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个鬼。
旁边的食客都像看大傻子一样看我。
“哎!”我叹口气,瘫坐在椅子里,“你也能看见鬼么?”
“是啊,不然呢?!麻烦,再给我来两笼烧卖,打包谢谢。”
她又叫住服务生。
服务生一脸暧昧的笑容,欣然接受订单。
之后我去付账的时候,心一直在滴血。
下楼时,沈旎摸着自己并不算凸的小腹,十分满足地说:“好久没吃这么嗨了,谢啦老李。”
“别客气,现在可以跟我说怎么对付那只鬼了吧?”我不情不愿地说。
她站在台阶上,沐浴着阳光盯着我:“李尧,这件事你办不成的,因为你能力不够。”
“我知道啊,但也得试一试,我能力不够,总有能力够的吧?”
她大拇指指向自己:“当然,本大神就能做到。”
“好,那你说怎么办?!”
“天机不可泄露,不过,你得先帮我做一件事,跟我来!”wWW.ΧìǔΜЬ.CǒΜ
她带着我飞奔回家,翻箱倒柜,给我找出一个竹片片,大概一尺来长,两指宽,上面刻了很多符。
其中有一颗星星图案,还有一枚漆黑的字符,看着像个骷髅头。
“这叫打鬼棒,看得见上面的符纹嘛?”
她把那个竹片片塞给我。
“嗯,看得见。”
“孺子可教,一般人是看不见的,说明咱俩缘分很深啊小伙子。”她凑上前,笑嘻嘻地托腮看着我。
她鼻孔里喷出热乎乎的气流,搞得我脸上汗毛胡子都在飘,很痒。
我讪讪地朝后仰了仰,拉开一段距离。
“嗯,孽缘。”我说。
“嘿嘿,你和刘然才是孽缘。不信的话,我可以帮你观洛阴。”
“啥是观洛阴?”
我问。
“简单点说,就是看你的前世今生咯。但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用这打鬼棒去测一测,看那孽障和你马子之间结合的有多深。”
“怎么测?”
“很简单,看到这颗星了吗?如果它不亮,就证明没有鬼附身。如果它亮,就证明有,但是并不难搞。”
她又指着符纹旁边的一颗漆黑的字符说:“如果星亮它也亮,证明这鬼煞气重,很难对付,但也能对付,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嘛。”
“如果星不亮但它亮,那……”
她没说话,但我已经意会。
握着打鬼棒,我心里忐忑极了。
“去吧去吧,赶紧去测一下,回头我们好商量方案。对了,这抓鬼也是要量化考核的,根据难度,收费不同。”
“啥玩意儿?还要收费?”
我瞪大眼看她。
“喂喂喂,李尧,你不觉得自己的脸皮有点厚嘛?”沈旎嗤道,“你自己是干哪行的?靠这个赚了多少钱啦?怎么这么双标啊,你能赚,别人就不能赚啦?”
“切!钱的事到时候再议,我先走了,谢谢你的指教。”
我带着打鬼棒离开,心里忐忑,倒不是因为钱的问题,这玩意儿跟买菜一样,必须得讲价,不能任由漫天要价。我忐忑的是,万一测出最不好的结果咋办?
中午11点多,我带着打鬼棒,在刘然家门口徘徊再三,终于选择敲门。
这次刘然倒是开门挺快的,明显也梳洗过,看着除了脸色差一点,和平时也没差别。
进了屋,我才意识到,她很不对劲。
屋内没打扫,餐桌上都是敞开的、吃了一半或者三分之一的餐盒,茶几上一包吃剩下的大薯片,地上一层灰,好久没拖地的感觉。
我换了鞋问她:“吃过午饭了吗?”
她在房间不知道忙啥,回答我:“吃过了,自己倒水喝吧,别客气。”
“哦,那就好。”我倒杯水,到沙发上坐下。
她过了一会儿也走出来,站在电视柜旁,双手环胸盯着我:“李尧,你怎么老往我家跑啊?”
这话问的就很不刘然。
她现在给我一种割裂的感觉,人明明就是刘然,内核却不像,又或者咱俩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嗯,就是想问问你最近咋样,你同事说你辞职,没有真的辞职吧?”
“呵呵。”她走到我旁边坐下。
我琢磨怎么让她碰一碰那个打鬼棒。
她忽然凑近我的脸,诡异地笑了笑:“李尧,你是不是特想上我?”
“啊?!”我吓得一哆嗦,手里水杯差点掉地上,水洒了一身。
这绝对不会是刘然会说的话。
“呀?怎么了?!”
刘然见水泼我一身,很是吃惊,急忙起身去卫生间拿来毛巾帮我擦拭。
我是坐着的,水几乎全泼在我腹部、裆部,说实话这个部位比较敏感,我也不好意思让她擦,就接过毛巾自己擦。
刘然沉默了一下,将毛巾递给我。
交接毛巾的时候,我意外地发现,她的脸居然红彤彤,而不是白如a4。
这让我稍微舒口气,从她这会儿的反应和表现,应该是正常的刘然。
我擦了擦水,她忽然又一把夺过去,阴沉沉地说:“小伙子怎么这么墨迹,要这样擦。”
听着沙哑苍老。
我愣住,盯着她:“刘然你说什么?”
她一言不发,拿着毛巾蛮横地帮我擦水渍,不管啥地方,一把就捂上去。
擦着擦着,她忽然脸又红了,将毛巾还给我:“你自己擦吧……”声音也恢复温柔。
这完全是精分的节奏,搞得我也快精分了。
我趁着这会儿她看起来还正常,赶紧拿打鬼棒给她摸。
“刘然你拿一下试试,看沉不沉。”
我故作淡定地将东西递给她。
她接过来,好奇地掂了掂。
星星没亮,可骷髅头亮了。
我心也凉了,赶紧拿回打鬼棒,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刘然家。
临走前,我让她好好休息,道别的时候,她还是刘然,可门关闭时,我分明看见她脸上有诡异的笑容。
我仿佛听到那个深夜的农家院上空,飘荡着的桀桀桀怪笑。
几乎是马不停蹄赶到沈旎家,将这件事告诉她。
我咕咚咕咚灌了几大杯水,才发现自己的手都是抖的,喝水的时候撒了一桌子。
沈旎道:“行,我知道了,你回去吧,这件事别放心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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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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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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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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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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