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刘文龙商量了一下,决定帮助他。
刘文龙是修道之人,天生慈悲心。
刘然更是哭的稀里哗啦,觉得这人命好苦。
“谢谢,太感谢了!”
他又要鞠躬,我赶紧拦着。
“可别,小心脑袋。”
他尴尬地笑了笑。
“我答应你,你以后不许再让人来骚扰我。”
他愣了一下:“那你要是说话不算数怎么办?”
“会算数的,放心。”
我拍胸脯。
这问题问的,我还能怎么回答呢?
他想了想,大概也只有如此了,便点头:“好,我相信你……”
这地儿太阴森,我们谁都不想跟一个脑袋时不时会掉的家伙呆太久。
确认无误之后,我们便打道回府。
先送两个姑娘回家,我和刘文龙打了个车回去。
晚上我俩睡不着,就凑一对商量对策。
“他这三个要求,其实都不好办。”我说。
刘文龙点头:“对的,去哪找人啊,现在到处都是人山人海的。”
“找亲人,我可以先试试网络,可骸骨咋办?当年警局都没找齐……你们道门有什么法子没?”
刘文龙想了想,默默摇头。
我们无言以对几分钟,决定走一步看一步。
晚上睡觉前,我看了看自己的肚皮,那道黑线还是在缓慢蔓延,意味着有鬼东西一直对我口水啦啦。
可我没想到,原以为最简单的一步,居然也是无比艰难。
我私信给那个贴主,她倒是回复我了,但一张嘴就开喷。
“什么nt?”
我给这句话闹懵逼了。
咱好歹也是很礼貌地跟你打招呼,顺便问问你弟弟这个事儿,咋还上来就喷人呢?
看她这态度,也不像是想要在网络上寻求帮助的主。
哪个在网上想要寻求帮助的,不是竭力卖惨,表现自己弱的一面给大家看?
我火大,直接喷回去。
“长脑子了吗?会不会说话?会就好好说人话!不会就给爷滚!老子不过是受人所托来问问事情,瞧你这副德行!”
要说有些人就是够贱,不骂不舒服斯基。
我这一喷,对方倒是老实多了。
“你要咨询什么?”
“关于你弟弟的案子……”
“打住!这不是我弟弟,我没弟弟,表弟堂弟也都活的好好的,晦气得很,早知道不接这活儿了。”
对方这番话,更让我摸不到头脑。
于是我耐着性子仔细一问,才知道个中缘由。
原来这个在贴吧发贴的,并不是真正的姐姐。
事实上他受姐姐所托,来这里发帖子,要拿钱的。
可谁知道,声势造起来,钱却没拿到。
发帖的人怒了,逮谁喷谁,我这纯粹是运气不好撞枪口。
“你拿不到钱就去找她要钱啊,喷网友干嘛?”我道。
“切,要是那么容易找到,我会这么火大?”那人回复我,“你真想知道,就去找那个姐姐,找到了顺便帮我跟她说一声,要再不给钱,我怎么给她弄火的,就怎么给她弄灭!”
聊了几句,我们俩估计都是气鼓鼓的。
这人给了我死者姐姐的联系方式,可只有个微信,我数次申请也没人理会。
翻来覆去,晚上折腾到半夜我才睡下。
一大早,就被咚咚咚的声音吵醒。
我最近被搞得很敏感,怎么听都像是脚在地板上敲的声音。
腾地翻身坐起来,果然看到那小鬼……还是叫他小孩吧。
他正拖着那条腿,在地板上走来走去,敲打着玩。
我一脑门黑线。
哎?昨天记得刘文龙把这小家伙给解决了一下,怎么又放出来了?
旁边小布因为肚子不饿,对他兴趣乏然。
“你怎么还在这儿?”
“我不想走。”
他把腿放门口,自己坐在腿肚子上,看着还挺舒服?
“不想走也不行,这里是活人的地盘,你死了,就得去死人该去的地方。”
“我不想,我要找妈妈。”
我这心一下子酸了软了。
叹口气,这小子的确死的太早了点,算了,暂时不管他,爱咋咋地吧。
我爬起来,发现刘文龙居然已经把早饭做好。
饭桌上,一锅面条,两个荷包蛋。
而刘文龙本龙,正在厨房忙着擦灶台。
“哟,你小子挺贤惠啊!”
我一边漱口一边打趣。
“嗯,师父说,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所以在山门的时候,屋子都是我打扫的。我看你这也太脏了,忍不住擦一下。”
“那我得盛情邀请你天天来我家做客,嘿嘿,过几天我师父就回来啦!”Χiυmъ.cοΜ
真好,家里能多个免费的保姆,还会抓鬼,赚大了。
刘文龙原本手脚麻利身形沉稳,正给我挂菜刀呢。
我一提师父赵绫,咣当,他手里菜刀掉地上,差点斩到脚背,冷汗珠子噼里啪啦从他脑门上冒出来。
“我去,至于这么激动么?”
我也给吓得一头冷汗。
砰砰砰!
大门外一阵敲门声。
我嘀咕着去开门,也做好心理准备,该不会是又一只好朋友吧?
打开门,还好,是刘然和杨晓玲。
俩人拎着丰盛的早餐,一进门就表示友好。
“尧哥哥,还没吃早饭吧?我就知道,所以路过麦记,给你们买了早饭!”
杨晓玲特别自来熟,来了一会就把这里当自己屋了,熟练地放下早饭,各房间参观。
刘然很腼腆,冲我笑笑:“我们也没吃呢,一起吧。”
“好啊!早餐太丰盛了,荷包蛋、面条,还有麦记,中西合璧啊!”
我们四个坐在一起吃饭,那个小孩拖着腿出来,站在桌旁咽口水。
我假装看不见他,但总忍不住往他身上瞟。
可巧,他站在刘然椅子旁。
“哇,文龙哥哥,你的手艺不错啊!”
杨晓玲稀里呼噜吃了一碗面条,赞不绝口。
“呵呵,一般,喜欢再给你们做。”刘文龙木讷地笑着。
“嗯嗯,我肯定会常来蹭饭。”杨晓玲忽然看着刘然,“然然,你脸怎么了?那么红,该不会是起疹子了吧?哎,尧哥哥,你干嘛老看她?!”
她不高兴地嘟着嘴。
“乱说话,我是在看他……”
我指着小孩说。
俩姑娘都诧异万分,朝刘然身后看。
杨晓玲脸色苍白,腾地站起来,惶恐不安:“尧哥哥别吓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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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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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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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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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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