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真的很萧条!
哪怕现在是大白天,别处晴空万里,这里也是阴沉沉的。
我不由得又想起刚才那女人,她真的是人吗?
“谁会划桨?”杨晓玲拿着自拍杆,对我们仨一顿猛拍,“亲们,看看吧,我们再临圣地,这一次和以前可不同啦……”
“晓玲这么想当主播啊?当主播有什么好……”刘文龙解绳索时问我。
“她哪里是想当主播,根本就是闲的屁疼。”
我俩把揽绳解开,上船向河心小岛划去。
“这里的景色好优美啊,天真蓝,水是绿色的,哎,怎么会变成恐怖探险的圣地呢?”
杨晓玲一边四处拍摄,一边感慨赞美。
我俩划船,也懒得理她,随她玩吧。
忽然我看见岸边,有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匆匆忙忙,从路的一边冲到另一边。
在过了小路之后,那黑影还站在茅草丛中冲我们张望了一下。
“文龙,看见没?”
刘文龙点头:“嗯呢,看见了,应该是个人。”
“我也看见了,我也看见了!”
杨晓玲叽叽喳喳地说。
“为什么感觉这么怪呢?”
我有点纳闷,从刚才那个女人,到黑影,再到整个环境,都给我一种沉闷压抑,还很诡异的感觉。
划船到半途,还被水草缠了,我放下船桨,附身去撕扯水草。
正如杨晓玲所说的,水很清澈,绿汪汪的好像翡翠。
水草丝丝缕缕,在水里飘荡着,缠住了铁皮船的某个部位,扯一下就好了。
这时节,不冷不热,水温也合适,我手一伸进去,居然是产生一种想要下河洗澡玩耍的欲望。
“小时候,经常和小伙伴们一起下河游泳,抓鱼……”
我甚至忍不住回忆起少儿时代。
那是我最不愿意回忆的时期,因为那时候的我,有爹养有娘疼,除了生活稍微清贫一点,其他幸福无比。
父母死后,我就再也不愿意回忆过去。
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觉得他们还没死,还一直陪着我,我亲爱的爸爸妈妈!
忽然一只手直勾勾从水草中伸出来,一把攥住我手腕,瞬间击碎了我所有的幻想。
冰冷刺骨的感觉,永生难忘。
我吓的激灵灵一哆嗦,浑身汗毛竖起,人差点栽进河里,便用力往后挣脱。
可那只手又使劲一推,两道力加在一起,直接把我摔回船里。
咕咚!
我一屁股跌坐在船心,差点把小铁皮船震翻,水草也脱离了船底。
怪事!
“尧哥儿,怎么了?你刚才差点掉进去,我还没来得及动手拉你,你就又坐回来了。”
刘文龙还没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刚才有一只手抓我。”我描述了一番。
刘文龙和杨晓玲都吃惊不小,杨晓玲还专门用摄像头对准水里使劲拍,可哪还有手呢?
我们找了好久都没找到,无奈放弃。
一层阴霾,也是渐渐笼罩在所有人心头。
终于登岛了,一座破败码头,两根木头柱子撑着它,但木头已经腐朽不堪,河水荡漾着,一波波地侵蚀过去。
我们找好位置拴好船,三个人上了岛。
看起来这座岛还是挺开阔的,码头附近有一座小木屋,很小,大概只有三五平米。
门窗就是两个大小不一的洞,隔老远就能闻到里面的排泄物臭气,不知是人的还是动物的。琇書蛧
我们没靠近,而是向岛中心行去。
那里有一座大院子,是以前村民养殖狐狸修建的,现在院墙也是残破不堪,里面长满野草,居然还有一棵樱桃树,绿油油生机盎然。
院子里有一排房子,是狐狸舍,另有几间房屋,值班室或者办公室吧。
我们打算先把这里查找一番,再以这座院子为中心,一圈圈铺开寻找。
“要是能找到就好了,他真可怜。”
杨晓玲知道王斌的事,女孩子柔肠百转,十分同情他,还说要资助他弟弟妹妹读书。
我听到这些话是很高兴的,毕竟养两个大学生不容易,有二代小姐姐加入,我会轻松很多。
大门是铁栅栏门,已经锈迹斑斑,其中一扇歪倒在院墙上,另一扇到还算完好。
我们刚进大门,忽然听到哇哟一声惨叫,凄厉无比。
“啊!”
杨晓玲吓得狂叫一声,整个人跳起来扑进我怀里,两腿一盘,盘在我腰间。
我给坠的往前一踉跄。
“咳!姐姐,你多少斤?”我吃力,脸憋的通红。
杨晓玲一囧:“瞎说八道神马,我才90……”
说罢从我身上下来,整理自己的小花裙子。
我嗤道:“才怪,90斤我还承受得住,你起码190……”
和她说笑,是为了抵消她心里的恐惧。
因为在那怪叫声传来之后,我已经看到发出声音的人。
一个老太婆,蓬头垢面,穿的脏兮兮,从其中一个狐狸舍出来。
这是个活人,应该是拾荒者。
“大娘,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家里人呢?”
刘文龙走上前问。
“你们都是鬼,都是坏蛋!别想霍霍我的岛!”
老太婆冲他吐口水,刘文龙猝不及防被吐一身,还好没吐脸上。
要我说,这娃就是心太善,看见老的小的就又尊又爱的。
尊老爱幼咱是赞成的,但你也得分人不是?
那种熊孩子、倚老卖老的,你就不能给他好脸色。
“喂,你干嘛?”
我火大,冲老太婆道。
“呸呸呸!”
她立马把火力转向我,我后悔不迭,逃开十几米远。
“再这样我不客气了啊!”
我吼。
“有鬼,有鬼,鬼来抓你!”
老太婆忽然惊恐地看着半空,好像那里真的有鬼一样,接着捂着脑袋逃开。
我一脑门黑线,岛和岸只有这一艘铁皮船,她是怎么上岛的?还是说,她就一直生活在这里?
也不是没可能,这种人的生存能力,可不是你我能想象的。
“算了,别跟她计较,怪可怜的。”刘文龙擦去身上的口水,劝我道。
“嗤,你啊,以后别那么老实,老是被欺负!”我眉头紧锁,教育他一番,“走吧,找找看。”
其实此时我的内心是矛盾的,既希望能找到,又不希望找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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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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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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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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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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