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我们给王斌招魂的时候,无意间带来了一些游魂野鬼,没啥恶意,就纯恶作剧。
可对于普通人来说,恶作剧也是闹鬼,相当可怕。
刘文龙连吓唬带哄,给赶跑了,再给房间暗处布阵画符,这房子算是彻底清净了。
女孩要给我们钱。
“不要钱,你踏踏实实在这里住着。”
我发誓,哥们儿绝对不是觉得她清纯靓丽身段苗条眼大唇红,所以给免单的,咱纯粹就是觉得年轻小姑娘生活不容易。
善哉善哉。
前后不过十多分钟,下楼之后见到物业经理,她热心地询问小王要不要搬家。
“我们领导部门商量了一下,这一天的房租就给你免了。”
“不行,这房子邪性,还只有她能住,不然往后你这栋大楼渐渐都会变邪性。”
我抢在小王之前说。
“真的假的?”物业经理将信将疑。
我大大咧咧道:“你当然可以怀疑,你有权利质疑,后果自负罢了。”
她不再说话了,我们告辞,临走时我还给小姑娘挤了挤眼,她感激地冲我笑笑。
咱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相信我,还是纯粹觉得是心理安慰,反正这事儿过去了,我们得找到陈阳这才是正经事。
终于,中午吃饭的时候,我接到陈阳的电话。
电话里他十分疲倦:“李尧,抱歉,没联系你就搬家了。”
“你也知道……发生什么事了?”m.χIùmЬ.CǒM
“我们见一面吧,我把王雪和王涛都带来了。”
“是王斌的弟弟妹妹?”
“嗯呢。”
“好,你们在哪?”
“长阳路9号院。”
我一听愣住了。
长阳路,就是通往火葬场的那条路,我印象可太深刻了。
“行,我正在吃饭,咱们两小时后见。”
我也没多问啥,和他约好时间,跟刘文龙说了一声,匆忙吃好饭,便驱车赶往长阳路9号院。
车子驶出市区,在距离我当时买烟的那个村子不远处,就是9号院。
据说以前这里是部队大院,后来搬迁,军产卖掉,给一个大老板买下来做工厂。
再后来不知怎么搞的,就变成一个小区。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咱也不知道这里是怎么变成小区的,更不知道为啥会有人把房子买在这里,毕竟不太便宜。
车子停在小区马路对面,我和刘文龙下车,远远看着那小区大门咋看咋不舒服。
“咝,我怎么觉得他这个小区修建的,好像一座坟?!你看那些楼,排的是不是像坟堆?”
“对啊,那个泰山石敢当,看着就跟墓碑似的,怪事,活人住在这里,肯定要损运道的。”刘文龙也很诧异。
一个老头从我们身旁经过,背着手,拎着马扎,笑呵呵地说:“你们才知道啊?这小区建起来,它就不是给活人住的。”
我很诧异,这老头啥时候出现的?我居然没察觉。
看样子,他就是附近的居民,毕竟小区在郊区,附近好几个村落。
“不是给活人住的?那是给谁住的?”
“废话,不是给活人,自然就是给死人,我们乡下人有祖坟,你们城里人却没有,只好买公墓。公墓贵啊,后来就修了这个小区。一间房子虽然很贵,可房里可以放好多灵位,平摊下来就便宜了。几十万的公墓,到这里只需要十多万就能搞定。”
老头摆手,笑呵呵地远去。
我听的心里发毛,原来是这么回事?
我给陈阳打电话,确定他就在小区之后,便和刘文龙一起进去。
一进小区大门,暮气沉沉,就连看门的都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伯,看见我们问都不问一句,招招手就让我们进去了,只叮嘱:“不要乱拍视频啊,莫害我丢饭碗。”
“谢谢哈大叔,我们不会拍视频的。”
进到小区里面,更觉得阴森,周围一栋栋楼都是死气沉沉,毫无人气。
他们家住在最后一栋,最后一个单元,顶楼西户。
18层,电梯楼,一层8户,密密匝匝全都是门。
楼的层高也不高,走在走廊里,只觉得空气都是粘稠冰冷的。
“好压抑啊。”连刘文龙都忍不住说。
“是啊,这些开发商真是丧心病狂,好好的部队大院,买来搞成这个。”我一脑门黑线。
咔哒!
走廊尽头的房门打开,陈阳探出头来看了看左右,看到我们,他招招手:“你们来啦!快来……”
我咋看咋觉得,他像是在招魂。
忍不住想起看过的恐怖片,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们进了门,发现屋内摆设倒是和寻常居家一样,就是冷清。
“你怎么搬到这里了?”
宾主落座,陈阳也热情地给我们泡茶泡咖啡拿点心,我问他。
“说来话长,住在那里总觉得心里不踏实。”陈阳推推眼镜。
几日不见,他又瘦了。
“王斌的弟弟妹妹呢?”
“在屋里写作业,双胞胎,读初三,马上要中考了。”
“哦……”我叹口气,幸亏从站长那里挠来五万块,至少可以让他们读完高中。
“喝茶。”陈阳指了指茶杯,他的举动,多少有些怪异。
“住这里还习惯吗?”我问。
“嗯,很习惯,安静,适合工作剪视频。”他的笑容有些僵硬。
“你还是被鬼缠。”我说。
“嗯,你咋知道?”
他也不吃惊。
“看你的状态,要是再晚几天联系我们,恐怕就得去火葬场见你了。”
“呵呵,人嘛,就那么回事。”
他说这话的时候,朝另一个房间看了一眼。
“我上个厕所去。”
“厕所在阳台拐过去。”他指路。
我说声谢谢。
来到厕所,一推门,推不开,再推门,还是推不开。
我寻思,这里头被顶住了?还是有人?
反正不是反锁,毕竟我已经把门推开一道缝了。
“有人嘛?”我问。
没人回答。
没人回答就是没人,我后退几步,决定狠狠撞一下。
卯足了劲,狠狠往前一冲,我身体还没碰到门,门就无声地自动缓缓打开。
老子一个趔趄冲进去,差点一脑袋栽马桶里,这卫生间马桶居然是正对门的。
我撞了个寂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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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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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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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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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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