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尧,你怎么知道有两只鬼?”
我没回答她,反而问刘文龙:“你看见了吗?”
刘文龙点头,指着视频一角。
就在最开始和最后,那个鬼出现了。
是一个大概6、7岁的孩子。
他走到正在玩玩具的嘟嘟身旁,一弯腰,贴到他身上,然后嘟嘟就飞起来。
冲进房门的时候,妈妈跟着要进去,他冲妈妈龇牙咧嘴,十分凶狠,脸都发青了,狠狠摔上门。
“对,就是这孩子。”我眉头紧锁,第一次感觉愤怒,擦,竟然被小鬼骗了。
难怪嘟嘟一直跟我说小哥哥小哥哥,还画出个死字。
“什么样的孩子?”
女主人紧张地问。
我跟她描述了一下孩子的长相,她踉踉跄跄退后几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要不是小保姆扶着,她能直接躺倒。
“怎么了可柔?”
叶丽雯赶紧上前扶她。
她坐在地上却不肯起来,哭哭戚戚,跟我们说了一件事。
原来她这个老公虽然是门当户对,看起来郎才女貌,但其实为人很渣。
在初中就开始泡妞,高中就***。曾经把他的家教老师搞大肚子,还生了个孩子。
那年他才17岁,家里人为了摆平这件事花了不少心思。
最终的结果如何,女主人并不知情,就连这件事,也是结婚时有人带着孩子来砸场子她才清楚。
那个孩子,就是我所描述的样子。
我叹口气,看来,那娃已经死了。
“难怪嘟嘟给我画了个死字……他还说,爸爸杀死他什么的,糟了!”
我冷汗淋漓,那小鬼该不会是妒忌心起,附身在爸爸身上杀死儿子吧?
“快,快开门!”刘文龙也说。
我们迅速跑去开门。
可门锁住,根本打不开。
这门材质上乘,厚重结实,反而把我的老胳膊老腿差点撞散架。
“我去拿钥匙!”小保姆灵机一动。
“对对,快去!”我催促着。
大家都很着急,两个女人哭成一堆。
“叶大小姐,你跟着哭啥啊?快哄哄她。120一会儿来了,你们想办法应付,千万别耽误我们办正事。”
“嗯,我就是同情她,结婚作什么?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我对此持保留态度。
很快钥匙拿来,每一把都打不开,这门锁死了。
没办法,暴力破门。
找来斧头,咔咔砍了几下,总算打开。
我们冲进去,发现屋子里黑云笼罩,杀气腾腾。
嘟嘟的爸爸脸色铁青,正捏着孩子的脖子。
小家伙小腿乱踢蹬,都吓尿了。
“杀了你,杀了你!”爸爸嘴里一直吼着,发出的居然是孩子的声音。
嘟嘟哭着说:“小哥哥,你不是喜欢我的嘛……不要杀我,不要杀妈妈……”
我一头冷汗,幸亏没走远,不然这家明天准上青州早报头条。
冲进门之后,我二话不说就上去抱孩子,刘文龙则是咬破手指头,直接往男主人背心写符。
符写好,那小鬼也呆不住,像是喷水枪一样被喷出来,咕咚一声撞进墙壁里。
男主人摇摇晃晃,初次被鬼上身,感觉是十分难受的,就像生了一场重感冒。
他嘀咕着:“我头晕……”就真晕了。
嘟嘟哭,我哄着他,捂着他眼睛。
“不怕,大哥哥在呢。”
那小鬼想逃,却忘了一件事——我们走的时候没收红线,又被墙壁给弹出来,恰好滚落到我脚边。
我一脚踩向他,踩了个结结实实。
自从陈稀明那事之后,我对这些灵体,偶尔是可以直接碰触到的。
这点很奇怪,咱也不清楚到底是啥原理。
刘文龙趁机拿出他的口袋,一下罩住小鬼,又在口袋上画符,这次是用鸡血画的。
屋内的戾气骤然消失,一切恢复正常。
我们数次勘验,确认无误。
120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又在什么时候离开,我看到女主人头上的纱布才知道他们来过。
我和刘文龙合力把沙发扶起来,大家坐下休息。
小孩在我怀里睡着了,下意识地嘬手指头。
他妈妈看到,悲从中来。
“嘟嘟从小就没安全感,一紧张害怕就喜欢嘬手指。我们做父母的,真对不起他……当初为了戒掉这个坏毛病,不晓得给他吃了多少辣椒面。”
说着她便哭了。
我安抚她:“谁也不想这样,何况你们也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
“那个孩子……怎么处理?”
口袋就放在茶几上,大家都挺忌惮的。
刘文龙道:“得知道他的生辰八字,才能给他超度,平息他的怨气。如果他真的是你家孩子的话,看到嘟嘟那么幸福,心里不知会多怨恨呢。”
“哎!”我叹气。
啥叫同人不同命?啥叫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
这还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差别都如此巨大。
“孩子给我好么?”
嘟嘟妈妈道。
我小心把孩子递给她,她疼爱地抱着儿子,亲了又亲,边亲边哭。
“没事了。”叶丽雯轻抚她的脊背,柔声安慰。
咔哒!
房门打开,嘟嘟爸爸走出来,失魂落魄的样子,和先前天差地别。
“发生什么了?”
他问。
他老婆寒着脸:“还不是你做的孽!”
我指指旁边的位子:“坐吧,我们聊聊你私生子的事。”
“私、私生子?!”
他很是惊慌,赶忙对妻子道:“老婆,那件事你不是已经原谅我了吗?事情都过去了,也处理干净了……”xǐυmь.℃òm
嘟嘟妈妈不再理会他,只是紧紧抱着孩子,轻轻地前后摇着,哄着孩子。
“如果我们没判断失误的话,你的那个儿子已经死了。”
嘟嘟爸爸更震惊了。
“什、什么?死了?怎么死的?”
他总算有点做爸爸的样子了。
看得出,就算他不提,心里头对那个孩子也是有感觉的。
“你知道他生辰八字嘛?要具体到分和秒。”
刘文龙说。
“不知道……”男人痛苦地摇摇头,“我、我当初年轻无知,犯下的大错,老天爷已经惩罚过我了。”
“惩罚?是惩罚了你,还是惩罚了你的儿子们?”我冷笑。
他忙撸起袖子,左上臂,赫然有一道十多公分的伤痕,很粗,都已经形成增生。
“这个……”他说,“是当初她爸爸砍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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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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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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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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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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