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接通电话,赵绫就很严厉地质问我。
以前可能我还会有点怕,现在完全不在乎,心态摆烂了。
“还好意思问我呢!干嘛把我拉黑?我就是想问你药丸是咋回事,知不知道我吃了药丸之后就开始拉稀,现在在医院躺着呢?”
我气呼呼地怼回去。
“哟呵,你还敢跟师父还嘴了!丫头,治他!”
电话那头传来老头儿嚣张的声音,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我翻白眼,后来觉得翻了她们也看不到,白白浪费能量。wWW.ΧìǔΜЬ.CǒΜ
“爷爷,您就别打岔了,我都快忘了要跟他说什么了。”
“哎呀,不就是药丸的副作用嘛!你就直接跟他说,好了,我去冲浪了……”
哗啦啦!
背景音又是风又是浪。
我一脑门黑线,他们爷俩倒是玩的开心啊!
“喂小子,听到了吗?”
赵绫盛气凌人地跟我说。
“听到什么了?就听到你们唧唧哇哇!”
“那个药的作用,是暂时切断你和红衣女鬼的联系,让她没办法找到你。”
“然后呢?凭药就能切断?”
“废话,药当然是我爷爷特配的。然后就是,这药效果持续七天,七天之后如果还找不到红漆棺材,灭不了女鬼,你就得再服用,这样暂时藏着你,嗯……就像隐形战机一样,懂了吧?”
“懂,那你说说副作用吧。”
其实我心里都有谱了,没准就是拉稀。
“那个,副作用嘛,因为有些原材料比较特殊,可能会导致头晕脑胀、肠胃炎啥的,不用放心上,另外还有个疑似副作用,就是服药期间,很可能你对鬼没那么敏感,而且这种感觉是相互的。好了,我申请你微信好友了,快通过,以后不许随便拉黑我。”
我擦!
咱俩到底谁拉黑谁?
我本来想输出一顿,这丫头倒是很自觉,啪,果断挂了电话。
挠挠头皮,我在想他们寻找线索是不是出问题了,否则为啥会突然给我寄药丸?
这是啥药丸?老头儿这么厉害?咋不上天呢?
药的副作用很龟毛,次次拉稀,没准哪天就去见阎王了。
对鬼敏感啥意思?相互的?
我心头诸多疑问,都不能得到解答,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们正、在、休、假!
生了几秒钟闷气,我决定不内耗了,去撒泡尿,这回是真的有尿意。
点滴打完了,不像梦里那样需要手持点滴架,我轻松愉快地来到卫生间,哗啦啦一顿输出。
呼!
一阵疾风从背后吹过,我脊背凉飕飕地发寒。
有朋友来了!
这里是医院,有朋友很正常,不过我咋没看到呢?
门儿被推开,有个人走进来,去小便池撒尿。
这人是个护工之类的,穿着工作服戴着口罩,走路一颠一颠的,尿完尿,还跟我打了个招呼,没洗手就出去了。
“这么巧啊,在这里遇见你。”
我一脑门黑线,这是要去服侍谁?还有,我也不认识他啊!
离开厕所,就看到几个医生护士往电梯跑,一些溜达的病人、家属也往窗边跑。
有几个已经占据有利地形的,一边看楼下一边摇头。
“啧啧,听说是个赌鬼。欠了一屁股网贷、高利贷,老婆还跟他离婚了。”
“唉,可惜啊,黄赌毒害人不浅,年纪轻轻就跳楼,我上回给我老爸雇护工的时候,还想找他来着,这小伙子总笑呵呵的。”
我愣了一下,忙挤到另一扇窗户往外看。
这里是17楼,地上一片殷红,已经有白大褂们在忙活,可惜晚了,最后抬上担架,白布一盖,送去停尸房。
“大叔,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我问身边一个看着很精神的大叔。
大叔背着手,一脸惋惜:“就是一个护工,从那里跳楼了,几分钟前的事,谁也没料到。他走着走着,突然跳下去的。”
我一脑门黑线,想到刚才在厕所里的感觉,以及那个护工,难不成是他?
“长什么样?”
大叔就跟我描绘了一下,简直跟我看到的一模一样,最大的特点就是走路爱一颠一颠的。
我冷汗淋漓,看看厕所,再看看他跳楼的位置。
其实我跟护工是前后脚出的卫生间,时间不超过5秒。
而从厕所到跳楼的那个窗户,距离100米不止,5秒钟走完这段路,开窗、跳楼,绝对无法完成。
有人拍我肩膀。
我下意识地回头,目瞪狗呆。
拍肩膀的,赫然是那个护工!!
只不过此刻他脑袋歪着,摔扁了,口罩完全被血浸透,眼球突出。
两条腿也骨折,向着相反的方向弯曲,姿势十分恐怖。
毫无征兆,毫无征兆!
我眉头微微一挑,意识到小师父说的不敏感是啥意思了。
“嘿嘿!”护工笑起来,血水便从他的口中涌出,顺着口罩边沿滴落,滴滴答答,地上很快湿了一片。
我咕咚咽口唾沫:“有事吗?”
大叔摇头:“能没事嘛?你问谁呢?”
我意识到这里不是交流的地方,便冲大叔笑笑,又朝卫生间走去。
那鬼就一路跟着我,来到卫生间。
这一次我注意到,他走到门口,门自动打开,然后他才走进来。
“你知道路怎么走吗?”
他问我。
“什么路?”
他凑上来,一字一顿地说:“黄、泉、路~”
我一哆嗦。
他身上有一股难闻的消毒水味,还有强烈的臭味。
对,就是鬼的气味。
以前我能很轻易地闻到,这次居然是到了跟前,才意识到是鬼。
好像他跟我有一样的困惑,在阐述完问题之后,他忽然退后,玩味地打量我。
“你跟我不一样?!”
“可能不一样。”我下意识地摸烟,可烟在便装口袋里,我穿的是病号服。
“嘿嘿!”他又笑,“我懂了,是你,肯定是你!他们都在议论你……”
“什么意思?”
“嘿嘿,哈哈哈!”
他大笑,转身离开,一点一点消失在空气中。
谁在议论我?我有那么出名吗?
之后在医院里的一段时间,我都有些惶恐,因为不知道迎面走来的,到底是人是鬼,直到刘文龙打来电话问我在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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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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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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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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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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