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晓玲于心不忍,拿块毛巾帮他擦拭。
“谢谢!”
孙朗哑着嗓子说。
他说,两个月前,他开始幻听、幻视。
在女友搬走之后,孙朗很是适应了一阵子,当他终于习惯了孤独时,开始用各种事情来填塞生活,比如刷视频,也尝试开始工作。xǐυmь.℃òm
有一天晚上,他冒着雨回家,路上买了一份炒粉,进屋之后,就坐在客厅边吃边看小视频。
当时他是背对着厨房,而厨房就在阳台上,将ipad支在小饭桌上看。
视频是一个人的脱口秀,蛮有意思,那阵子孙朗的生活全靠笑料维持。
看着看着,他忽然有种感觉,好像这屋子里,有谁和他一起观看,他甚至还听到笑声。
孤单、寂寞、抑郁,多重交加,孙朗那阵子精神极差,他以为自己幻听,便没当回事。
可有些时候,事情一旦开了头就无法收尾。
这种事情一再发生,到后来几乎每次看视频,他都能产生这种幻觉,听到笑声。
直到有一天晚上,他忍不住,起身满屋子寻找。
小小的一居室,能藏得下什么?
屋内找遍了,没找到。
再一次看视频的时候,孙朗就选择躺在床上看。
卧室没有窗户,孙朗关了门,心里有安全感。
他想,这次应该没有‘人’跟我一起看了吧?
其实一直到这个时候,他还没有往灵异方面怀疑。
晚上躺在床上,他看的是琅琊榜,刷老剧散心情。
看着看着,忽然听到叩叩叩的敲击声。
不是敲门,更像是敲玻璃。
他吓坏了,暂停剧,仔细听了听,又听到两次敲击声。
一开始孙朗以为是隔壁传来的声音,毕竟城中村的房子隔音差。
可并不是,声音就来自他的房子。
孙朗一头冷汗,偏偏这时屋里的灯坏了,照明的就只有ipad的那点光,更显的阴惨惨。
他捧着手机打开手电筒,哆哆嗦嗦开门,客厅漆黑,外面有灯光透过阳台/厨房的窗户投进来。
叩叩叩!
敲击声,从厨房传来,他扭头一看,吓得魂飞魄散。
外面站着一个人,正隔着窗户跟他摆手,笑呵呵地打招呼。
想来玻璃就是他敲的吧?
那人只有一半身子,脸泛着青光,还跟他说:“好剧一起看呀。”
孙朗差点吓尿,因为他住七楼!
阳台外面就是小街,街对面就是另一栋楼,那人根本无处落脚。
“啊!”
孙朗吓得昏过去。
等他醒来,已经是深夜,灯也莫名其妙好了,屋子里亮堂堂的。
发生了这件事,孙朗有些明白了,他大概是撞邪了,于是就去青州的各大寺庙求神拜佛求平安符,身上屋里都挂满了。
但是众所周知,寺庙里普通人能买得到的平安符,只是个心理安慰剂,真正有用的,是要高僧开光的。
现在大部分的寺庙僧人都是一种职业,哪还找得到高僧?
就算有高僧,佛度有缘人,没缘分你也遇不到。
不过在求取了平安符之后,蹭剧这种事再也没发生过。
孙朗渐安心,开始把自己的注意力往工作上转移,毕竟那么大的人要吃饭要生活。
隔了大概半个月左右,这天晚上,孙朗在工作室加班到深夜,独自步行回家。
画家村和他租住的地方就隔着一条马路,步行不过十分钟,不过从城中村大门到家,又得十分钟,但进村之后,里边就繁华热闹了,倒也不害怕。
可这天晚上,天阴沉沉的,村子里格外安静,除了一些士多店门口坐着店主,路上基本就他一个行人。
走着走着,他忽然看到前面一栋楼门口,有个阿嬷蹲在地上烧纸钱。
这不是年节,怎么会有人烧纸钱?
而且那个阿嬷他根本不认识。
这栋楼就挨着他住的楼,房东都是同一家,父子俩。
这家的老太太早就过世了。
孙朗的心一下揪起来。
他刻意避开那个阿嬷走,但是街道就这么宽,再怎么避让也要擦肩而过。
孙朗加快脚步,刚要跨过去,忽然那老太转过头,盯着他阴惨惨地笑。
孙朗吓得大叫一声,最恐怖的地方在于,老太太的脑袋转了180度!
刚好平地起旋风,卷起燃烧的纸钱,在两人之间形成一片火雨,氛围棒棒哒。
正常人哪有这么转头的?脖子都扭断了吧?
孙朗魂飞魄散,拔腿狂奔,冲到自己的楼门口,哆哆嗦嗦掏出门禁卡,一不留神,掉地上。
大楼门口的灯恰好坏了,他置身于黑影之中。
他在黑暗里疯狂摸索,边摸索边哭。
住在一楼的房东被他惊醒,爬起来开窗骂道:“大半夜的哭什么丧?”
孙朗带着哭腔说:“大叔,麻烦你给我开门,我看不见门禁卡掉哪了。”
房东就爬起来给他开门,虽说这老伯脾气差,但其实人是善良的,也从不乱涨价,水电费公道,所以孙朗能在这里一住就是2、3年。
老伯打开门,看到他,也给吓一跳:“吓,你怎么这个鬼样子?!”
孙朗指了指隔壁那栋楼,老太太仍旧是站在原地冲着他笑,只不过这一次,脑袋拧成90度。
“做什么?”
房东看了一眼,什么都没看到。
孙朗更崩溃,也没多解释,借着房东手电筒的光,捡起门禁卡就往楼上冲。
这件事之后,孙朗整个人都失魂落魄,不太愿意回到住处。
他在画家村也交了几个朋友,其中有个30几岁的老兄,跟他是同校校友,毕业十多年了,混的也很惨淡。
为了节约生活成本,这老兄干脆住在画室里,每天和画板画纸颜料为伍。
孙朗郁闷,找他一起喝酒,两人就跑去画家村外面的一家火锅店吃火锅喝酒。
桌子摆在人行道上,火锅煮起来,灯光下白烟渺渺,多少添了几丝人间烟火气。
老哥见孙朗心情不好,就问他怎么了。
孙朗和他交情不错,就把事情和盘托出。
老哥一听,也是炸毛。
“你怎么不早说啊?我认识个厉害的师傅,明天带你去看看。”
“真的吗?真的厉害吗?”孙朗像是抓到救命稻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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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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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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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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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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