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停不下来。
咔!
临街二楼的一扇窗户被推开,一个老头伸出脖子骂我:“做什么妖呢?要不去四医院查一下吧!”
“谢谢提醒,哈哈哈!”
我笑着摆手。
夏晓菲急忙捂着我的嘴,并跟她的邻居道歉。
她手香喷喷的,软软的,我很好奇,这样软香的女孩,怎能承担那样繁重危险的工作?
“小夏啊,你下班啦?辛苦辛苦,唉……”
老头发现是她,打声招呼就缩了回去。
我正享受喷香的手呢,她抽回去,又拍我肩膀一巴掌:“发什么癫呢?跟我上楼!”
我跟着夏晓菲,来到她家。
这是一座老的单位房,以前她爷爷也是警察,单位分的房子,100平米,四室两厅,十分局促。
家里刚装修过没多久,看着挺新的,不过布置都十分简洁。
看得出夏晓菲的个性,坚决不要多余的东西。
“喝点什么?”
我们换了鞋来到客厅,她自顾自去厨房打开冰箱,并象征性地问我。
之所以说她象征性,是因为我还没想好,她就给我拿来一瓶冰镇瓶装水:“家里好像只有这个,凑合吧。”
我一脑门黑线,姐姐,您好歹烧开泡茶总可以吧?我可看见了,你橱柜里有茶叶罐。
算了,懒得跟她计较,好男不跟女斗。
我俩一人一瓶水,窝在沙发里,谁也不开口。
过了一会儿,夏晓菲说:“你、你说的,证明什么的,你怎么证明?”
“哦,手给我。”
我放下水,朝她摊开手掌。
她愣了一下:“干嘛?”
“给你看手相。”我笑嘻嘻地说。
“你还看手相?!哼,封建迷信!”
“你可以鄙视,可以不信,我搞我的,给我!”
她别别扭扭,把小手递给我,我看了看掌纹,掐算一番。
“你爷爷是横死的,奶奶很早去世了。”
她眉头紧锁,不开心的样子,但也很惊讶。
毕竟这些属于陈年旧事,家庭隐私,不是她家熟人,不可能知道。
而我跟她的交集,则是源于黄毛一案,严格来说,这才是我们俩第三次见面,第四次对话。
“喂,对不对啊?”我问。
她抽回手:“勉强吧,继续。”
“你父母离异,你有兄弟,没有姐妹。”
“除了这些呢?”
“你今年有一场劫难。”
“哼!”
她气呼呼地起身,冲进房间里也不知道在干嘛。
过了一会儿,从房间出来,漂亮的眼睛红红的,手里抱着一本相册。
“咋地,还要跟我分享家庭趣事?”我打趣道,“逝者已矣,何况你爷爷已经去世好多年,别太难过了。”
“你说,这里面哪个是我爷爷,说准了我才信你。”
她把相册给我。
一本很老的相册,照片起码20年左右。
但我还是一眼找准她爷爷,老夏警官,并指出给她看。
夏晓菲无言,看得出在强忍眼泪,再看我时,眼神中明显多了几分佩服和信任。
“嗯,是我爷爷,五岁的时候他就去世了,以前最疼我。我要抓到杀害他的那个家伙……”
“这些案件的事我不懂,不过从专业角度,我要提醒你,今年你犯煞,最好少去一些危险场所。”
“得了吧,我是警察,怎可能不去危险的地方?”夏晓菲嗤道,“另外,你……你……”
我等着她开口求我:你不是来给我看房子的吗?
她不开口,我就不说那句话。
不是不信吗?那就到你信为止。
忽然,我感觉到屋子里不对劲。一股凉风吹进来,阴嗖嗖的。
接着,滋啦,灯灭了。
夏晓菲一把抓住我胳膊,手微微地发抖,却仍倔强地一言不发,抵死不求助。
“停电啦?!”
我一边感应‘好朋友’的存在,一边逗她。
的确有鬼,就是我在幻象中看到那位,白裙子,长头发。
阴森的气息,从厕所传来,我一直盯着那个方位。Χiυmъ.cοΜ
“不要看我!”
忽然一道冰冷阴沉的声音传来,正是从厕所。
因为她语速太快,一时间我竟然辨不出是男是女,不过毋庸置疑,就是那个女鬼。
“不许看我!”
她提高音量。
“不许看我不许看我不许看我……”
接着,她像是和尚念经一样,不停地重复着。
唰!
一道阴影从厕所快速冲出来,直接扑向沙发区域。
凶神恶煞的模样,似乎要把我俩生吞活剥。
唰!
她从我们俩当中穿过,消失在墙壁里,冰冷刺骨的阴风加重,就连夏晓菲都感受到什么。
她忽然握紧我的手,手微微颤抖,手心还冒汗了。
“是谁?”
夏晓菲低声问我。
“你的好朋友咯!”
“呼说什么?!”
夏晓菲道。
滋啦!
那鬼穿过去不久灯又亮了,夏晓菲发现自己仍和我两手紧握,十分尴尬,狠狠抽开。
“你怎么耍流氓?”
“咋俩到底是谁在耍流氓?”我白眼她,“夏警官,我也看出来了,这位应该不是要你命,大概单纯就是喜欢你?!那没我事了,告辞,别送了,我自己打车。”
我起身准备离开。
夏晓菲一把抓住我胳膊,跟着站起来:“你怎么知道她不是要我命?!”
我回头看她,是真的紧张害怕了,便笑道:“你不是不信我么?怎么会这样问?还有,别拉着我好吗?耍流氓么?”
“你!!”
夏晓菲给气到,深呼吸,努力克制,片刻之后望着我:“好,我信你,你先说她长什么样子。”
“她脸上有一颗痣,白裙子,长头发,长的不算很漂亮,皮肤么惨白,不过鬼大部分都这样。你还说,就因为我认识她,所以我一定是瓢客。”
我描述一番。
夏晓菲跌坐在沙发里,久久不语。
我见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也于心不忍。
“你认识吗?”
夏晓菲低声道:“刚入职那会儿,我参加扫黄打非行动,她叫小美,那次行动被我们抓了,念是初犯,罚款,批评教育放走了她。但是单位划片,她是我的帮扶对象……”
夏晓菲缓缓诉来,我这才知道,她和这个女鬼,原来有这样的渊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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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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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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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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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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