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地下车库,即便是晚上,还有数十台轿车在这里停放,但和宽阔的空间比起来,这些车压根就算不上什么。
车库层高高,头顶遍布纵横的水电线管,数十根粗壮柱子支撑,哪怕是隔一段距离就有盏灯,也显得十分幽暗恐怖。
我俩慢慢走着,宝妈姐手电筒东照西晃,看的十分仔细。
“李尧,你说你是蜀州的,蜀州哪儿啊?”
“蜀州和渝州交界处,一个小山村。”
我也学她的样子,捏着手电筒随意打望。
滴答、滴答。
不知哪儿漏水,水滴声音在地库格外响亮。
“哦。”宝妈姐轻声答应着。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中,我们巡了大半个地库。
这里太大了,她提议停下休息片刻,我琢磨这也没啥,便答应了。Χiυmъ.cοΜ
但其实我并不累,可能女人的体能不如男人?
我们站在一台黑色越野车旁边休息,她递给我一杯酸奶。
“吃吧,刚才吃火锅,我特地藏了两个酸奶,咱俩一人一个。”
我挺开心的,打开来就吸。
啪!
什么东西从头顶掉下来,落到汽车前盖上。
“啊!”宝妈姐尖叫了一声。
我和宝妈姐都吓一跳,手电筒齐刷刷照在上边。
那东西大概有小手指长,形状不规则,看着像是肉。
猛不丁看,可能我也不会知道那是啥,但不久之前,我刚见过它。
它尖端一块白斑格外惹眼,这不就是那只蜥蜴的断尾尾尖吗?!
我们是在顶楼天台发现它,而后它在次顶层的楼梯间断尾,当时我们走得急,王队长又想留证据,就没动它。
按道理,它应该还在楼梯间,怎么会在这儿?
何况,其他的部分去哪了?
百分之九十九的断尾都消失了,只剩这一节尾尖。
“这是啥呀?!”
宝妈姐又怕又好奇,想往前凑又不敢。
“就是我们跟你说的那个蜥蜴尾巴。”
“哦,那个南美蜥蜴。”
宝妈姐惶恐地点点头。
“你知道那条蜥蜴?”
我十分稀奇地盯着她。
手电筒光晕蹭过她的脸庞,弱光下看着有些苍白。
不过按照王队长所说,苍白倒也正常。
毕竟她家里有个五岁的儿子,一天下来除了照顾孩子就是上班,累惨了。
“是啊,咱们楼里有个小伙子喜欢养蜥蜴,他好像是在后勤部门,是司机。我还见过他好几次呢,都是在天台溜蜥蜴。我说他这人奇怪,别人养猫养狗,他却养蜥蜴,有一回我儿子幼儿园放学早,来我这里玩,还把他吓到了。”
“司机?是不是王大霖?”
“对啊,你怎么知道?”
我笑了笑:“我和他,算是认识吧。”
“哦,他好像辞职了,好几天没见着。”
“是吗?我不太清楚。”
我又笑笑,感觉假笑嘴都快抽筋了。
其实我不该对宝妈姐假笑,可不知为啥,在这里我只敢假笑。
我当然不清楚王大霖去哪了,我甚至不敢想象,汪倩是否还寄居在他那副残缺腐败的身体上。
想想都挺恐怖的呢,此处模仿嘤嘤怪的娇气声音。
我凑近了仔细看那条尾尖,断口不整齐,看着像是咬断的。
“谁把它吃了,这是不小心残存的……”
我心里冒出个念头,冷汗涔涔往外冒。
“你看啥呀?”宝妈姐凑上来。
她挨我很近,鼻子喷出的热流,噗到我耳后,痒痒的。
我闪开一下:“看这尾巴是咋回事。”
她却扑哧一笑:“你躲啥?姐还能吃了你?!”
“嘿,姐你误会了,我不是那意思,何况咱可是老司机,手底下经过的姑娘,能组成一个加强排。”
我用吹嘘掩饰尴尬。
“哟哟哟~”宝妈姐咋舌,“怎么着,厉害了是不是?让姐瞧瞧,你到底是怎么搞定那一个加强排的。”
她又贴上来,手指从我肚脐处往上撩,好像有一条毛毛虫在身上爬。
我浑身汗毛唰一下立起来。
风吹入鼻孔一股淡淡的臭味。
其实这栋大楼里一直都有臭味,从顶到下都是。
可是这股臭味加强了。
“姐,你闻到了吗?”
我推开她的手,紧张地四处望。
她仍不甘心,继续纠缠,抓着我胳膊。
“问到啥呀弟弟,你这是在故意逃避我额?该不会……你还是处男吧?!”
她咯咯地笑着。
我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女人身上散发着成熟的魅力。
她和我身边所有的女性朋友都不同。
刘然知性、上进;沈旎神经质,时而甜美时而冷酷;杨晓玲是个富有社会责任感,有抱负的傻白甜……可她们统统都是大姑娘。
宝妈姐却不同。
她结婚了,娃都五岁了,在某些方面,更放得开,也更有魅力。
哪怕她长得其实不算多漂亮,可地库的昏暗灯光,空旷静寂,放大了她的美。
我发现她的领口不知啥时候敞开了,微光映射下,反着乳白光晕。
“擦!差点流鼻血。”
我赶紧闪开更远,她却如影随形,直接缠住我胳膊,整个人再度贴上来。
“宝妈姐,不至于吧,咱们可是同事,而且第一天认识……”
“那又怎样,男未婚女未嫁,在一起合情合理合法。何况,我也没说要缠着你,各取所需嘛。李尧,我知道的,你心里特别特别想要那事。”
那不是废话吗?
本帅血气方刚,年富力强,发育也很完善,正是*功能最强的时候。
可是!
因为刘然,我为她守住一切。
咳,不接受一切反驳,并不是因为没别的女娃儿喜欢我,我才能守住的,守住就是守住了,你能咋地?
反正本帅坚贞不渝。
嗖~
一股熟悉的、温馨的阴风擦着我的脸孔扫过去,扑到宝妈身上。
我心一沉,坏菜。
难怪刚才一直想要离开她,想要对她假笑。
刚开始见到宝妈,只觉得她这个人热情坚强,待人和善。和现在,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她鬼上身了!
我甩脱她,往前冲出两步,而就在那一瞬,宝妈朝我扑过来,直接抱住我身体,两手死死抠着我胸膛。
她整个身体几乎都贴在我身上,冰冷刺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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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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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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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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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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