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疾驰在公路上,司机师傅洋洋得意地说着自己的人生经历,嘴巴都说干了。
“来师傅,喝瓶水,工作辛苦,润润嗓子。”
我适时递上一瓶水。
他很开心地说:“哎呀,平时就是有些乘客,不把我们这些司机当人看。其实呢?哈哈,我们都比他们有钱,小伙子,你不错,可结交!谢谢谢谢……”
他接过水,拧开喝了一口,继续吹牛逼。
“对了师傅,您刚才说的那个凶杀案是怎么回事?”
“嗨,就是俩小年轻搞对象,比我岁数小点儿吧?反正搞黄了,就出了命案。”琇書網
师傅语重心长地劝告我:“小伙子,老祖宗说的好,赌近盗奸近杀,这话可是一点都没错啊,几千年没变过!”
我点头称是,轻轻碰了碰刘文龙。
这货也意识到我可能能打听出点啥,把注意力从夜景收回来,仔细听司机师傅的话。
师傅说:“我一个哥们儿,跟那个凶案相关人员熟悉,说啊,那丫头根本就是冤枉的,杀死那男人的根本不是她!”
“哦,那可了不得,不知道真凶是谁?”
“真凶?哈哈,早就死了,磕药磕死了,活该短命鬼,反正都是黑吃黑。”
“师傅您这个厉害了,什么都知道啊?”
“嘿嘿,我还知道短命鬼是谁呢,叫王涛,哟,到了,你们下车吧。”
车子在路边停下。
司机大叔因为聊的开心,服务就相当到位,给我们送到尽可能靠凶案地点的地方。
但到了距离大门口一百多米远,他就停下来。
“小伙子,这地儿我不敢进去了,你们小心点儿。还有,别以为年轻什么都不怕,这世上啊,好些个你们以为不存在的东西呢,小心啊!”
他叮嘱再三,驾车离去。
我深吸口气,和刘文龙对视一眼。
“走吧,去找那家伙问清楚。”
“嗯。”刘文龙点头。
一靠近这地方,我就感觉好像被一盆冰冷的酸水从头浇下,又冷又恶心。
刘文龙捏诀,眉头紧锁:“怎么感觉变了呢?”
“嗯?感觉变了?”
“嗯,上次来这里,只有阴气,这一回,却有戾气。”他低声道,“尧哥儿,要小心了。”
“好嘞。”
我其实倒也不怕,那陈希明胸口两颗星,撑死不过是青衣鬼。
刘文龙对付青衣鬼,绰绰有余。
我们俩放慢脚步。
白雾,悄悄地从四面八方,朝我们包围过来。
没多会儿,我们仿佛就跟整个城市隔绝了。
“阴气挺重的,估计不止一个。”刘文龙又说。
我点头,嗓子有点干,忍不住打开一瓶水喝了口。
其实司机把我们放下的地点,距离大门口已经只有百十来米。
就算我俩用乌龟的速度往前走,几分钟也能到了。
可是这次很诡异,我们走啊走,门儿永远都那么远,好像永远到不了一样。
越来越黑了,我打开手机手电筒照路。
忽然看到前方影影绰绰有个人,距离我们不远不近,刚好在手电筒光的边缘,看背影,是个女的。
关键是,现在四处都是浓雾,而我能看见那个女人,似乎是别人故意安排的。
就在我和女人之间,划出一道直线,这范围内完全没雾!
“嘶~文龙你看,前边是不是有个人?”
我指着那里,低声问刘文龙。
如果他能看见,就证明不是鬼,毕竟他还没祭出牛眼泪嘛。
如果看不见,那就是好朋友了。
“嗯,挺眼熟的……”刘文龙瓮声瓮气地说。
他抓抓后脑壳,忽然问我:“尧哥儿,你看那像不像刘然啊?”
我一惊,仔细看,的确挺像的。
运动鞋、牛仔裤,白毛衣,头发长度也像。
可话又说回来,刘然就是个很普通的女白领,外面穿成她这样的不要太多。
不管是不是刘然,我们就很纳闷,这么晚了,她一个人跑这里干嘛?
我和刘文龙不约而同想要走快点,跟上她,问个究竟。
可她的步伐看似不紧不慢,无论我们怎样追赶,距离她始终都是七八米。
我俩意识到事情有点大条,这女的恐怕被鬼迷了。
“怎么办啊文龙?万一是刘然呢?”
“我想想,目前还不知情况,是鬼附身还是鬼打墙,不能贸然行动,这样,你跟紧我!”
我点头,他又道:“跟紧的意思是扯着我衣服!”
我一脑门黑线,腼腆地扯起他衣服。
只见刘文龙捏个诀,脚狠狠一顿,飞快地念着咒诀。
问我念的是啥?那时候也听不清啊。
总之,他这一念,我们明显感觉不一样了。
四周清朗许多,那些雾围过来,好像有一扇看不见的电风扇,把它们给吹开,始终不能近身,给我们留下一平米左右的干爽空间。
我们往前走,步伐正常,倒是追上那女人了。
越靠近,我就越笃定,这就是刘然。
我心跳很快,不是因为激动哈,是紧张、担心。
这个点儿在这里出现,刘然肯定不正常。
我忍不住叫了一声,同时下意识伸手去拍她肩膀。
刘文龙一把抓住我手腕,这小子劲大,要不是我粗皮老肉的,恐怕得骨折。
“小心,不要拍肩膀。”
“人的身上三把火,头顶和双肩,拍熄了就糟了。”
“现在她处于无意识状态,本身精气神就比较弱。”
“你再把她身上这三把无名真火给拍灭了,容易造成她五脏六腑虚弱,会生大病的。”
他给我解释。
我懵点头,隐隐想起小时候看的英叔的电影,诚不欺我也!
“那叫她?可咱俩都在她身后这样说话了,她也没察觉,压根叫不停啊!”我苦恼了。
书到用时方恨少。
我有点后悔,没把赵绫那里的古籍全看完。
“叫没用的,她压根听不见。”刘文龙道。
为证明,他还使劲在刘然耳畔拍巴掌。
啪!啪!
这货力气大,又铆足劲拍。
两道清脆的巴掌声,在夜空下回荡,震得我耳朵嗡鸣。
我掏着耳朵皱着眉头:“这都没反应,惨了……咋办?不能碰也不能喊。”
刘文龙凑近我耳朵,跟我叽叽咕咕说了几句。
接着他指了指,我俩兵分两路,一左一右架起她胳膊,笑呵呵地跟她打招呼,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我俩在刘然身后的时候,她倒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可一出现在她视野范围内,她立马就扭过头看着我。
那双眼睛呆滞无神,脸是淡青色的,十分吓人。
“你、是、谁、来、干、什、么……”
她一字一顿,极其缓慢地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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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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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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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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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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