店里,这么一算,5000月薪我不亏。
“你快掐了吧,烟味多难闻啊。”张姐也给她助威。
我只好顺从女人们,把烟掐了,扔进烟灰缸,心痛地看着它夭折的小身子骨,随花椰菜走到垃圾桶旁,结束了短暂的一生。
话题扯回杨晓玲身上。
她之所以这么生气,是因为吵架,跟人在网上吵架。
这两条,各媒体突然爆出一热门话题,话题内容在一对父女身上,恰好这对父女还在青州。
具体内容就是父亲重男轻女,疼爱五岁的儿子,而不顾十岁的女儿,让孩子凌晨跟着自己去分发报纸、牛奶,导致孩子着凉感冒,也有说中暑的,反正就是各种不负责任。
话题从童工到偏颇的父爱,最终成功地被男拳女拳转移到拳击擂台上,开始轮番攻击。
我也曾瞄过一眼这新闻,对它不咋感冒。
类似的事每天都在发生,重男轻女是咱国几千年的糟粕,哪能说拔除就拔除?总得有点过程。
不负责任地说,以前我老家,也曾出过类似的事,那女孩还是个唐氏宝宝,从小爹不疼娘不爱,两口子带着儿子出门谋生,孩子留在家里爷爷奶奶带。
这说起来跟傻宝有点像,可那个姑娘命就远不及傻宝了,被村里几个光棍轮番欺负,最后13岁生了个娃,这才曝光。
后来的事我就不知道了,反正这种情况不是一点半点,在农村,尤其是偏远山区,很多。
多到你麻木,压根不大惊小怪。
杨晓玲这么生气,是因为她心疼那个送牛奶、送报纸的女孩,同时也一直为各种男女不公的社会现象发生。
但她不是女拳啊,还是比较理智的,我愿意称之为平权人士。
但也就为这,她在网上左右不是人,被女拳和男拳轮番攻击,气的差点当场爆炸,跑来咖啡馆找安慰呢。
我就象征性地安慰了她一下,让她把那个话题暂时忘掉。
“这是社会问题,不是你、我能解决的。”我说。
她很罕见地跟我怼:“可你、我是社会的一份子,我们都不主动去探索、解决,谁来解决呢?指望别人?”
我被问的一愣,奶奶的,她说的还真挺对的。
叮铃咚咙,门铃响了,又俩人进来,是刘超和何莉莉。
我很困惑地看了看手机,礼拜四,便问她俩:“不年不节不是周末,这个点你们怎么有空过来?”
“哥,你能别像警察一样盘问我们不?今天我们社会实践课,早放学。”何莉莉翻白眼,背着书包走去她们的老位子咕咚放下,额头满是汗水,发丝都贴在脑门上。
刘超跟我笑了笑:“是啊尧哥,不信你去问老师。”
“那行,你们都长大了,得学会为自己负责,没事别老往我这跑,既然来了就得消费。花椰菜,给她们上最贵的点心。”
我故意道。
谁晓得,花椰菜别的不听我的,这话倒是听的倍儿溜,直接给上了冰激凌蛋糕,还有耶加雪菲。
我一脑门黑线,那咖啡五百多一斤啊姐姐。
就给这两小屁孩糟蹋了。
俩人坐定,刘超就跟何莉莉叽叽咕咕:“要不要说?”
何莉莉冲他翻白眼:“你一个男人家家的,怎么这么面啊?!说,为啥不说,咱们来这里是干嘛的?”
小嘴吧唧吧唧,骂完人就开始吃蛋糕。
刘超讪讪地跑我跟前坐着:“哥,有个事跟你商量一下。”
“借钱?没有!”
我转过身,翘起二郎腿,准备打游戏了。
“不是借钱,是请你帮忙,是这样的,我们社会实践课,今天是去高架桥下面捡垃圾。”
刘超跟我说起这件事的原委。
他说的那个高架桥我知道,那工程咱也光荣地参与过。
说不好听的,青州这么多楼,这么多路,这么多桥,差不多三分之一我都参与过。
有的是直接上手搬砖,有的是做工程监理。
想起这些,一股自豪感便油然而生。
刘超说,他们干活的时候遇见一家人,住在桥下江边的窝棚里。
那些我也知道。
高架桥位于城市边缘,江边有一些空地,有些社会底层、边缘人便在那里搭建窝棚,也有人干脆跟政府承包了土地开辟来种菜,自己接电线、拉水管,俨然都成了小村落了。
这种地方居住生活成本低,可是也非常的脏乱差。电线电压不稳定,有时候连风扇都带不动。
他说的这一家子,是父女三个,爸爸40多岁,腿是瘸的,女儿10岁,儿子5岁,都是外地人在青州混饭吃。
“对了,他们还上热搜了,好些网红主播都去采访他们。他们烦死了,就报警,警方把那些网红赶跑了。后来有人在网上造谣,说那个爸爸重男轻女,虐待女儿什么的,其实不是。”
刘超十分认真地说。
我一听来了精神,这不是跟杨晓玲说的对上号了吗?真特么巧。
“你说不是就不是了?”我反问,“调查取证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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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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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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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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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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