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这样,这房间还跟个黑洞似的,一打开门,就有一股阴嗖嗖的风吹出来。
当然,光线差,跟窗户被钉死也有关系。
我摸索着打开灯,暂时忘掉老太太的窃笑表情,入眼是一个普通的卧室,床、柜子、桌子、梳妆柜。
如果说这屋子有哪个家具最不寻常,那就是供桌了。
地板是纯实木的,价值不菲,靠近窗和床之间的地方,有一块明显是被磨掉。
靠床的那扇窗户整个窗框都破碎了,全靠外面的木条封着。
屋内潮呼呼的,一股霉味。m.χIùmЬ.CǒM
我俩一进门,刘文龙就开始掐算,我则是专注地打量那个供桌。
供桌上有两尊牌位,分别是乔老二和他媳妇,还有供果、香炉啥的。
每樽牌位上都有一摞符纸,用小石子儿压着。
不知从哪来的风,把两打符纸吹的噗噗响。
我凑近了瞧,看见符纸居然是紫黑色。
“文龙,你看这符纸是啥意思?”
刘文龙仔细瞧了瞧,挠挠脑壳说:“这是被怨气浸透了,而且符纸不完整,已经没用了。”
我叹口气,乔丽华也说过,王皓曾好奇,动过符纸。
所以说童鞋们,有些事不管你信不信,心怀畏惧都是没错的,不该碰的,咱千万别碰,王皓就是个例子。
我们在屋子里转了一圈,除了阴森之外,倒也没遇到其他的事。
离开房间,就见老太太笑眯眯地站在楼梯旁边,冲我们摆手。
我猛然想起阴阳路里,古天乐变鬼之后跟友人摆手道别的场景,毛骨悚然。
而后她转身缓缓朝楼下走。
我赶紧去追:“奶奶,别走啊,我想问……”
“尧哥儿,你干嘛呢?!”
刘文龙一把抓住我的手臂,惊讶地看着我。
我愣了愣,旋即明白了,刚才我看到的就是鬼啊!
“你、你没看到乔老太太吗?她刚下楼。”
刘文龙摇头:“坏了,走,咱们去看看!”
我俩赶紧往楼下跑,刚跑到楼梯口,就听到有人在哭。
“婶子,你咋啦?”
“妈,我们报警吧,刚才屋里有两个人……”
我们探头一看,是一对儿母子正蹲在大门口地上,边哭边摇晃老太太。
老太太斜趴在大门门槛上,手里攥着拐杖,脚冲外,脸冲里,从我这个角度看,好像她在诡笑看我们。
我一哆嗦,看看刘文龙,这货又在拼命掐算,甚至还拿出一块石板。
他的多啦a梦包里啥都有,这我知道,但和他相处这么久,我啥都见过,这块石板还是头一回见。
没等我问他,那小子就看到我俩了,指着我大叫:“妈,他们还在呢,就是他们把祖奶奶害死的吧!报警!”
他妈唰地抬起头,怒视着我们:“你们是谁?来干嘛的?”
当然她的情绪更多的是害怕,明显看到她在发抖。
我根本来不及生气,和刘文龙一起下楼,看看老太太,没救了,人已经凉了,便叹口气,赶紧掏出手机和乔妈妈联系,并且打120、110。
“我劝你们别碰她,等警方、医生来了再说。”
娘俩愣了愣,赶紧起身躲瘟疫一样躲远远的。
我们等了足足一个钟头,乔家人和警方才到来。
最终研定的结果是猝死,毕竟年纪大了,心脑血管都不好,总之我俩摆脱了嫌疑。
来的是乔爸爸,也就是乔老大,他一脸沉痛,面色严肃,看见我俩并没有很意外,应该是跟乔妈妈通过气了。
送走警方,他临走之前把老宅子的钥匙交给我们。
“我们家的事就拜托了。”
除此之外没多余的话。
有了钥匙,等于有了责任,我们点点头,表示会尽力。
此时已到傍晚,整个院子空荡荡,别墅就像吃人的野兽,潜伏在黑暗寂寥的山村里。
“咱们咋办?”我问刘文龙。
“我觉得得去问问那个老道士。”刘文龙摸摸脑壳。
“前提是他还活着。”
我苦笑。
乔妈妈说25年前老道士都五六十岁了,现在岂不是得八九十岁?
“我给你脸,你不要脸,你欠人扁,我撕破脸~”
独特的手机铃声献给独特的人——这是老子专门为沈旎准备的铃声。
“干嘛?”我没好气地问。
“你在哪呢?”沈旎问。
“要你管。”
刘文龙在旁拉拉我衣服:“尧哥儿,对她好点,缘分来了不容易。”
我白眼他:“给脸了是不是,谁跟她有缘份啊,疯婆子。”
“说谁疯婆子呢?”沈旎问。
“你赶紧的,有话快说有啥快放。”
沈旎道:“这几天别用雷击木手串啊。”
“为啥?”我愣了愣,还说要是这鬼太凶,我就用手串劈死它,用奔雷诀夯死它。
“上次有一颗珠子裂了,还没来得及修补,可能会适得其反。对了,既然你在香城县,帮我做件事呗。”
“你咋知道我在香城县?”
我愤懑地盯着刘文龙,这货假装若无其事地转身朝旁边溜达。
“要你管!”这次轮到沈旎高傲了,“去帮我买几根黑猪骨头,香城县的黑猪很棒的。”
“我上哪买去?”
“我管你,帮我买啊,不然你休想修复雷击木手串,哦对了,还有你的宝葫芦……”
敢威胁我?!
不等我说话,这丫头就挂断电话,气得我血压飙升,没来由地来一通莫名其妙的电话。也没说谁付猪骨头的钱。
“唉,尧哥儿,别气了,你俩有缘份。”
刘文龙安抚我。
“少来,我可不想跟个神经病过一辈子。”
“她不是深井冰。”刘文龙看着我,认认真真地说,“她是你的缘分。”
“谁叫你这样说的?”
“沈旎。”
“我凑~”
烦了半天,我想到两个问题:第一,黑猪骨头有啥用;第二,啥时候去找老道士。
“猪骨头有收魂压惊的作用,沈旎不是一直在捣鼓这个嘛。咱要去找,就现在呗。”刘文龙抓抓脑壳。
“行,马上行动!”我一拍巴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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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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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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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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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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